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幾個姑娘也騎著馬上了場,幾人商議了許久,秦蕓蕓突然朝看臺上的宋月指了過來。
突然被指的宋月,心里一個咯噔。
這丫的不會想著什么壞主意了吧?
一馬場小廝腳不停歇的朝宋月跑來,隔著欄道:“小姐,秦家小姐邀您一起打一場馬球。”
果不其然……
宋月正欲拒絕,秦蕓蕓騎著馬奔了過來,高聲道:“宋三小姐,我們聯手打一場吧?”
萬眾矚目,宋月只得強顏歡笑的下場。
上了場,五V五,宋月使勁的拽著馬鞍,仿佛座下不是馬,而是老虎一般。
秦蕓蕓瞥了一眼宋月,輕笑道:“宋三小姐難道不會騎馬?”
昭國人從小學騎馬,騎術精湛,所以王氏就算知道宋月不會打馬球,也沒幫著謝絕,也因為這樣,宋月只能死鴨子嘴硬道:“誰說的,只是很久沒騎,有些生疏而已。”
高臺上,秦傅年悠悠吃著酒,若有若無的瞥著著場下那抹紫色身影。
“容兄,這宋三小姐看著不會打馬球啊?!?p> 秦傅年望聲源處看去,就見那被叫“容兄”的那人,翹著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椅上。這姿勢,一眼就讓秦傅年確定他就是容初然,果真如容大將軍所說“吊兒郎當,沒得正經”。
場下,隨著一哨聲,馬場上九個敏捷的身影混在了一起。
漸漸,灰塵漫天,場上平日柔弱無辜的姑娘們,各各都死死攥緊繩子,拿著桿子英氣十足,在馬背上左攻右擊,氣勢上不輸男兒。
秦蕓蕓倒是個馬球高手,就算隊伍里有個青銅選手,只一人之力就能靈活運球,左沖右突。
而宋月拿著桿子沒碰到過球也就罷了,連馬都不敢放開了騎,整個人呆滯的緊。
見場上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如飛燕一般在馬上輕盈十足,內心便悲催到極點。
怎么什么丑事都輪到自己頭上了?。?p> 場上如火如荼的爭著球,看臺上的小廝也不忘打著鼓應援。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場賽事即將來到賽點,而此時的宋月在場上混水摸魚的已非常嫻熟。
就在宋月安撫自己屁股下有些受驚的馬時,一球落入了眼中,而后就聽見秦蕓蕓扯著嗓子大喊的聲音。
“宋玥兒,把球打進去!”
……
?!?!
完了完了
在眾人目光下,宋月略顯手足無措的朝著地上一揮桿!
離地差半截,空了……
這時,一紅衣姑娘馳著一匹馬越過宋月,抬手掄圓的一揮桿,球直接越過半場,直搗領地。
隨著另一個姑娘默契的揮桿,球進了。
賽事總算結束。
下了馬的宋月也終于渾身輕松的舒了一口氣。
“宋玥兒!”
聞聲看去,就見秦蕓蕓怒氣沖沖的朝自己走來,自認心虛,宋月毫無底氣道:“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你說說,你是不是誠心的!”秦蕓蕓臉上帶著薄汗,“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連騎馬都騎不好?!?p> “你怪我?”宋月叉腰道,“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會打馬球了,我看你才是故意讓我出丑,你你你……你居心叵測!”
“我居心叵測?”秦蕓蕓瞪眼道,“你故意讓我輸,你才居心叵測?!?p> 兩人就這么一路吵到場后,而此時,宋長璟正好進了馬場,邊上還有一位藍衣女子。
秦蕓蕓見宋月突然頓足,得意一笑,道:“干嘛,總算是心虛了?”
“前面那個藍衣女子是誰家的姑娘?”
被宋月這么一問,秦蕓蕓往那邊看了過去,細瞧了之后,回道:“俞伯府的二小姐,俞容音。怎么了,見到比自己好看的小姐,心生嫉……誒,我話都沒說完,你走什么,你還有沒有規(guī)范了!”
宋月本想回到王氏身邊,踏上看臺后卻發(fā)現位置已被占,位置上的宋長璟和俞容音正談笑風生,而王氏在邊上看得是滿臉笑容。
好漂亮,還是第一次見王氏這樣微笑,打從自己回宋侯府起,遇見的王氏都是冷冰冰的,不像現在這樣有溫度。
就像他們離婚時,臉上的笑容因為解脫而變得有溫度。
可這些笑容,都不是對著自己……
這么想著,宋月不知不覺走出了馬場,一路步行著往宋侯府走去。
打巧,路過瑜北戲團,外面的戲臺還未揭布,但里面卻是熱鬧非凡。
宋月一時好奇,便走了進去,卻瞧見之前還是私人院子的瑜北戲團,現在居然改成了聽書的園子,壩子里坐著好多磕著瓜子兒的男男女女。
找了個空椅,宋月也跟著聽起書來。
啪!
說書先生板一拍,道:“接上回說書道,名樓花魁欲嫁高門,心生一計,鬧得是滿城風雨,不想卻也是安安穩(wěn)穩(wěn)嫁入高門……”
半個時辰過去,壩子里聽書的人瓜子花生磕一地,嘴皮子都干了也不見離開。
“別人聽書聽得津津有味,你聽書怎么愁眉不展的?!?p> 這聲音……
宋月偏頭,就見邊上原來坐著的大嬸變成了龍兒,“你來多久了,怎一聲不吭的。你們這戲團的私院怎么變成聽書的地方了?”
“昭州寸土寸金,這戲團掙不了錢,不就得租出去,也好減減生活負擔,平日也能吃些好的?!?p> 宋月簡單“哦”了一聲,便又沉默的聽起書來。
“聽不進去就給人讓座,這后面那么多人站著呢?!?p> 說罷,龍兒拉著宋月出了瑜北戲團,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才詢問道:“怎么了?”
沉默許久后,宋月一臉正色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p> “什么忙?”
……
?已過凌晨,正是夜深人靜之時,宋侯府的各個角落卻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點上了燈火,府中各院的主子、嬤嬤紛紛朝宋侯府大堂趕去。
大堂外傳來一聲聲刺耳的慘叫聲,可堂內卻安靜的能滴出水來。
啪!
宋戚突然的拍桌,不怒自威的環(huán)視著屋內眾人:“誰院里的人沒管好嘴巴?”
本來壓得死死的事情,一時之間居然傳得滿城風雨,而且是添油加醋。
高門長子與寄養(yǎng)姑娘暗渡陳倉,令其未婚先孕,后又與俞伯府二小姐曖昧不清,此等傷風敗俗,竟是宋侯府長子所為!
趙氏蹙眉道:“侯爺別著急,只要咬定是誤傳,便不會出大事的?!?p> 宋戚冷哼道:“誤傳?那對奸夫淫婦,我當初就應該幾棒子打死,免得壞了我門風!”
“侯爺,”王氏泛著淚道,“他是您的兒子,也是您第一個孩子,你怎么能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