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潤伍在夜間的出租車上。
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剛才清野遙香給他打電話了,帶著哭腔。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說。
這個情況下好像說任何東西都是錯的。
女孩不要自己去,她說這種事情她自己能處理好,不要太過于擔心她。
但她明明已經(jīng)快崩潰了。
還給自己打了電話。
真是倔強的思維。
一下車,李潤伍就直奔醫(yī)院的太平間。
剛去世的人一般都放在那里,要經(jīng)過一系列的手續(xù)才能送至殯儀館火化。
果然,李潤伍在那里遇見了穿著睡衣的少女。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著,像一只失去了提線的木偶。她周身的時間仿佛也受到感染,定格在這一刻不再流動。
可卻也僅僅是定格,絕不會向前回溯一分一秒。
李潤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過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突然的拍擊讓女孩身體一顫,她扭頭看清了少年的臉,壓抑的情感終于在此刻找到了一個缺口迸發(fā)出來。
女孩猛地扎進少年懷中,小聲抽泣。
李潤伍輕輕地拍著女孩的肩膀,幫她把散開的衣領擺正。
“為什么會這樣呢?”
女孩抬起了頭,臉上閃爍著晶瑩的淚痕。
就像銀河傾瀉,亂墜繁星。
“叔叔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p> 李潤伍用紙巾細心地將女孩臉上殘留的痕跡擦拭干凈,看著清野遙香的眼睛說。
“那個世界我們不知道,但一定存在。”
“家里還有其他的親戚嗎?”
李潤伍轉移話題問道。
“沒有了?!?p> 女孩苦澀地搖了搖頭。
“他這一個多月前就有檢測報告,為什么一直瞞著我?!?p> 醫(yī)院告訴少女清野西村是因為病情惡化突然去世的。一個月前就有檢測報告,只不過病人選擇放棄治療。
“花多少錢都可以的。”
“我早該看出來?!?p> 清野遙香不住地說著,但看起來更像自言自語。
“這不是你的錯,叔叔他只是想再多看看你?!?p> 李潤伍雙手扶住少女的肩膀,讓她從無盡的自責中清醒過來。
“你說是不是我就沒有親人了?!?p> 少女再一次撲到李潤伍的懷中,抽泣著說。
“不會的,你還有我?!?p> 李潤伍溫柔地捧起少女再次濕潤的臉頰,認真地說。
“從今以后,我就是你親哥?!?p> “誰欺負你,我就揍誰。揍到你開心為止?!?p> 清野西村的葬禮是第二天在殯儀館舉行的,前來拜訪的多為他之前公司的一些同事,兩人基本都不是很熟。
李潤伍知道花山院也在里面。
這次的帛金中有一份比其他的都厚。
但是他認不出來。
回到家中的李潤伍重新躺在床上。這段紛擾的事情終于要畫一個段落。
他也將重新回歸到安靜的生活。
鬼桐和花山院的博弈應該早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他作為棋子的作用已經(jīng)發(fā)揮完畢,沒有再參與的必要。
師父的事情他也拜托了花山院,倘若失敗的話,那就只有等兩年后自己親自動手。
不急于這一時。
恐怖的升級學習能力,才是他的底牌。
和清野遙香一起考上千葉大學,再以交換生的名義去西大陸留學。
這些頂級學府都有和西大陸交換的名額。但去西大陸的學生更多的是去體驗西式魔幻的生活,并不算很搶手的名額。
這是他計劃的日后發(fā)展路線。
“檢測到不明敵意生物接近,能力階級為B階。”
小七突然在腦海中示警。
李潤伍驟地從床上躍起,將手伸向了一旁的長刀。
他已經(jīng)將鑰匙交出去了,為什么還會被牽扯進來?難道花山院并不是良善之輩,因為告訴自己太多想要滅口?又或者是鬼桐得知了這個消息,想殺他泄憤?
李潤伍覺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盡管他并不是B階這種能夠解放力量的強者一招之敵,但是手中的刀仍然能給他一種安全感。
很久以前他看過古龍的一本小說,英雄無淚。
那里面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歌者的歌,舞者的舞,劍客的劍,文人的筆,英雄的壯志都是如此,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棄?!?p> 那時候他還不是很懂,只是覺得這句話過于飄忽,有點不切實際。
現(xiàn)在他知道了,那是一種只要握住就絕不會消失的信念。
就像那只永遠在天上飛翔的極樂鳥。
當它落地時,就是它死的時候。
紅色的身影從窗臺走入。
來人一身紅袍,是一位帶著半邊金色面具的女子。裸露在外的右半邊臉化著淡妝,給人的感覺像是一位參加假面舞會的貴婦。
“反應不錯嘛,小弟弟。”
女人看著擺出警戒姿勢的少年說道。
“不要這么緊張。”
女人伸出纖細的玉手示意沒有攜帶武器。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熾鳶?!?p> “你的老師拒絕出席這次盛典,他應該是覺得這么盛大的場面需要有弟子陪同?!?p> “我就來請你過去了?!?p> 熾鳶淺笑著說道。
“什么意思?!?p> 李潤伍聽懂了一部分,但他還不是很確定。
“哦,你還不知道你師父沒死吧?!?p> “那正好這是一個讓你們師徒團聚的好機會?!?p> 熾鳶向李潤伍伸出了手。
“慶典是什么?”
李潤伍已經(jīng)完全想通了。原來鬼桐確定的持劍者從一開始就不是黑島正孝,一直都是他的師父清水彌生。
而那場出逃的爆炸也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為了讓清水彌生去找黑島正孝復仇。
花山院扮成的金剛已經(jīng)將得到鑰匙的事情告訴了鬼桐,那么現(xiàn)在就只需要持劍人了。
如今清水彌生拒絕幫鬼桐開啟密室,他們就想以自己作為人質要挾清水彌生去開啟密室。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將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熾鳶沒有說具體的東西,但李潤伍從她狂熱的眼神中越發(fā)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那我跟你走。”
李潤伍沒有再多問,B階的戰(zhàn)斗力他已經(jīng)體驗過了,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何況這次他也有去的理由。
他要去制止清水老師握住那把必死的降三世。
即使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