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實驗室里,一身白色實驗服的白音面色冷淡的看著手里的實驗報告,目光飛快掠過一排排數(shù)據(jù),眉頭越皺越緊,直到看到最后一行,臉色徹底冷下來了。
“啪!”報告書被狠狠拍在玻璃桌上,實驗室的人頓時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事瞞了我多久?”白音清冷的聲音夾雜著怒意:“誰給你們的權利做出這種事?”
實驗室的人沉默不語,半晌后,實驗室大門打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掛著微笑走進來:“白博士,別這么生氣嘛,這事不能怪他們,是我提議的?!?p> 看見男子的一瞬間,白音臉上的厭惡近乎難以壓制:“趙麟,我已經(jīng)強調(diào)了很多次,絕不能做人體試驗,目前異獸的研究還沒進入新領域,基因變異的誘導因素到底是什么,能否逆轉都不知道,你就這么急不可耐的進行人體試驗,要是讓外面的普通人知道,我們鳥巢的工作還怎么進行!”
趙麟不在意的笑笑:“白博士,想問題別這么短見,要從長遠來看??!”他緩步走進,甚至溫柔的想要拍拍白音的肩膀,被后者退了一步冷臉拒絕了。
趙麟手一頓,嘴角的微笑略有些僵硬:“白博士,你知道鳥巢每月的經(jīng)費是多少嗎?你用來研究機甲和藥物的經(jīng)費占到百分之七十,在基因方面卻沒有短期有效的成果,你知道元老席的人對我們已經(jīng)很不滿意了嗎?如果不在短期內(nèi)拿出有效成果,明年的經(jīng)費恐怕會進一步縮減,我想,這是我們都不愿意看見的吧?!?p> 生硬而直白的話充滿威脅,但是白音恰好不吃這套。
她冷笑一聲:“恕我直言,短見的是你們,這么草率的進行人體試驗,無異于自斷后路。你們摸著良心說一句,那些被做實驗的人難道就不是人嗎?換作你們的親人,又如何?”
趙麟面無表情:“不過是些流亡之人,命都是我們撿來的,自然由我們處置。不然讓他們來到圣都,除了浪費資源,什么價值也沒有,還不如貢獻給科研,我想他們知道自己的生命為我們戰(zhàn)勝異獸提供了幫助,也會很欣慰的?!?p> “你簡直就是禽獸!”白音怒斥著,一巴掌打過去。
趙麟伸手攥住她的胳膊,輕笑一聲:“別那么激動,白博士,明天我會和你一起去執(zhí)行團巡查,挑選新的試驗品。記住,這件事是上層決定的,你無法改變。”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報告,轉身離開。
實驗室里,一片寂靜。
白音深吸一口氣,轉身要出去找長老席的人理論,被助手攔?。骸鞍撞┦?,您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
“你們也覺得這么做合適?”白音陌生的看著他們,語氣滿是嘲諷。
“我們當然覺得不對,但是為了更長遠的考慮,這么做也是沒辦法??!”大家嘆氣道:“為了更多人的利益,犧牲少數(shù)人,也算值得的,您是科學家,這個價值權衡您比我們更清楚?!?p> “我只知道,科研是為了人類進步,不是為了人類毀滅。”白音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實驗室。
夜晚的圣都繁華至極,一派祥和,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白音還穿著白大褂,漫無目的的走著,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喂!你不長眼???走路不看路????”在接連撞到路人后,白音終于被一個八尺大漢揪住領子吼道,她抬起一雙清冷的眸子,看了對方一眼,又沉默低頭。
“哎?長得不錯啊!”大漢在看見對方那張精致清秀的臉后,頓時心生猥瑣,故意惡狠狠的道:“小妞!你把本大爺撞壞了,怎么賠?”
白音隨手掏出幾顆金幣扔給他:“夠了吧?”
大漢嘿嘿一笑:“不夠!”說著,準備用手去摸她的臉。
就在白音心里的怒火就要爆發(fā)的時候,一只纖細的手從旁邊截住了大漢的咸豬手,白音聽見背后傳來一個略帶沙啞、卻格外耳熟的聲音:“過分了。”
大漢一愣,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瘦弱身影,分不清男女,但是被這樣一個小個子攪擾了好事,大漢心情十分不爽:“你誰啊?別壞大爺好事!快滾!”
“你找死!”黑袍人聲音冷下來,截住大漢的手猛然翻轉,捏住其手臂將其反扣在地上,腳狠狠一踢,頓時將人踢飛出去四五米遠。
夜風輕輕撩動黑色的長袍,周圍人驚訝的看著瘦小的黑袍人,沒想到如此纖弱的身軀居然能爆發(fā)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那大漢肋骨斷了好幾根,在地上抽搐呻吟,半天爬不起來。
白音呆呆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的解圍的熟悉背影,封存多年的童年記憶被徹底喚醒,此時此刻,這個背影與小時候永遠護著自己的那個人的背影重合起來,讓素來堅毅冷漠、有著“冰美人”之稱的白音瞬間紅了眼眶。
她聲音顫抖,忍不住伸手去抓那人的衣角:“……姐、姐?”
許是太久沒聽過這個親切的稱呼了,夜末身體微微一顫,緩緩轉身。
白音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再見到姐姐,看見熟悉的面容,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哭著撲到夜末懷里:“姐姐!真的是你嗎?我好想你!”
夜末也抱住面前的女孩,在外過了十年刀頭舔血的日子,夜末感覺自己已經(jīng)變得冷血無情,但是今天再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心頭積壓了太久的感情一下子被釋放出來了。
“小音,這些年你過的好嗎?”夜末的聲音也微微發(fā)顫。
當初她獨自帶著妹妹逃亡,心中充滿了對火焰獅的仇恨,一心只想著復仇。把妹妹交給執(zhí)行團的人帶回城里,她近乎以為是托孤了,希望妹妹好好活下去,自己才能了無牽掛。沒想到一轉眼六年過去了,她們還有再相見的機會,看來雖然老天讓夜末的生活遭受了沉重打擊,但是也給了她莫大的希望和勇氣,支撐她走到今天。
“我挺好的,姐姐,你什么時候來的圣都?”白音擦擦眼淚,激動的抓著夜末問。
“兩個月前。”夜末道:“我是跟著執(zhí)行團的人來的?!?p> “那你為什么不來找我啊?”白音不解。
“本來想確定你過得好就行,但是最近……”夜末嘆了口氣,把人扶起來,目光直視白音,認真而嚴肅的道:“我有事請你幫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