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了她從未穿過的紅裙。
他很喜歡紅裙,
她知道。
他喜歡江婉穿。
他的初戀,江婉。
江家大小姐,活的肆意張揚。
從大一開始就追在他的身后。
沈秋毓常常能看見她笑著跟他說話。
有人賭她追不上的。
大三那年,誰也沒想到。
高嶺之花就這樣被她拿下了。
她經常能看見他們走在校園小道上。
室友在耳邊用羨慕的語氣談論他們。
她聽了,只覺得刺耳。
沒關系,她只是蕓蕓眾生中暗戀他的一粒塵土罷了。她對他的感情潛滋暗長,總是偷偷的躲在角落看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江婉突如其來的靠近他,
似乎親上了。
她告訴自己,放棄吧。
不喜歡了好不好。
那次過后,她真的不再想他們了。
讓自己忙起來,不去聽有關他的一切。她以為自己放下了。
可再次看見他,她的一切理智化為烏有。
她無意的看見,他和江婉不知道說了什么。
江婉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汽車徑直朝他行駛來。
須臾之間,她腦子一片空白。
扔下手中的課本。
沖上去,把他往旁邊一推。
她撞上車窗,玻璃碎了一地。
陳裕,我承認。
我還是放不下你。
好像我一直都沒放下。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撥通他的電話。
她從不主動找他。她怕他會感到厭煩。
“喂。”
她沒說話,張了張口。
似乎想說的都梗在心里。
她呼吸不勻。
“陳裕。”
她似乎聽見江婉的聲音。
聽見他的腳步。
她還是一鼓作氣把自己想問的,說出口?!澳?.你要訂婚了?!?p> 那邊很靜,隱隱約約能聽見風聲。他沉默不語。
“那我呢?陳裕..“
“分手吧?!?p> 她很生氣,從沒想過他會這樣說?!澳俏业难劬Α?p> 他有些煩躁,語氣不再平淡。
“我會找最好的醫(yī)生幫你治好。”
她無力的松開手。
這次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陳裕說到做到。
第二天她被通知去做檢查。
她很平靜。
應下。
外面又飄起來麻麻細雨。
她戴了頂帽子。
獨自一人拄著盲杖。
盲杖敲打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
她的身影隱匿在霧靄之間。
這一路很長很長。
趕到醫(yī)院。
她身上的衣服的都濕透了。
拍了拍身上似有似無的雨水。
低頭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恭喜啊,婉婉。你和裕哥很快要結婚了吧?!?p> “不過我聽說裕哥一直在照顧一個瞎子?!?p> 女人輕笑著。
“瞎子啊,裕哥說了的。他畢竟欠了別人一雙眼睛。”
“好了好了,趕緊去上班。小心被扣工資。”
過了好久。
她才動了動被冷的僵硬的身體。
站起身拄著盲棍的手顫顫巍巍
走出醫(yī)院。
汽車鳴笛的聲音不絕。
松手。
手中的盲杖一下子砸在地上,
掀起一陣漣漪。
陳裕,你不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