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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個郎君考狀元

101 舉頭三尺有神明

養(yǎng)個郎君考狀元 最后一碗面 2270 2020-10-27 15:42:12

  見步儒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戚仁明得意洋洋的冷笑;“老弟??!當初若答應我的要求,何至于今天這地步。”

  步儒憤慨的說;“你是我嫂子之兄,為何這般陷害于我,須知舉頭三尺有神明,如此多行不義,必遭報應!”

  “哈哈哈,報應?子不言怪力鬼神,你現(xiàn)在跟我說報應?!讀書讀傻了吧你?!?p>  師爺去了不多會,就領了個商人打扮的老者回來,那老者看了看瓷器,對張推官和戚仁明笑笑;“大人,這瓷器果真是宋朝的精品,如今在市場上極為罕見,最少價值一千兩以上,甚至更多?!?p>  “好!你可以下去了?!睆埻乒贀]揮手道。

  “步儒,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說?”

  步儒雖然早料到這點,但此時聽到,還是很悲憤,臉色蒼白的閉上眼睛不說話。

  戚仁明大手一揮,道;“大人,我也不想為難他,所以不用多,只需一千兩就行了?!?p>  張推官喝道;“好,果然是讀過圣賢書的人,豁達明理。那我現(xiàn)在判決,步儒即刻賠償戚仁明白銀一千……”

  “等等!”大堂外忽然傳來一聲斷喝,接著有一人走進來。

  梁捕頭站出來,指著來人兇神惡煞的道;“推官老爺在判案,你是何人膽敢來搗亂?”

  那人手抓一張手卷,道;“我是臨賀學衙的小吏,是大宗師派來的?!?p>  “大宗師派來的也不能擾亂公堂……”張推官聲音逐漸變小。

  那學衙小吏道;“放心張大人,大宗師派我來只是下達一個文件,讀完就走,決不妨礙你?!?p>  “如此甚好!”

  張推官小小一個地方七品的小官,自然不敢和最少五品的京官,此時以欽差身份代天子來地方網羅人才的大宗師叫板。

  雖然工作上的交集不多,他的職責系統(tǒng)也不怎么管得到自己,但人家畢竟是和省里的大佬都是平起平坐的上司啊,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人家記仇,隨便和大佬說幾句,就讓自己仕途到此為止。

  那人看了看站著的戚仁明道;“你可是戚仁明?”

  “在下正是!”戚仁明畢恭畢敬的的折腰行禮道。

  大宗師對讀書人來說,就是一言決富貴的存在啊,是想拍而拍不上是馬屁。

  雖然不知道大宗師為何找自己,若是和如此貴人說上幾句話,恐怕秀才功名還有機會往上靠一靠。

  正在喜滋滋的想著,學衙小吏已經拿起一封告文念道;“古圣賢之微言大義,唯忠唯德,唯孝唯仁,教化千古。吾輩讀書之人,師此圣賢,更應嚴義律己,樹立楷模,然有敗類者戚仁明,于貞治三十七年秀才年考之時,送考官五十兩銀子行賄作弊……”

  戚仁明越聽越不對勁,聽到這里時整個人臉色蒼白,到最后聽到小吏口中念出;“革去戚仁明秀才功名,永不可再考”時,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地。

  不但戚仁明震驚,張推官也愣住了。

  而師爺更是一臉震驚,他頓時在這里看出了很多細節(jié)。

  那學衙小吏果然念完就走了。

  大堂安靜了片刻,張推官清了清嗓子,叫道;“現(xiàn)在本官判決,步儒即刻賠償……”

  師爺立刻道;“大人,不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p>  剛剛在思考問題的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大人在下判決詞,所以來不及附耳,直接喊了一句。

  張推官疑惑的看著他;“剛剛不是已經決定下來了嗎?”

  師爺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剛剛是剛剛,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p>  張推官道;“可就算戚仁明被革去功名,對這案件也沒什么影響啊,這是鄧家拜托的事。”

  “大人,提學官早不革晚不革,偏偏這個時候在大堂上派人過來革,表明了什么?”

  張推官哦了一聲,隨即一拍驚堂木道;“本案暫存疑慮,容后再判,退堂!”

  一頭霧水的步儒被帶回看押住所。

  這是官方提供的一個小房間,有人看守,不能隨便出入,但是家人送吃送喝的話,也不像送牢獄那么多手續(xù),基本一天三餐都可以送進來,而且書本被褥都可以送。

  且不說步儒帶著不解在房里讀書寫字的事。

  戚仁明則完全不知道是怎么離開推官府衙的。

  作為原告,他是不用被關押,失魂落魄的出了府衙,他看見六月中午的太陽有些陰冷。

  在門口站了一小會,茫然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時候,見不遠官榜處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木然的、有些潛意識的走過去,以前他是最喜歡看這些熱鬧的。

  前面被一群人圍著,若是早上,他會努力擠進去。但此時他似乎被抽空了,沒有力氣擠,導致有點看不清新貼上去的榜文寫著什么,但是隱隱約約感覺和自己有關。

  “是大宗師張貼的榜文,革除一個秀才的功名!”前面有人道。

  旁邊另外一個讀書人喊了句;“戚仁明?有誰認識這個人嗎?”

  有人回答道;“不認識,應該是某些小地方的秀才吧。”

  這話讓戚仁明聽了想生氣,但又提不起這氣來。

  “居然行賄考官,活該他被革除功名啊,哈哈哈?!?p>  這些人不知道也不認識,他們嘴里說著的人就站著背后。

  “大宗師來我們臨賀好幾天了吧,怎么還不去省城?難道就是為了調查這敗類行賄的事情?”

  “我聽說大宗師這次打算從我們這里開啟院試,可能過幾天就公布報名日期和開考日期?!?p>  “原來如此,院試不是都從省城開始的嗎?”

  “大部分如此,但不是絕對的,據(jù)聞最近三十多年來,有三次院試是從別的地方先開始的,這不奇怪?!?p>  “……”

  戚仁明的心中如一潭結冰的死水,他想離開這里,卻不知去哪里,耳朵卻潛意識的聽著以前很喜歡聽的小道新聞。

  若是以前,他這時肯定會接過話跟別人聊幾句。

  榜前不斷有人離去,又有人前來,把如行尸走肉的他擠在榜下。

  他忽然諷刺的想到;九年前自己也是在這里看榜,這榜給他帶來了榮耀,如今又剝奪了他的榮耀。

  九年前看了榜,迫切的想戴著象征士子的生員方巾,襕衫回家。

  如今看了榜,卻好想死在這里,好怕回家。

  天色漸漸昏黃,他穿過擁擠的街道。

  路過一家小酒館,他抬腳往里面走去。

  肚子是有些餓了,但又沒心思吃什么,這個時候進來,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是在做著一個噩夢。

  或許喝醉了,睡一覺這噩夢就醒了。

  叫了酒,他坐在一張靠墻的桌子上,兩眼空洞。

  這時一個陰沉臉的男子也進了小酒館,在門口暼了一眼獨坐在戚仁明,嘴里浮起一個冷笑,然后走過去,在旁邊的桌子坐下,喊了一壺酒和兩碟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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