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心放下可樂杯,一打眼就看見方悅皺著眉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中藥苦澀的氣味散發(fā)在空氣當(dāng)中,林稚心輕抹了一下鼻子,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方悅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眼圈紅紅的,細(xì)聲細(xì)氣的回答:“嗯,胃病。”
方悅從小體質(zhì)就偏弱,昨天他父親又剛?cè)ナ?,對她打擊還是蠻大的,本就脾胃虛弱的她知道父親的死訊后更是一蹶不振,胃里一片翻江倒海,不管吃什么都會原封不動的吐出來。
林稚心和常文予也見她怪可憐的,便給她煮了一小碗清粥,方悅披著空調(diào)毯,吹一口氣小口小口的咽下。
還好這次方悅并沒有將粥吐出來。
與此同時。
一號考場。
盡管此次月考并沒有老師來監(jiān)考,不過月考照樣進(jìn)行。
一切都是學(xué)生自愿參加考試。
一號考場的部分學(xué)生因討厭考試早早的就離開了,甚至連卷子都沒拿。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語文試卷就這么散亂的擺在講臺上。
安譽喬將書包放在門口,拿完試卷后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看了一眼語文試卷,確實比平時做的卷子的難度要難得多。
題型與高考題相匹配,只不過是將以往通用的小說閱讀換成了詩歌閱讀。
新鮮的題型一出,安譽喬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他的語文基礎(chǔ)和語文素養(yǎng)一向很強,只是變了變題型,說白了也就是換湯不換藥,答題套路與古詩閱讀差不多。
安譽喬寫完文本型閱讀選擇題時,便有些不耐煩的頓了頓筆,筆尖將試卷戳破了一個小洞洞,安譽喬抬頭,只見周圍能來考試的學(xué)生相互傳遞紙條或交流。
他有些氣憤的將答題卡擰成一團(tuán)放置在桌子上,背上包就出了考場。
甚至他在做完這一系列操作后并沒有學(xué)生注意到他。
考場的學(xué)生無一不忙著作弊,安譽喬平生最反感這種投機取巧的行為,自然也就在考場里待不下去了,最后干脆也跟著不考了。
反正考場里一大半的同學(xué)也沒來,不知道林稚心有沒有參加考試。
安譽喬上周放假之前倒看了看考場,林稚心之前成績過差所以被分到了二十考場。
可當(dāng)安譽喬上了兩層樓來到二十考場后門口的時候,他透過后門的長條玻璃窗看見考場里一共只有五名考生,四名是男考生,只有一名女考生還不是林稚心。
許是安譽喬在門口觀望久了,其中坐在后門附近的男考生注意到他的存在,便招呼著前方的幾名考生問問他們是不是有人認(rèn)識安譽喬。
坐在第一排的陸雅靈有些意外的回頭,正好對上那雙沉著的黑眸。
陸雅靈因之前開學(xué)考試和余梔子作弊被抓,考試成績作廢才被分到了最差的考場。
陸雅靈在教室里朝他比了個手勢,意在詢問是不是找自己有事。
其實安譽喬并不是來找陸雅靈的,不過他們也算是同班同學(xué),說不定陸雅靈還真知道林稚心去了哪里。
陸雅靈從前門走出來,步伐微微外八,雙手插兜一副酷拽的模樣。
安譽喬內(nèi)心吐槽:明明上次剛被社會小妹給擺了一道,現(xiàn)在卻還是一副社會人的模樣。
俗稱精神小妹。
陸雅靈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畢竟兩人關(guān)系并不算特別親密,陸雅靈還是有些警惕的繃著臉:“找我有什么事?!?p> “你知道林稚心去了哪里嗎?”
陸雅靈若有所思的舔了舔櫻桃唇:“哦,我早上在校門口看到她了,她好像跟一個高三的女生出了校門,那名高三女生就是上次在酒吧和林稚心一起救我的那位?!?p> 和林稚心一起去酒吧的那位高三生,不就是常文予嗎?
可他們一大早的出校園干什么?
逃課?
安譽喬信不過誰也信得過林稚心,林稚心這丫頭看起來活潑好玩,可卻從來不敢誤了規(guī)矩,逃課這種事她是絕對不會干出來的。
“怎么了?她還沒回來?”陸雅靈又問,平淡的口氣顯得有些疏離。
陸雅靈對林稚心一直都是又愛又恨的心理。
之前她和林稚心發(fā)生過正面沖突,兩人差點兒就因為方悅而大打出手,還好最后由安譽喬一眾人攔下。
后來陸雅靈去酒吧,沒想到卻被幾個表面上和自己要好的社會姐妹騙到了渣男陳瑜的KTV包間,就在陸雅靈差點兒被渣男強了時大救星林稚心出現(xiàn)了。
林稚心憑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作勢為自己解圍。
陸雅靈之前的確是對林稚心沒什么好感。
一是覺得林稚心是個學(xué)渣留級老阿姨,二是覺得林稚心和老徐關(guān)系要好得緊,明顯是靠關(guān)系戶來的快班,三是有些嫉妒林稚心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有一群人捧著臭腳。
“行,我知道了,謝謝了?!卑沧u喬做完感謝就拿出手機撥打了常文予的電話號碼。
因為安譽喬知道林稚心上學(xué)的時候是不帶手機的,所以只好打給她的好閨蜜常文予。
陸雅靈小跑著跟了過去:“你不考試嗎?”
“不了,我去找林稚心。”
“那我也跟著去吧?!?p> “你,確定?”
自從上次林稚心救了陸雅靈之后,其實陸雅靈還是很想與林稚心有交集的。
像陸雅靈這種常年混道道上的小妹,如果你比她弱,她可能看你就跟看狗的眼神一樣,如果你比她強,臣服了她,那么她就可以跪在你面前叫你爸爸。
通完了電話后,常文予順手從微信上給他發(fā)了個定位。
正在忙著哄小孩子的林稚心放下手中的撥浪鼓,湊到了常文予的身后,腦袋突然從她的脖頸側(cè)面鉆了進(jìn)來,緊盯著微信聊天頁面:“安譽喬?他怎么要來啊?!?p> “還不是某人擔(dān)心你啊。”常文予一臉笑嘻嘻。
林稚心差點就想伸出中指:“我說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啊,安譽喬說不定只是為了關(guān)心同班同學(xué)方悅呢?!?p> “但是他可不知道方悅就是方校長的女兒哦。”
“那說不定他只是來催我參加考試的?!?p> 常文予春意盎然的喜悅都掛在了臉上,她重重的拍了拍林稚心的后背:“姐妹啊,你的春天要來了呢。”
春天要來了?
這冬天都還沒過,哪里來的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