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殤,幫我一下
帝都大街上,此刻空無一人,秋季的涼風(fēng)吹來了冬天的寒意。
葉寒腦袋里暈得幾乎成了一鍋粥,但就在皇宮爆炸的那一刻,他腦子倏地有一瞬間的清醒,他喃喃一聲,手腳發(fā)虛,覺得心頭茫然無比,“老大……”
蘇子清愣怔了好一會兒,才閉上酸澀的眸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低低地,“胖子,再給流昔傳個音,我他媽的就是不相信她能死!”
“好。”胖子失落地應(yīng)著,是真正的有些難過。
此刻,萬蟻噬骨丹到底有沒有解,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傳音符令開啟,能量余波一陣陣往外傳著,卻仿佛石沉大海,始終沒有人回應(yīng)。
幾人的心越來越沉。
就在傳音符的力量要散盡時,那邊突然傳來了一句極其虛弱的聲音,卻不掩那清冷的音色,落在幾人耳里,不亞于天籟之音!
“何,事?”
“流昔??!”蘇子清呆了,瞬間跳起來,幾步湊到傳音符跟前,聲音驟然拔高,想近距離聽清楚她的聲音,“是你嗎流昔?你沒死?!”
“啪——”
傳音好像突然被人從那邊掐斷了。
蘇子清要急死了,“怎么回事,流昔,流昔?!快回一聲,你要急死本少爺嗎?!”
他想要原地爆炸!
“別急別急,聽這聲音就知道風(fēng)老大還活著,我們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找到她!”胖子喜極而泣,精神一下子振奮了。
蘇子清這才冷靜了一點,正下了沖進(jìn)皇宮廢墟挖地三尺也要把流昔挖出來時的決心時,突然感覺脊背一寒,只覺得有一道極有壓迫性的氣息正在逼近,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自覺就想跪下臣服。
明明對方未帶多少惡意,但就是讓他平白打了一個寒顫。
半是疑慮半是忌憚地轉(zhuǎn)眸一看,只見眼前不遠(yuǎn)處,有三道身影長身而立。
蘇子清眼皮一跳,好強(qiáng)的氣場!
中間的男人身姿頎長,一襲紫金大氅,襯得整個人高貴如神袛,如瀑長發(fā)有幾縷蜿蜒至懷中,落在他緊緊抱在懷中的黑衣少女身上。他那雙眼眸,仿佛是萬年寒冰之中開著的妖冶紫蓮,冷且桀驁,纖長的睫羽投下,帶著濃重至極的壓迫感。
踏天踩地,是真正的上位者!
后面跟著一黑一白兩位手下,實力亦是深不可測。
蘇子清表情鄭重了幾分,說實話,他不怎么敢盯著這個男人的眼睛看,實在太過犀利,仿佛能撕開人的血肉,看透靈魂。
但他心里又急,這男人什么來頭氣場這么強(qiáng),而且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應(yīng)該和他們沒關(guān)系吧,他還忙著找流昔呢,他堵在前面做什么?要不,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去……?
“你盼著我死是不是?”
帶著點虛弱的聲音突然在前面響了起來,略有些調(diào)侃笑意。
蘇子清怔了。
這聲音……怎么那么像流昔的?
在這左右沒人啊,蘇子清朝周圍逡巡一圈,卻突然定格在那男人的懷里,嘴瞬間張的老大。
天!
這不會是……
胖子倒吸一口涼氣,再次咬手指,一臉的不可名狀。
一只纖長染血的手指扯了扯男人胸前的衣服,只聽少女輕輕道:“放我下來?!?p> 這男人干什么呢,還把傳音給掐斷了。
帝云殤眼睫垂下,盯著懷中人兒累極的眼神,頓了頓,紫眸微斂,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將她輕輕放下來,卻依舊扶著她的腰禁錮在懷里,讓她靠在他身上。
風(fēng)流昔借著男人的力量往前走了幾步,瞧向側(cè)放在一旁、已經(jīng)徹底暈厥的秦齊,皺了皺眉。
蘇子清心下愧疚,總該是他沒有照顧好流昔的人,“流昔……”
風(fēng)流昔搖搖頭,示意他不用解釋她明白,“將葉寒扶過來?!?p> 胖子立刻點頭如搗蒜,繞開氣場實在過于強(qiáng)大的男人,將葉寒和秦齊靠在一起。
風(fēng)流昔側(cè)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男人,他身上舒服的溫度一陣陣傳來,讓她覺得很安心,她嘴角微翹,“幫我一下?!?p> 帝云殤唇瓣抿成一道略冷的弧線,他知道此刻他的小姑娘狀態(tài)有多差,瞧著她臉頰上被割開的幾道血痕,他的心臟再次不由他控制地狠狠一顫。
此刻他應(yīng)該強(qiáng)硬地拒絕她的請求,就像處理一件件在天之盡中發(fā)生的所有棘手的事情一樣,可是——
在她面前,他似乎連板著臉都做不到,更遑論拒絕。
他道:“好?!?p> 一切有他,他再也不想留下她一個人了。
風(fēng)流昔莞爾。
一旁的清野無奈地?fù)u搖頭,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在王妃面前,君上所有的原則都能打折扣。
不過王妃此刻的靈力已接近匱乏,若是強(qiáng)行動手,可能會有點危險。
千萬要小心啊……
“嘩啦——”
風(fēng)流昔伸出手,五指指節(jié)分明,絲絲縷縷的萬靈之樹力量從指尖輸送至秦齊和葉寒兩人體內(nèi),當(dāng)即身子一軟,差點站不穩(wěn),幸好有身側(cè)的男人撐著。
該死的,這回真是差點要了她的命。
帝云殤扣著她的另一只手,磅礴的力量舒緩的注入少女體內(nèi),供給她幾乎枯竭的靈力,她的脈搏跳動的很快,但很虛。
蘇子清盯著風(fēng)流昔手背上仿佛被無數(shù)刀刃劃出的細(xì)密傷口,雖然已經(jīng)止血,但依舊觸目驚心。
他不敢想她到底在皇宮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風(fēng)流昔冰凌一般的眸子盯緊了秦齊和葉寒兩人的臉,眸子忽明忽暗,自從萬靈之樹在創(chuàng)世之地扎根后,她對毒草藥材的氣息便分外敏銳,即使她此時靈力不支,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很濃的霧毒,只有霧中湖才有,他們?nèi)ツ抢锔墒裁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