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和她的管家先生(5)
阿諾德首先放下了虛扶在薛巧腰側(cè)的左手,小退半步,以手撫肩,單屈右腿下跪。
薛巧輕咳一聲,不禁抬頭看了看光滑的天花板。
嗯,貴族的設(shè)計果然不同凡響。
薛巧扯出一絲笑容,默默地想。
……莫名的狼狽感真是讓人不爽。
有點子煩躁。
“大小姐……”
阿諾德的聲音喚回了薛巧的思緒。
“嗯?”
“對于今天練舞所發(fā)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p> 薛巧微微歪頭,盯著這個企圖事后認錯的男人。
“繼續(xù)?!?p> “我很抱歉,沒有經(jīng)過大小姐的同意擅自更換了大小姐的培訓(xùn)舞師和陪舞。”
薛巧的目光對上那雙蔚藍色的眼睛。
“為什么這樣做?”
“我認為我可以教給您更多的東西?!?p> 在薛巧的審視下,阿諾德緩慢而有力地說道。
“那事實是否如此呢?”
薛巧移開目光,聲音聽起來開始變得懶洋洋的。
“是的,大小姐?!?p> 阿諾德微笑著說。
“那你有什么可道歉的呢?!?p> 薛巧隨口應(yīng)著,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跑馬車思考今天晚餐的菜單。
“因為我沒有得到大小姐的許可,這點讓大小姐不悅了。”
阿諾德維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輕聲說道。
“沒有,我很高興,你做得很好?!?p> 薛巧回以一個假笑。
“感謝大小姐的認可。我定會在接下來的課程時間內(nèi)盡全力做到我的最好?!?p> 薛巧:……
道歉然后順桿子定下來后續(xù)安排什么的,
如果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想給你的操作鼓個掌呢。
搞不過搞不過。
薛巧覺得自己的后牙槽又開始疼了,需要好好磨一磨。
“對于訓(xùn)練開始十分鐘后,我對您的不敬之辭……”
“阿諾德。”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該去準備晚餐了。”
“……是,大小姐?!?p> 阿諾德默了一瞬,然后起身告退。
*
*
一周的訓(xùn)練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在這一周內(nèi),薛巧的確切實體驗了一遍阿諾德作為一位管家的周到服務(wù)。
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令人十分愉悅。
雖然阿諾德的確是一個嚴苛的老師,但他的教學(xué)水平之高,涉獵范圍之廣,令薛巧都有些驚嘆。
……原來這屆管家的就職要求這么高的么?!
怕了怕了。
再者,薛巧本身對高強度高要求的訓(xùn)練狀態(tài)一直非常適應(yīng)。
畢竟如果對自己沒有高強度高要求,又怎會有機會……哼。
要說真的有什么不太適應(yīng),那應(yīng)該是阿諾德略精分的表現(xiàn)。
平時一般是溫和周到的彩虹屁管家風(fēng),練舞時則是斯文優(yōu)雅的上流紳士風(fēng),教書時是認真專注的禁欲教授風(fēng),講睡前故事時……
所以這個男人還真的半推半就接了她的玩笑話來給她講什么睡、前、故、事了啊摔!
偏偏講的還是《卡佩簡史》,為了人設(shè)不能輕易睡過去呢。
微笑. jpg
對于大小姐隱晦的抗議,阿諾德是這樣回應(yīng)的:
“我并沒有什么角色扮演的癖好,但作為卡佩主家兼卡佩大小姐的管家,我的確有能力也有必要可以適應(yīng)各種風(fēng)格。我只是認為,表現(xiàn)不同的風(fēng)格有助于大小姐更快融入各種場景?!?p> “……”
“事實上,在這種方式之下,大小姐的提升非常可人。結(jié)合大小姐第一天對我的認可,我就這樣擅自去做了?!?p> “……”
“至于睡前時間,看的出來大小姐對《卡佩簡史》很感興趣,但睡眠對于一位淑女也很重要。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
“當然,我想與大小姐能夠相處更多的時間,以便大小姐增進對我的了解,方便我為您完成更多的事務(wù)?!?p> “……”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呵,男人。
*
*
就在這樣平靜中夾一點雞飛狗跳的日子之后,定下的歡迎儀式悄然來臨。
儀式的準備、賓客的選擇、流程的安排之類的諸項事宜由阿諾德親手操辦,薛巧本人也樂得一時清閑。
另外,考慮到大小姐的人際交往需求,阿諾德向各家遞交邀請時特意提到可以帶一些優(yōu)秀的年輕子弟共同出席。
卡佩家族早年走失的大小姐被找回的消息在上流社會早已不是秘密。但阿諾德對這位大小姐的信息的保密工作十分到位,不像是有讓這位大小姐代表卡佩立于臺前的打算。
加之卡佩一切如常,并未出現(xiàn)相關(guān)人員變動和發(fā)展變向,這更坐實了外界對阿諾德的一些猜測。
在卡佩嫡系因事遇難后,阿諾德以一種強硬的姿態(tài)處理了企圖奪權(quán)的那些旁系蛀蟲以及野心家,在極短時間內(nèi)接過了卡佩的權(quán)柄,使其名下運轉(zhuǎn)一切照常。
按理說,阿諾德的行為無異于公然奪權(quán),是為貴族所不容的。但阿諾德不知用各種方式取得了女王的授權(quán)書,使其代接權(quán)力變得理所當然。
由此,阿諾德蟄伏多年野心上位已成為上流社會里眾人心照不宣的事實。他明顯受到女王的重視的表現(xiàn),也令眾人心生忌憚。
既然如此,那這位極有可能礙于卡佩聲譽和虛偽臉面而接回來的大小姐會遭到怎樣的對待,落到怎樣的下場,就很耐人尋味了。
各家來人紛紛入座,彼此致意,各懷心思。
阿諾德默默出現(xiàn)在主廳的的入口,是一身眾人許久不見的黑色燕尾服打扮——那還是他僅僅作為一位年輕管家時所常著的行頭。
阿諾德注視著其內(nèi)的情形。
貴族少爺們記起家中長輩的警告識趣住嘴,給足了這位衣冠楚楚的野心家面子。少女們則驚訝于這位奪權(quán)者的年輕與優(yōu)雅,心神微動。
廳內(nèi)的聲音在阿諾德含著笑意的眼神中漸漸消匿,卻見阿諾德的笑容多了幾分溫度,轉(zhuǎn)身向后,以同樣很久未曾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謙卑姿態(tài)向來路方向躬身行禮。
輕輕的吸氣聲此起彼伏。
迎著光,一位華服少女款款走進眾人的視線。半張純金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花瓣一般的雙唇微抿,令人遐想。在眾人的注視中,這位大小姐傲慢地將手遞向了阿諾德的方向,仿若這是一種無上的恩賜。
阿諾德直起身,然后單膝跪地,用他的右手輕輕握住,唇瓣溫柔地印上那位大小姐纖白的手背。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書生起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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