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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深處再見君

第三十一章 懲治

錦繡深處再見君 池魚知水寒 3208 2020-07-21 14:48:52

  含玥方長舒了一口氣,看向猶自瑟瑟發(fā)抖的小丫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她回過神才沉了臉問她,“到底怎么回事?這里怎么會(huì)有外男進(jìn)來?”

  那小丫鬟看了含玥的臉色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這里離著梅林近,本是少有人來的……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邊說邊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

  含玥微微松了口氣,果然是個(gè)好糊弄的!只等功夫做的差不多了,才道,“罷了,左右也沒沖撞了,不過,你若是想活命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咱們今兒聽了不該聽的東西,多說一個(gè)字,不只是你,恐怕連我也要跟著送命……”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往外傳……”

  含玥嘴角勾起一絲笑,這小丫頭剛剛就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恐怕就是聽見了什么也記不得幾句。

  從綠蕊小筑出去剛走了幾步就見萃寒匆匆尋過來,見了含玥,萃寒臉上的焦急之色才慢慢緩了下來,含玥扶住萃寒伸過來的手,不動(dòng)聲色的拍了拍她的手。

  打發(fā)了猶自心神不定的小丫鬟,含玥方露出笑意來,看向萃寒問道,“如何?”

  萃寒抿了抿嘴臉上也不覺帶了幾分得意,“總算不枉此行!”

  含玥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兩人剛要往楊氏等人休息的花廳走,迎面就見了薛鳳瀟站在幾步之外的亭子里背對著她負(fù)手而立,說來要不是那一身暗紫色的錦衣華服含玥還真沒認(rèn)出他來。

  此處是去平國侯府待客花廳的必經(jīng)之路,他偏在這個(gè)時(shí)候等在這里,想想不久前在綠蕊小筑薛鳳瀟逼視過來的那一眼,難不成被察覺了?

  含玥心下計(jì)較之間,薛鳳瀟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雙眸在她臉上輕輕一頓,隨后又狀似不經(jīng)心的去看遠(yuǎn)處的梅林,冷肅的面容猶如鬼斧神工,比之蘇俊辰的溫潤如玉,他卻像是冷水里撈起的一顆琉璃珠子,清光浮動(dòng)間光彩奪目,可這樣的好偏偏又讓人畏懼。

  什么時(shí)候,那個(gè)倔強(qiáng)倨傲的小男孩蛻變成了這般模樣?

  主仆兩個(gè)兀自氣定神閑的離了那處亭子,仿佛根本沒看見有人站在那里,待走的遠(yuǎn)了,萃寒才拍了拍胸口,“嚇?biāo)琅玖耍€以為大雪地里見著了冷面羅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爺,也不帶個(gè)侍從跟著……”

  含玥嘆口氣沒說什么,心下卻是清明,只怕薛鳳瀟站在那里等的就是自己這個(gè)聽壁腳的,雖說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話都沒說,可那輕飄飄的一眼警告意味明顯。

  到了花廳剛走進(jìn)去就見含璃迎了過來,“九妹妹這是去哪里了,讓我和七妹好找?!?p>  含玥赧然,在含璃的耳邊小聲道,“我小日子快來了,冷的厲害,剛叫了個(gè)小丫鬟帶路找個(gè)一處歇腳的地方暖了暖身子?!?p>  含璃也不知這話該不該信,想到府里的婆子說今日宣國公府世子也來了,她忙叫了襲香回去尋含玥,可半個(gè)人影不見……雖說青天白日的,含玥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可她心里還是疙疙瘩瘩的不舒坦。

  “那就好,聽說平國侯府今日請的男客不少,你又落了單,我只是擔(dān)心。”

  含玥笑了,“我知道四姐姐疼我,對了,詩會(huì)那邊好玩嗎?可有連的好的?”

  含璃搖了搖頭,對著含玥撇了撇嘴,低聲玩笑道,“還不如不去!”

  自平國侯府回了孟家,含玥隨著楊氏母女去老太太處繞了一圈方回到了廣寒館,一面換著衣裳,一面就讓萃暖請了姚媽媽過來。

  等姚媽媽人來了,才徐徐問起萃寒,“好了,現(xiàn)下說給我和媽媽聽聽!”

  萃寒徐徐撩起袖子,只見一只細(xì)白的手臂上用石黛寫了好些字,“奴婢怕記不住,臨出門就偷藏了一根石黛在身上?!闭f著看著手臂上字就道,“定國侯府蘇家,誠毅侯府任家,順安伯府陳家,剩下的還有王家,林家,趙家,魏家,郭家,劉家……”

  姚媽媽面色生疑,看著含玥道,“她這是?”

  含玥安撫的拍了拍姚媽媽的手,問萃寒道,“這么些人家,你如何問出來的?”

  萃寒一笑,“奴婢討了巧,去了一趟車轎廳,這些人家為顯富貴,姓氏都是在馬車上刻著字的……與其在那些常年跟在夫人太太身邊的老媽媽面前賣弄,倒不如這樣來的便宜!”

  “做得好!”含玥贊道,又向姚媽媽道明了原委,“媽媽以為我只是為了解悶兒才去的平國侯府?”

  “是……為了印子錢的事?”姚媽媽皺了皺眉,“姑娘犯不著為了些許銀錢如此,稍有不對連累名聲事大……”

  “媽媽!我哪有那般眼皮子淺?還是那句話,此事是燕云衛(wèi)親自查辦,一個(gè)不好就是牽扯廟堂的大罪,父親心不在此,咱們太太又是個(gè)粗疏的,我若不用些心思還等著被楊氏拖累不成?”

  一聽這話姚媽媽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含玥見了忙著又道,“總算不白跑這一趟,您老聽我慢慢說!”

  “若是我猜的不錯(cuò)楊氏這一回只是借了誠毅侯府的光受了池魚之災(zāi)!恐怕今兒平國侯府宴請的賓客十有八九也都是與楊氏一般的……”看著姚媽媽深鎖的眉頭,有些到嘴邊的話卻是沒說出口,罷了,沒得讓老人家跟著她一起煩心。

  姚媽媽神色緩了下來,“那朝堂上……”

  含玥搖了搖頭,“孟家不過是小角色罷了!也是我小題大做了,害得您也跟著虛驚一場,我瞧著此事也該也就到此為止了,大伯母賠了些銀子不假,卻不至于被問罪……”

  姚媽媽連著念了兩句佛,又念叨起楊氏來,“這些年她主持中饋,定然沒少撈銀子,活該她有這么一遭!吃進(jìn)去的早晚要吐出來!”

  含玥掩口笑了,姚媽媽時(shí)常念叨花朝長了張利嘴,原來姚媽媽自己也是不差的。

  說笑幾句,含玥又道,“這事也不能就這么算了,若是按著不提,日后鬧出更大的禍?zhǔn)聛?,就不好了……?p>  “姑娘說怎么辦?”不知不覺間姚媽媽已經(jīng)對小主子言聽計(jì)從。

  含玥想了想,“想個(gè)法子讓咱們太太知道知道,旁的就不用管了……”暫時(shí)她可不想跟楊氏對上,輩分上她就吃虧,不如秦氏出面來的理所當(dāng)然。

  姚媽媽眼睛一轉(zhuǎn),就明白了含玥的意思,“這事不難,二太太耳根子是軟的,隨便幾句話遞過去就是了……咱們能打探到的消息,她尋個(gè)人去也是能問出來的?!?p>  含玥想想也是,“只盼著大伯母經(jīng)過這么一遭能長些記性,她別以為,父親好說話,咱們太太又是個(gè)糊涂的,咱們二房就能由著她拿捏!”外人不知道內(nèi)情,自然會(huì)把印子錢的事牽扯到二房頭上,楊氏就是要逼得二房不得不與她站在一起!

  等姚媽媽出門,萃寒走近了給含玥換了茶,順口就道,“姑娘是有些話沒明說吧!”

  這丫頭眼睛越發(fā)厲害了!含玥笑了笑,“她年紀(jì)大了,有些事就不讓她費(fèi)心了,你既看出了苗頭,就幫我遮掩些!去把上回江順家送來的百官冊子拿來!”

  這冊子還是江順家的順手在黑市上陶登的,記了朝廷京城六部官員的任職名單,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老黃歷,不過有總比沒有強(qiáng),憑著這本冊子,至少能讓她知道知道今日見的人都是什么來頭。

  等萃寒取來,含玥順手拿了張紙,照著萃寒報(bào)出來了的人家一一寫了上去,又比對著百官名冊,對應(yīng)上了這些人家的官職,終是捋清了三殿下一黨大致的脈絡(luò),勛貴人家倒是不少,可真正握著實(shí)權(quán)的卻沒幾個(gè),只怕這里面還有藏得深的不肯露面。

  照蘇俊辰的意思,燕云衛(wèi)出手繳了印莊這個(gè)錢袋子也不過今上敲打兒子的手段,含玥揉了揉眉心,圣上如今正當(dāng)壯年,不管是哪個(gè)皇子,且得等幾年,莫說父親官位不高尚且輪不到戰(zhàn)隊(duì)的時(shí)候,即便真有那么一日,也不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瀾的,大浪之下,誰能免得了隨波逐流。

  風(fēng)聲很快就傳到了秦氏耳朵里,秦氏是壓不住的脾氣,隔了兩日就找到了東院兒去。說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次日大太太楊氏就稱病不再出門了。

  含璃坐在楊氏的病床前,伺候楊氏的湯藥。

  “母親且好好地養(yǎng)著,家里的事有我,您把身子養(yǎng)好了才要緊?!焙芈暤溃呎f邊服侍著楊氏漱了口躺下,又拿起絹?zhàn)影l(fā)了擦楊氏額角的汗。

  楊氏蠟黃的臉上托著兩個(gè)深深的眼窩,一點(diǎn)兒沒有平常精明干練的樣子,說話也是喘著大氣。

  “我只恨秦氏那個(gè)賤人,平常只伸手等著吃喝,萬事不肯幫忙,如今揪住了我的錯(cuò)處,就不依不饒起來……還妄想著掌家職權(quán),哼,這么大一攤子活兒,就不信她沒有我能端的起來!”

  含璃嘆了一口氣,到了如今這地步,還這般要強(qiáng)。“這事讓二嬸兒抓住了把柄,她沒有吵到老太太那里去,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說幾句狠話出出氣,也是人之常情,母親就別再計(jì)較了。我已經(jīng)穩(wěn)住了二嬸兒,為著二叔的官聲,此事她也不敢往外傳,就這么罷了吧?!?p>  楊氏嘆了一口氣,握住女兒的手,“多虧了有你在我身邊?!?p>  掌心里傳來的溫度,讓含璃神思恍惚,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時(shí)候,母親看她的眼神才這般溫柔,比不得對著含琦,總是一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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