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岑回到工作室繼續(xù)作畫。
策展人把明年1月份畫展的主題文案交給莫青岑挑選。
莫青岑忽然停留在一頁方案上。
用很憂傷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失而復(fù)得就是圓滿嗎?久別重逢就一定會和好如初嗎?”
莫青岑確定好畫展主題后,拿起徐文鈺以前的畫開始臨摹。
唐書言和徐文鈺這邊,雖然唐書言嘴上積極認(rèn)錯,但他的態(tài)度給徐文鈺的感覺完全就是:
別碰我。
我不想和你說話。
我不想和你對視。
咱們是夫妻嗎?我不記得了。
你只要說話,我絕對挑刺兒。
每一次唐書言和徐文鈺耍冷酷,擺臉色,徐文鈺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默念”五百次:
這個狗。
然后,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再去哄“唐寶寶”。
“我想聽歌。”徐文鈺試圖緩和氣氛。
唐書言一言不發(fā)的打開車上歌單,隨機播放。
徐文鈺跟著哼起來,不一會,又對唐書言說道:
“這歌還挺有感覺,唐書言你教我吧?!?p> “我也不會?!碧茣灾苯泳芙^道。
徐文鈺瞪著唐書言那副
“你說什么我都不想聽的樣子”,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狗”。
被氣到的徐文鈺已經(jīng)在雙手抱拳按壓關(guān)節(jié)了。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自己寵壞的老公,就算是快離婚了,也得寵到最后一刻。
徐文鈺看準(zhǔn)唐書言一個急剎車,本來要向后仰的身體,向左側(cè)靠去。
感受到了徐文鈺的有意示好,唐書言終于憋不住,莫名其妙大笑了起來。
徐文鈺看著唐書言的大笑,也跟著笑起來。
就這樣兩個人在車上什么也不說,卻一直笑的很燦爛。
中午兩個人一起找了家路邊的泰餐廳吃午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餐廳熱帶綠植較多。
坐在里面吃飯居然可以聽見蚊子的嗡嗡。
有一只蚊子停在唐書言胳膊上,唐書言一巴掌拍死了蚊子。
“徐文鈺,你說我把這個蚊子拍死了,它的針管是留在我身體了嗎?”
“是的?!?p> “那我會不會中毒。”唐書言忽然很擔(dān)憂的問道,
“你好無聊啊,唐書言?!?p> 吐槽過后,徐文鈺認(rèn)真想了想,像對待很重要的事情一樣,嚴(yán)肅回答道:
“如果是攜帶病毒的蚊子,它叮咬你時,你就已經(jīng)感染了。但如果只是普通蚊子,那它的針管應(yīng)該會隨著血液從你被叮咬的傷噴出來,或者由你的身體自動吸收?!?p> 唐書言一直看著回答問題的徐文鈺,回憶起好像從很小開始,
他總是會問出一些奇怪的問題,聽到他問題的人不是一笑置之,就是忽略他的問題。
那些人并非是與他關(guān)系不好,只是沒有人會真的相信唐書言的那些奇怪問題是他認(rèn)真的提問。
因為不認(rèn)為是認(rèn)真的提問,所以他們不會認(rèn)真的回答。
久而久之,唐書言收起了他幼稚的一面。
只有徐文鈺,雖然會嫌棄他幼稚,但還是會很認(rèn)真的思考后回答他問題。
這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細(xì)節(jié),被一個人認(rèn)真對待時,是很難不感動的。
“我們臺在策劃一個《全民追兇》的新節(jié)目,會邀請公安大學(xué)的秦教授一起合作,今天下午有他的講座,你要和我一起去聽嗎?”唐書言問道。
“好?!?p> 兩個人進(jìn)入舉辦秦教授講座的報告廳。
剛開始,唐書言是挺胸抬頭的在聽,后來背靠椅子,后來單手托腮。
徐文鈺看了看他,悄悄說道:“秦教授今天講的都是刑法中專業(yè)術(shù)語,你聽可能會有點難。”
“還行,挺有意思?!碧茣钥酥谱∽约合氪蚬返臎_動說道。
一堂講座90分鐘,唐書言只感覺困。
他這輩子演到最成功的戲,就是這堂課假裝聽的懂。
秦教授的講座已結(jié)束,唐書言上前與秦教授打招呼。
徐文鈺站在不遠(yuǎn)處,并沒有跟過去。
類似于“她是他朋友”這種唐氏渣言渣語,徐文鈺真的不想再聽第二遍了。
“你是和徐律師一起過來的?”秦教授問道。
唐書言沒想到秦教授在講課時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更沒有想到秦教授認(rèn)識徐文鈺。
“是,我們一起過來的?!碧茣詻]有過多的解釋他和徐文鈺的關(guān)系。
秦教授也沒有接著問,反而說:
“這位徐律師很厲害的,她在國外和她的團隊一起成功辦過一起故意殺人案的無罪辯護(hù)。那起案例我一直在課堂上作為典型案例給我的學(xué)生分析,讓他們重視公安在收集證據(jù)時的程序性問題?!?p> 唐書言聽聞,望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徐文鈺。
他的女孩,比他想象的還要優(yōu)秀啊。
那一瞬間,他忽然愿意相信這世界上一定有上帝。否則,他不知道該感謝誰可以讓他這樣的人一直守護(hù)在她身旁。
徐文鈺百無聊賴的等在門口,看著報告廳不遠(yuǎn)處的一家超市門口放著抓娃娃機。
如果不是礙于律師身份的嚴(yán)肅性和她已經(jīng)年齡不小的尷尬。
她真的想,抓娃娃。
“徐文鈺,我們?nèi)プネ尥薨伞!碧茣院颓亟淌诟鎰e后,走到徐文鈺身旁說道。
徐文鈺差異的看著唐書言,說道:“你不是說,抓娃娃很無聊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p> “我十六歲那年,3月11日傍晚,你親口說的感覺抱著娃娃機抓一天娃娃,是件很無聊的事兒。”
“我怎么不記得了,徐文鈺你真的很喜歡記仇?”
“我記仇?唐書言,我記憶力好這件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毙煳拟曊f著已經(jīng)向娃娃機邁開了腳步。
“你要喝什么?我給你買?!碧茣宰哌M(jìn)超市。
“奶茶?!?p> “你最近不是在減肥嗎?”
“我認(rèn)真思考過,減肥期間喝水也會胖,既然要胖,我為什么不喝點自己想喝的呢?”
“有道理。我們徐律師的詭辯技巧真是無懈可擊?!?p> 唐書言看著徐文鈺用換來的錢幣興致勃勃的跑到抓娃機機前,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
對唐書言而言,徐文鈺的快樂就是他的快樂。
看著徐文鈺一直在她自己熱愛的領(lǐng)域里閃閃發(fā)光,是唐書言一直以來的信念。
唐書言開始回憶,他18歲那年,為什么會對16歲的徐文鈺說出那么“惡毒”的話呢。
想到18歲那年,唐書言的笑容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