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河深處的孤山里隱居著一位容貌驚艷的姑娘,與她相熟的人,皆喚她阿黎姑娘,美人香消玉殞,于是這座孤山有了它的名字,黎山?!独枭揭笆贰?p> 學(xué)校進(jìn)入午休時間,雖然不是重點(diǎn)班,但學(xué)習(xí)的氛圍確實比她之前的學(xué)校
積極許多。
除了坐在后排的頑固分子,那些個扎根倒數(shù)排名的釘子戶,幾乎所有同學(xué)都在低著頭,伏在課桌上,筆尖刷刷在紙上略過,偶爾聽得窗外傳來幾聲麻雀叫聲。
許是最近的煩心事堆積在了心底,徐姜寧無意識地寫了幾道基礎(chǔ)題目就泄氣似的摘下了眼鏡,斜趴著睡覺。
突然,小腹處一陣絞痛襲來,她輕聲悶哼,不舒服的動了動腦袋,暗自祈禱大姨媽千萬別在這個時候造訪。
過去了幾分鐘,腹痛有所緩解,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放松了下來,上下眼皮一點(diǎn)點(diǎn)合攏,如蝴蝶羽翼般的睫毛垂在眼瞼處,徐姜寧陷入淺眠。
“姐姐,明靨敢問,為何父親母親會隱居此山?”
“阿靨,你可曾聽聞阿黎姑娘?”被稱作姐姐的女子溫柔撫摸姜明靨的發(fā)頂,輕聲詢問。
“民間有言,此山的名字取自阿黎姑娘?!?p> “不錯,我聽阿娘提起過,阿娘曾是前朝皇帝最寵愛的貴妃,后來新帝當(dāng)政,阿娘憑著貴人相助得以與阿爹重逢相守,阿黎姑娘雖愛慕阿爹,卻愿意成全二人,原以為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可誰能想到阿爹行軍打仗之時被困敵營,阿黎姑娘只身營救,救出了阿爹,自己卻……凌辱致死、曝尸荒野,阿爹阿娘心有愧疚,便回到了黎山?!迸右约t綢絲帕掩面,拭去了眼角的幾分淚。
“有傳言阿黎姑娘乃是東祁姜氏的后人,自阿黎姑娘死后,也無從得知了?!迸虞p聲嘆息,感嘆紅顏易逝。
姜明靨聞言,思緒漸遠(yuǎn),似是觸碰到了什么傷心之處,一股酸澀彌漫在心間,她深深地望了眼女子,自嘲地笑笑,低垂著眼皮,面上不顯任何心思。
睡夢中
的女孩眉頭緊鎖,偶爾嚶嚀出聲,極不舒服的樣子。
池幸見她這幅樣子,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fā)燒,想了想還是輕微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孩緩慢睜開眼,水汽氤氳在眼眶里,神色呆愣,看起來楚楚可憐。
“剛才你睡著的時候,好像很不舒服,所以我才想叫醒你,你沒事吧?!背匦谊P(guān)心地看著女孩。
徐姜寧坐起身子,勉強(qiáng)牽起一個笑容,溫柔地?fù)u搖頭,輕聲說著,“我沒事兒,謝謝你?!?p> 殊不知,她心里似有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又一次,黎山又一次出現(xiàn)。
夢境光怪,她只聽得她們的聲音,任憑她如何掙扎,也無法窺見交談中兩位女子的真顏。
這或許是無由來的巧合,但她心里的熟悉感卻在叫囂著,不是的,她不該忽略,她不該忘記。
徐姜寧沉默著,從抽屜里抽出一本空白的筆記本,筆尖停滯在紙張上方。
猶豫了一下,她寫下黎山、衛(wèi)姑娘、阿靨、海棠花和……喬晏池,黎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衛(wèi)姑娘和阿靨又是誰,這一切和喬晏池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她需要答案去安撫心里的躁動。
奇奇怪怪又虛無荒誕的聲音是從望見喬晏池種下的海棠花時起聽見的,直覺告訴她,一定和那個冷漠又孤寂的男人有關(guān)。
她想,或許有一天,她會找到她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