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憑什么管我?
彥凌也吵起來,“你真把自己當人看了!我爸媽都管不著我,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有我大哥,他在國外都那樣了,你還在這里瀟灑,究竟是想管我,還是想逃避家里的事情?”
夏如的抽噎聲一刻停住,她好像聽到了彥凌說起彥擎。
在國外都那樣了。
那是哪樣?
這話一出,顧平月也停了一秒,她看了眼夏如,心底的火氣是怎么也壓不下去。
她沉聲對彥凌說,“今天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你就一直待在這里,彥家的大門你再也不配進去!”
“憑什么不配!我看不配的人是你還差不多!這個家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大哥一回來,就讓他立馬跟你離婚?!?p> 顧平月不說話,抬腳就踹在彥凌身上,不客氣道,“我以前只當是你叛逆,對一些事情不講規(guī)矩,是可以改過來的。”
“如今看來,你是驕縱慣了,越發(fā)地無法無天了?!?p> 顧平月一把搶過保安手上的狼牙棒,逼到彥凌跟前,似是帶著威脅的意味,“我什么也不怕,這個棒子估計打不死人,但能把你打暈?!?p> 她居高臨下道,“要么你穿好衣服,體面地跟我一起回去。要么,我把你打暈,扛回去。”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旁邊的保安都嚇得冷汗連連。
見過那么多女人,還沒見過又兇狠又漂亮的。
顧平月就像一條美麗的毒蛇,寒冷的眸子似乎藏著刀子,冷光直冒。
夏如也驚了,但卻堅持拉住彥凌,哭哭啼啼道,“你別聽她嚇唬你,打人是犯法的,她不敢的?!?p> 顧平月等她把話說完,抄起棒子一下砸到夏如面前的被子上。
夏如被嚇到了,大氣都不敢出。
顧平月保持著彎著腰的姿勢,棒子抬起又落下,一下下敲打著被子上,玩味道,“你覺得我不敢?”
夏如連連后退,顧平月揪住她的領子,附在她耳邊警告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蹦跶,我不介意連帶著你一起收拾。”
她這操作,又把保安嚇到了。
折騰了半天,保安終于想起來自己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他趕緊跑來拉架,不敢對顧平月下手,只敢扯著夏如往后拉,“行了,人家管教她弟弟呢,你在這里湊什么熱鬧,趕緊走吧?!?p> 夏如并不想離開,可憐巴巴地看著彥凌。
后者一副自身難保的樣子,也沒打算搭理她。
識時務者為俊杰,夏如連忙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從床上爬起來,飛快跑了出去。
顧平月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但她面上的表情很平靜,讓別人猜不出來她什么時候會真的發(fā)飆。
保安上了年紀,理解年輕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他拉起地上的彥凌,勸說道,“你姐姐也是為你好,趕緊跟她回去吧?!?p> 彥凌甩開手,幾下套著衣服,摔門而出。
保安看著屋里的顧平月,想安慰幾句來著。
可顧平月將手上拿著的棍子舉了起來,保安一哆嗦,慌張道,“姑娘啊,我可什么也沒說?!?p> 顧平月輕輕將棒子放在一邊,語氣淡了下來,“麻煩你了?!?p> 說完,她就往外趕。
彥凌氣不打一處來,在外面走得飛快。
他一邊穿外套,一邊打車。
酒店里鬧出這樣的事情,他還從未遇見過,不由覺得這個嫂子難招惹。
顧平月出來時,彥凌剛好攔了一輛車。
沒等他注意,顧平月一把拉住他,扯著上車,說了他學校的地址。
彥凌掙脫她的束縛,悶聲道,“顧平月,你腦子是不是有漿糊?大早上的來酒店鬧什么?我才睡醒,就被你這樣一吵,你想鬧哪樣?”
開車的司機不由搭話,“小伙子不早了啊,這都上午八點多了,我跑了好幾單了?!?p> 顧平月趕緊問道,“師傅,還有多久到九點?”
“這個啊……還有十分鐘了喲?!?p> “麻煩您快點開?!鳖櫰皆聡诟赖?。
彥凌這才想起來了什么,驚呼一聲,“糟了,比賽要錯過了?!?p> 顧平月懶得搭理他,自顧自搖下車窗,任由十二月的冷風吹進來。
彥凌打了一個寒顫,一把拉過顧平月的胳膊,“還有多久到?”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說我吵到你睡覺了么?我以為你壓根沒把比賽放在心上?!?p> 顧平月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受。她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一般碰到別人不好受,她是不會直接戳穿的。
主要是她今天實在是太生氣了,話里的嘲諷一點也沒掩飾。
鬧騰了一大早上,彥凌頭昏腦脹地,眼看著快到學校時,路過一處紅燈。
這是個要等五分鐘的紅燈,車子都堵在了路上,沒有一絲出口。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湊巧的事情趕在了一堆。
顧平月詢問道,“師傅,九點之前能趕到學校嗎?”
司機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這個恐怕不行。得十分鐘的樣子,這堵車就是這樣的?!?p> 顧平月看著時間來不及了,一把推開車門,對彥凌說,“下車?!?p> “干嘛?”
顧平月言簡意賅,“跑著去?!?p> 彥凌還沒反應過來,顧平月就付了車費,扯著彥凌下車往外跑。
街道上的車堵車條條長龍,來往的人群絡繹不絕。
顧平月擠著人群,帶彥凌快速地穿過街道。
伴隨著嘈雜的車喇叭聲,腳下的步伐像是生了風。
這是一場五分鐘的時間賽跑。跑贏了,就能如期趕上游戲比賽,跑輸了,彥凌的臉面和自尊將按在地上摩擦。
顧平月似乎不是為了自己奔跑,她此刻的表情比彥凌還要沉重。
毀滅一個人很簡單,讓他一次次被誤會,讓他一次次陷入自我懷疑中,這樣來回折騰幾次,再強大的人格也會被摧殘得百無是處。
顧平月自然不想讓彥凌也墮落其中,于是她深深地喘息,扯著彥凌的胳膊一刻也不松手。
無言的風聲駐足在兩人的肩頭,奔跑帶來的力量無窮無盡。
彥凌看著面前的女人,僵硬地抬起步伐又落下。她的發(fā)絲在空中飛舞,急促的呼吸鉆進耳朵。
世界萬籟俱寂,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力量。
跑著跑著,他覺得自己漸漸被托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