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奔奔一起吃牛肉面

　　趙聲頭也不回得走出阮家時已經(jīng)是十一點(diǎn)了。街道上燈火稀疏，還在外奔波的行人無不帶著一副疲倦的面容。

　　“王姨，來一碗牛肉面?！壁w聲帶著奔奔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家小攤，搬開小木凳，就著小圓桌坐下。

　　“聲聲你又來啦！奔奔也一起啊！”攤主王姨看到趙聲帶著奔奔來了，布滿歲月風(fēng)霜的略顯圓潤的臉?biāo)查g笑成了一朵雛菊。嫻熟地往冒著熱氣的湯鍋里放下了剛和好的面。

　　趙聲是這家小攤的?？汀Ｚw聲常常因?yàn)椴幌牖氐饺罴铱匆娔亲屓诵臒┑囊粚δ概x擇晚歸，她的晚飯或者是宵夜經(jīng)常都是在這里解決的，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和王姨熟絡(luò)了。

　　王姨的小攤從晚上飯點(diǎn)的時間開到第二天的六點(diǎn)，無數(shù)上晚班的人因?yàn)檫@家小面攤而在冷冷清清的街道得到或多或少的慰藉。夏夜微涼，這家充滿煙火氣兒的小攤，讓那些疲憊不堪的軀體得到短暫的休息，讓人們的心重新被注入溫暖。

　　“來啦，最近怎么又變瘦了呀，王姨特意給你多下了點(diǎn)面和牛肉?！蓖跻滩灰粫壕投藖砹艘环萏卮笸氲呐Ｈ饷妫磊w聲喜歡香菜不喜蔥花，特意沒加蔥花，放了雙倍的香菜。

　　王姨還特意找了個一次性的盒子，將奔奔的那一份放在了它的面前，奔奔看到后狗眼發(fā)光，親昵地蹭了蹭王姨的褲腿兒。

　　“謝謝王姨?！壁w聲小聲道謝。

　　“慢點(diǎn)吃哈，不著急。”王姨對趙聲的情況或多或少知道一點(diǎn)，知道這孩子小小年紀(jì)就沒有了母親，平日里不太愛笑，沒見過她有啥伴，就只有一只毛白得發(fā)亮的狗經(jīng)常跟著，但每次趙聲吃完都會幫忙收拾碗筷，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燈火闌珊下，一人一狗動作同步地吸溜吸溜吃著面條，顯得格外溫馨。

　　趙聲一邊吃著，傻蛋的電話打了過來。

　　“姑奶奶，你要我給你找的房子找到了，是一棟距離你學(xué)校不到五百米的小別墅，不過這鑰匙郵寄的話，最快也得明天才到?！鄙档皯袣庋笱蟮卣f道。

　　“行，我知道了。”趙聲一邊應(yīng)答著，一邊又唆了一口牛肉面。

　　“姑奶奶，不是我說你，你怎么現(xiàn)在才吃飯，你的胃是不想要了嗎？別以為自己是醫(yī)生就肆無忌憚，你忘了你胃痛得滿地打滾的樣子了？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老母親”傻蛋聽到趙聲唆溜面條的聲音后，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也不怪傻蛋這么擔(dān)心，作為趙聲身邊的人，他最清楚趙聲不愛按時吃飯的毛病，胃病時不時就會犯，他見過趙聲犯胃病的樣子。雖然很疼，但是她一聲都不吭，那張小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下次不會了，就這樣，我先掛了。”對趙聲而言，傻蛋陪她一起闖關(guān)斬將的兄弟，雖然啰嗦了點(diǎn)，他說的話還是能入耳的。

　　“好吧，現(xiàn)在也很晚了，你就隨便找個旅館住個一晚?！薄袄夏赣H”傻蛋對他不太聽話的女兒叮囑道。

　　電話打完了，面也差不多吃完了，趙聲滿足地咂了咂嘴，將湯都喝得干干凈凈。

　　“奔奔，慢點(diǎn)吃。”見奔奔吃得歡快，趙聲也不禁笑了起來。心中原本因?yàn)槿罴夷概臒┰暌舶殡S著肚子被填飽而煙消云散。

　　“王姨，我來吧。”趙聲歇了一會后，站起身來，接過正在收拾鄰桌的王姨手里的碗。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王姨笑著應(yīng)道。

　　將所有吃過的碗筷都清洗干凈后，趙聲和正在忙著的王姨道了聲別，將兩碗牛肉面的錢塞在了王姨圍裙的兜里，就和奔奔消失在街道的拐角了。

　　透著湯鍋冒出的滾滾熱氣，望著趙聲略顯單薄的背影，王姨的眼眶微紅，又繼續(xù)笑著吆喝新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