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聞笛
聽到他的話后,南宮冰語難以致信地瞪大了一雙美眸,一張姣好的臉也一陣青一陣白,失去了原有的美感。
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整個人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她將身上名貴的衣料攥在手心里,纖長的指甲幾乎要將其劃破……
在一片靜穆之中,只有那個被東臨皇子稱為“表弟”的人,聞言卻如同打了個激靈一樣,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般,哭喊了起來。
“娘?!你在哪兒?祁兒在里呀,你為什么還不來找祁兒,難道……難道你真的不要祁兒了嗎?嗚嗚嗚……”
但是他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小少年急促地哭了起來。
幽暗的光線下,隱匿于暗中的楚云瀾看到,那錦衣玉帶的小少年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即便如此,他卻還是不敢稍作休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丟棄。
終于,有一個人看不下去了。
一個一襲月白錦衣加身,衣上以通經(jīng)斷緯之古法遍繡朱雀的男子站了出來,他行走間,頭上的冰靈玉簪光華流轉(zhuǎn),竟與那湖泊遙相輝映,將他那張如同冰紈美玉雕刻而成的面容,襯托得更加清冷俊秀。
“果真是一副仙人之姿啊?!蹦蠈m語不由癡癡地在心里默默想到。
見他果然站了出來,東臨皇子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陰險笑容。
“他不去也可以,不管他再怎樣丟人現(xiàn)眼,畢竟也是皇姑姑的獨(dú)子,本皇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這樣吧……不如就由你代他去如何?哈哈哈哈……”
“好,我去探路。”男子的聲音甚至沒有任何的起伏,似乎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眼里。
但在東臨皇子的眼中,卻是一個將死之人在強(qiáng)裝鎮(zhèn)定。
想到這里,東臨皇子的笑聲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傻小子,修為高強(qiáng)又怎樣,還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只能去赴死,又有什么資格和他一個堂堂的東臨皇子爭奪心愛的女人!
要知道,他與丞相之女慕容婉兒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愛慕了婉兒十幾年,眼看著婉兒從小姑娘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的身邊,也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聚集起了一堆垂涎婉兒美貌的狂蜂浪蝶,而令他安心的是,婉兒對這些人從來都不假辭色,只有對他才是特別的!
可是,自從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之后,婉兒的眼中就再也沒有他了,從前她用來敷衍其他男人的手段,竟然也用到了他的身上。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更加憤怒,更加希望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偷心竊賊能夠悲慘的死在那里。
不,讓他就這樣死掉,還是太便宜他了,要將他狼狽死去的畫面,用水晶球記錄下來,然后再讓它流傳到婉兒的手上。
只有這樣,才能讓婉兒知道,究竟誰才能夠保護(hù)她的男人。
終于,對自己預(yù)設(shè)的場景感到滿的東臨皇子,流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當(dāng)然,這個笑容,在其他人的眼,就顯得分外可怖了。
畢竟,他剛剛才使用計謀,讓一個修為高深卻心思簡單的修士,去一個危險難測的地方探路啊。
東臨皇室有這樣一個皇子,以后的日子怕是難太平嘍,罷了罷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這等身份該管的,黑衣統(tǒng)領(lǐng)不由默默想到。
正當(dāng)眾人心思各異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南宮冰語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煞白,一方冰蠶絲的手帕已經(jīng)快被她扯爛了。
“可惡,這個可恨的南宮玉宇!一定是早就設(shè)計好了這個局,他料到我會為言祁求情,才順?biāo)浦郏瑢⑻K公子推向險境,他的目標(biāo)根本就是蘇公子,我早該知道,心胸狹隘如他,又怎么會容得下如此出色的人物呢?可如今這個局面,我要如何才能保下蘇公子呢?”
不同于這一眾人的心思,楚云瀾發(fā)現(xiàn),這名男子似乎察覺不到那名東臨皇子對他的惡意,對那湖泊的兇險,也似乎毫無所覺。
但他身上出塵的氣質(zhì),卻告訴你,此人絕非毫無見地之輩。
這倒是奇了,除非——此人也另有所謀。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一段時間過去,他已經(jīng)走到了湖泊的邊緣,他的眉毛已經(jīng)掛上了一層冰霜,全身的肌肌也已經(jīng)冰層所掩蓋,毫無疑問,再走下去,寒氣將滲透進(jìn)他的經(jīng)脈,傷到他的根基。
此刻,東臨皇子南宮玉寧正興奮地看著這一幕。
恰在此時,楚云瀾眸光一閃,從原來掩藏的位置退了出來。
一陣悠揚(yáng)的笛聲穿來,時而沁人心脾,時而貶人肌骨。
如果有見多見廣的修煉者在此,定會想起兩個字——音修。
松風(fēng)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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