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賢從地宮歸來,片刻不耽誤即刻發(fā)出烽火令,太華掌門及各峰掌教齊聚雷霆峰密室。
“少賢,到底出了何事?你不是帶百家門徒去地宮歷練嗎?怎么突然燃了烽火令?”烽火令非同小可,只比逐鹿犀鼓低一檔罷了,祁若水皺著眉頭,甚是緊張,像珠簾炮似的問了一大串。
紫清真人知道事情不小,否則殷少賢不會這般興師動眾,但他淡定擺手,示意祁若水莫急:“別催,讓他慢慢說?!?p> “師父,今日我?guī)О偌议T生在九九地宮歷練。不知何人解開了大兇木道的封印,放出了伏都魔芋,長青派青潤一和方蕓、張彥遇到了這魔物,魔物吞噬了方蕓和張彥,若不是白愿與夜染及時趕到,舍命相救,后果不堪設(shè)想。”殷少賢將這件事的始末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聽到白愿和夜染在伏都魔芋口中舍命救人,秦闕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地皺起眉頭:“哪個白愿?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滿口鬼話,放肆至極的無極島小子吧?”
殷少賢深知師兄對白愿積怨已深,無奈地苦笑一聲,說:“就是他?!?p> 白愿?這是個熟悉的名字。紫清真人記起來了,這孩子第一天上山就偷偷喝酒,還醉酒闖了隱峰,是塵兒抓住他的,連犯兩禁不可輕饒,塵兒只罰他抄寫門規(guī)。后來又聽說這白愿以歪理邪說激怒了秦闕,又是塵兒將他救下。這孩子與塵兒之間,倒是有些說不出的緣分呢。
想到這兒,他望向墨離,就見他的小徒弟看上云淡風(fēng)輕,可紫清真人知道他緊張了,從小到大,這孩子一緊張就會用手指輕輕敲腿。
祁若水一聽方蕓被伏都魔芋吞了,擔(dān)心地問道:“蕓兒傷得重嗎?”
“方蕓和張彥被伏都魔芋吞入腹內(nèi),他們及時閉氣,性命無憂,只是金丹受黑魔氣侵蝕,有虧損,我已清除金丹中的魔氣,有寧靜為他們悉心調(diào)養(yǎng),師姐不必?fù)?dān)心?!币笊儋t為她寬心道。
“其他人傷得重嗎?”紫清真人替墨離問道。
“伏都魔芋沒有攻擊青潤一,他燃土遁符逃出地宮,沒有受傷。夜染受了輕傷,上了些金瘡藥也不妨事?!币笊儋t說罷,見紫清真人和墨離還一副等他說些什么的樣子,尤其是墨離,他極少用這樣殷切的眼神看人,殷少賢恍然大悟,這才補充了一句,“白愿毫發(fā)無傷?!?p> 果然,墨離略帶關(guān)心的目光立刻收了回去。
“奇怪,你是重天境,這群孩子都是初元境,有什么人能解開你的封印呢?”祁若水說。
殷少賢面色凝重下來:“這回不僅有人放出了伏都魔芋,還將魘蛇投在了迷道!”
“你說什么?”祁若水大驚失色,太華門九九地宮內(nèi)可沒有魘蛇!這是有魔頭混上山了?。?p> 秦闕怒道:“魘蛇?那個能織夢的沉睡魔鬼?魘蛇怎么會無端端出現(xiàn)在地宮!必定是魔族作祟!看來魔族賊心不死,趁亂混上了太華山,想破壞我仙界百年一次的論劍大會??!”
“那條魘蛇現(xiàn)在何處?”紫清真人問。
殷少賢停頓了一下,說:“死了,夜染和白愿殺了它。我將它的尸體封在了大兇道?!?p> 這句話不亞于地震,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驚。
“你說那小子殺了魘蛇?!”秦闕一震,魘蛇織夢困人是絕頂厲害的!否則魔域魔獸眾多,它怎么會有沉睡魔鬼之稱!重天境強者想要擺脫魘蛇之夢都沒那么容易,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初元境小子居然能辦到?這怎么可能!
殷少賢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能在地宮動手,或許那魔頭就潛伏在下地宮的仙門弟子之中?!逼钊羲f。
“我也想到了,所以第一時間將進(jìn)入地宮的人一一查驗了一遍,但并未發(fā)現(xiàn)魔族氣息。我想要么是那魔頭已逃走;要么就是他太高明,能騙過我的眼睛,必定是個高手!”殷少賢暗暗捏了捏拳頭,心有不甘。
紫清真人若有所思,問道:“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殷少賢一怔,師父慧眼必然看出了他有所隱瞞,他忘不了那股殘留在魘蛇尸體上的暗黑殺戮之氣!那是魔族的氣息,可偏偏魘蛇也是魔獸,不能確定那氣息到底是魘蛇瀕死留下的,還是斬殺者施暴留下的。他也確實懷疑夜染和白愿,可這兩人畢竟救了人,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他不愿輕易說出懷疑,讓大家有先入為主的印象。
秦闕皺著眉頭,說:“我看還是那個白愿最可疑!”
祁若水白他一眼:“你不要因為這孩子懟過你,你就處處針對。白愿若是魔頭,為何會殺魘蛇,又為何救方蕓、張彥呢?論劍大會死的人越多,不是越中魔族下懷?”
秦闕心說,婦人想的就是簡單,你把我看得也太低了,但他可不敢惹惱祁若水,便對殷少賢說:“你想想,那小子是什么運氣,地宮那么大,就兩個魔物,還偏偏都讓他遇上了!方蕓、張彥、夜染全都受傷了,偏偏他能全身而退,凡事太過蹊蹺必然有詭異!他不是魔,誰是魔?魔族狡詐,白愿救人只是為了籠絡(luò)人心,讓大家覺得他是個英雄,等所有人放松警惕,他必然還有大動作,白愿身后必定藏著更大的陰謀!之前在紫華殿上這小子用魔道玷污仙道,我就看出來了,他必定非我族類!他不是魔,誰是魔?”秦闕越說越篤定。
這時,一言不發(fā)的墨離淡淡開口了。
“她不是魔。”
秦闕大大不爽:“那日在紫華殿,你若能秉持正道,讓我好好懲戒那小子,何至于釀成今日的禍患!我看你是道行太淺,中了白愿下的蠱吧!”
墨離冰冷的目光掠過來,秦闕不由地心頭一顫,隨即生氣地想,我堂堂四重天境,怎么會怕這還沒進(jìn)重天境的小子?
殷少賢趕忙圓場:“大師兄,咱們毫無證據(jù),單憑猜測就定白愿是魔,確實說不過去,太華門也無法給天下一個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