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半魔的氣息與人十分接近,若非情緒激動到模糊,或同族血液激化,半魔便不會暴露。
只是,這周風術(shù)體內(nèi)的魔血實在是微弱又低等,所以,她才由著他唱獨角,又配以魔血雙管齊下,這才讓他顯形。
想到這,欒瑾點了點下巴認真地瞧了眼夜挽白,方才他那極為配合的模樣,也是有所察覺么?
周圍有巡邏的士兵聽到動靜趕來,卻驚覺主帳碎裂,而那看不清面容的魔物也已倒地,了無聲息。
……
“阿夜,這事你怎么看?”幾人移步,顧鎏沅拍拍他肩,一臉“你快問我,我有話說”的樣子。
“什么怎么看?”夜挽白避開他的觸碰,有些心不在焉。
“周風術(shù)啊!半魔?。 鳖欥蹄浼恿肆Φ?,語氣也激動起來,“若是魔族設(shè)計那些無辜女子,害她們誕下半魔又該如……”
方才,他已聽眾人科普了半魔,對這天生的臥底也是警惕提防。
顧鎏沅感慨激昂,然后……然后就收到了老父親的同款欣慰。
“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
顧鎏沅還想說什么,身后傳來腳步聲,他猛地回頭,面色稍緩。
“大祭司,后勤部的魔物如何了?”見到來人,夜挽白向前走了兩步,自然提起話題。
“全都收起來了。一只魔,一只半魔。”欒瑾全當沒注意他的小動作,一臉縱容。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能想到魔族是任何混進來的,除了通過半魔接應(yīng),又是在周風術(shù)手底下,哪還有得逞的道理?
“豈有此理,這還真是個隱患。”顧鎏沅煩躁地扒拉著頭發(fā),想著百姓身邊可能會出現(xiàn)那樣危險的東西,便止不住地擔憂。
誰知那兩人自成一個世界,空氣好像都要將他排除在外。
“殿下早有打算了吧?!睓梃Z氣肯定。
“看來同大祭司想到一塊去了?!币雇彀酌媛顿澷p。
一臉懵逼·顧鎏沅:“……”
什么玩意兒??
當他這大活人不存在是吧?
“那個,你們說的到底是什么???”啊喂,來個人看看他??!
“你可知莼海之水能渡苦厄?”
莼海,凡帝行址,位于極北之地,顧鎏沅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也僅限于此了。
封珩看他一眼,上前一步,視線不離欒瑾——
“莼海之水也被稱為圣水,據(jù)說是天神的眼淚,能凈化一切靈魂,渡一切苦厄?!?p> “即便是凡界最負盛名的圣殿圣泉,也是引莼海之水灌運的。”
圣殿,那可是大陸南端的福祉,九御的腹地啊。
連北水南調(diào)都使出來了,想來這圣水——
“可,若是心懷善意的半魔呢?遇到圣水又該如何?”
顧鎏沅始終相信一個樸素的道理,人不都是好人,可魔也不等于惡魔的。
封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兩人便將視線轉(zhuǎn)向夜挽白,巴巴地望著他,后者也只給了六個字。
“褪魔身,得新生?!?p> 不得不說,這六個字帶來的震撼是巨大的。
欒瑾也怔了怔,眼神有些復(fù)雜,那深囿于固執(zhí)的模樣像是一瞬換了一個身份。
她眸光淺淺落在他身上,渺遠無措。
得新生……
他呢?
他也是這般希望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