施良則是專心練著一字?jǐn)仃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孫詩韻的小心思。
很快,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遠(yuǎn)處荒山,樹影幢幢,長耳鸮的聲音也逐漸傳入耳中。
孫詩韻收起書冊,不停在庭院內(nèi)轉(zhuǎn)悠,時不時還觀察另一邊練功的施良。
“喂,天都黑了,還練什么功啊?”
孫詩韻覺得頗為無聊,最終還是忍不住喊道。
施良深吸一口氣,也是感覺有些疲倦,隨后收起了刀,“反正也無事,練練刀法總歸是沒錯的?!?p> 孫詩韻翻了翻白眼,覺得施良頗為無趣,便向著庫房內(nèi)走去了。
“對了,你知道沈家貨物到底是什么嗎?”施良問道。
孫詩韻靠在門口,搖了搖頭,“我哪知道,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東西,很有可能是陰芝,還魂草之類的東西吧?!?p> 陰芝,還魂草都是屬于奇異的靈藥,在陰魂聚集之地才能采集到,其中更是附著著大量的陰氣,屬于王朝違禁的存在。
雖然王朝律法違禁,但是不少家族都暗中收集,購買這類靈藥,好似就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樣。
施良暗中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這類靈藥的話,那么沈家就不會向漕幫施壓了。
“哐!哐!”
就在這時,庫房的木門猛地拍打了起來,發(fā)出劇烈的聲響。
孫詩韻沒有理會木門聲響,反而對著施良道:“這庫房當(dāng)中有不少老鼠,這些老鼠只有晚上才出來,而且經(jīng)常生活在陰暗的環(huán)境中,毛發(fā),口器都十分堅硬,我們兩個今晚多打死幾只那老鼠,省的又多出變故來?!?p> 說著,孫詩韻便向著庫房中走去了。
老鼠才不是關(guān)鍵。
施良雙眼一瞇,隨后想起了昨夜那嬰孩的哭喊聲,不由得感覺如芒在背。
若是今夜再出現(xiàn)那毛僵怎么辦?孫云也是放心她和自己來。
“啊--!”
就在這時,孫詩韻尖銳的刺耳聲傳入施良耳旁。
“嗯?。俊?p> 施良連忙抽出了斬陰刀,快速沖了進(jìn)去。
“哐當(dāng)!”
原本就半掩的房門瞬間被沖開,只見孫詩韻站在角落旁,黑色的長靴上沾滿了鮮血,不斷在墻體上摩擦。
在孫詩韻旁邊,是一灘血肉模糊,很難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此刻她就像是撞邪了一樣,不斷摩擦著鞋底。
“怎么回事?”
施良壓低了聲音道。
事有反常必有妖,聯(lián)想到李民的反常,施良手掌不禁更加用力握緊刀柄了。
“一群小老鼠,都被我踩死了,鞋都弄臟了,氣死我了?!?p> 孫詩韻轉(zhuǎn)過頭,噘著嘴道。
施良聽聞,向著周圍看了一眼,“沒其他的事情?”
“沒啊?!?p> 孫詩韻嘟囔道:“這黑靴可是上次和成然哥一起逛街,他給我買的,這下好了被這群死老鼠給污了?!?p> 施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也是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
沙沙沙沙沙......
就在這時,詭異的風(fēng)聲再次響起。
“哐當(dāng)!哐當(dāng)!”
庫房門被風(fēng)聲吹起,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因為庫房沒有窗戶,只有門縫才透出點點光芒,再加上此刻木門不斷合上關(guān)閉,庫房當(dāng)中也是忽明忽暗。
施良連忙向著周圍看去,順著門縫看去,心中一驚。
一雙黑色眼睛飄過!
施良眉頭暗皺向著庫房門走去,發(fā)現(xiàn)四周什么都沒有,不禁自語道:“怎么可能會有眼睛,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你不用那么緊張?!?p> 孫詩韻走到施良的身邊,一副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我在陰司也有大半年了,什么鬼怪沒見過?其實大部分的鬼怪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都是人們心中臆想罷了?!?p> 在她看來,施良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應(yīng)當(dāng)是被昨日毛僵給嚇傻了。
作為前輩的她,此刻應(yīng)該有前輩的樣子,當(dāng)下她照貓畫虎模仿著陰司前輩樣子在施良面前顯著。
“門怎么打不開了?”
施良沒有理會孫詩韻的話,反而緊緊的扣著門栓。
“一定是你練功練得氣力都沒了,我來?!?p> 孫詩韻拍了拍施良肩膀,隨后用力拽著門栓。
“咔嚓!”
她微微用力,門栓發(fā)出奇異的聲響,但木門卻紋絲不動。
“這是怎么回事?”
孫詩韻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咯吱!咯吱!”
就在這時,旁邊施良身軀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隨后整個身子都是抽搐了起來,寒氣在他的身軀浮現(xiàn),變成了一片片冰霜。
“白....白癡,你沒事吧?”
孫詩韻看到這一幕愕然道。
一絲絲陰氣涌入,向著他的身軀內(nèi)沖入,好似要占據(jù)的他身體一樣。
四肢僵硬,不受控制。
施良心中知道,一旦自己連最后意識都消失了,那么便徹底成為了鬼身。
雖然他的內(nèi)心算不上千錘百煉,但相比一般少年來說,也是堅若磐石。
就像是一個大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身子,讓他一動不得動,他唯有掙脫出這個手掌才能活下去。
但他越是掙扎,那大手便捆綁的越緊,好似要把他直接勒死一樣。
施良身心一沉,守住自己最后一絲神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是許久。
原本面孔上的黑光,逐漸散去,恢復(fù)了一絲紅色潤氣。
“呼!”
施良猛地恢復(fù)了身體的掌控權(quán),猛地呼了一口氣,只感覺全身沒有了氣力,不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孫詩韻雖然咋咋呼呼的,此刻還是不由得關(guān)心問道。
“我沒事。”
施良搖了搖頭,隨后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剛才仿佛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陰氣侵入人身,竟然是如此危險,若不是他最后守住一絲神志,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
“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一道嬰孩哭喊的聲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