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不悔改!
“如果父親覺得妹妹與睿王私通其錯在我,非要罰我,那便罰吧,反正是非曲直已經(jīng)在父親心里了,我再說什么都沒用,不是嗎?”
云若璃上前幾步,眼睛里死寂。
云問涯原本平復(fù)下去的手再度開始顫抖,他鐵色鐵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死不悔改!”
“老爺不要生氣,璃兒以前不是這樣的,她這次肯定也被嚇著了,還請老爺從輕處罰吧,好歹看在已經(jīng)過世的姐姐份上,再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绷险f著違心的話。
她哪里希望云若璃被輕罰。
這些不過都是場面話,以云問涯生氣的程度,還有云若璃強硬的態(tài)度,她就知道這頓家法是逃不掉了。
整整一百棍呢。
最好打得狠些,回頭直接給她準備口棺材才好。
“正是因為夫人宅心仁厚,才縱容這孽子胡作非為,你看看她現(xiàn)在都變成什么樣了!”
“妾身也是感念那命苦的姐姐,她走的早,璃兒自小就沒了母親,妾身就想著對她好一些,她也不至于心里難受?!?p> “可你看看她都是怎么報答你的,她感激了嗎?現(xiàn)在更厲害,連認錯也不會!”云問涯怒極,隨手拍碎手邊的桌子。
柳氏嚇一跳。
“老爺息怒,一切都是妾身的錯。”她不明白云問涯為什么還不用刑。
著急又不能催促,只能服軟。
不想云問涯手一甩,道:“既然你要縱著她,那便縱著把,看她會不會念著你的好!哼!”
他氣得狠了,怒其不爭的把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扔,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柳氏獨自愣在原地。
他、他怎么走了?
他這么走了,誰來行家法?
整整一百棍的家法,還沒打下去,他怎么能走呢!
“朝宗,老爺……這是要去哪兒???”柳氏反應(yīng)不過來,轉(zhuǎn)頭去看朝宗。
不想,對方只是斂眸垂首,聲音溫和道:“將軍向來是最疼夫人的,夫人這般求情,他自然是心軟了。”
“???”
“夫人心善,只是有時候還需分得輕重緩急,不然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朝宗的性子跟云問涯完全不同。
他溫和知禮,對誰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很少得罪人,家里很多下人都很喜歡他。
柳氏有時候要刺探云問涯的事情,也是從他這里入手。
“我也只是……心疼璃兒……”柳氏臉色鐵青。
朝宗像沒看見她的臉色,溫聲解釋,“是,夫人最是善良敦厚,這一點府里上下都是知道的,將軍是更知道,所以為了讓夫人安心,才沒有請家法,這一切都是為了夫人啊?!?p> 他的聲音似有魔力,讓人覺得他說的沒什么不對,事實就是這樣。
柳氏沉默了。
她終于沉痛的理解到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朝宗根本沒給她后悔的時間,解釋完后他也沒有久留,直接告辭離開。
走時還不忘抄起地上那根粗木棍。
云若璃看著這忽然反轉(zhuǎn)的劇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但有一點是很肯定的,她今天僥幸逃過一死。
現(xiàn)在柳氏最大的靠山走了,她也就沒有了狐假虎威的資本。
云若璃才懶得假惺惺的跟她演戲,直接讓云池和來福把人請出去。
打發(fā)走閑雜人等,她的院子才終于算是安靜下來。
她打個呵欠,似是絲毫沒有把剛才的驚險放在眼里,甚至準備去睡個午覺。
另一邊,氣氛截然不同。
云問涯快步走出琉璃小院。
朝宗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才追上去。
遠遠看去,男人寬闊的背脊在陽光下蒙著陰影,手背上的青筋還未褪去,依舊氣得發(fā)抖。
朝宗輕嘆一聲,上前把府中近況情況一一說明。
“先別管這些有的沒的?!痹茊栄年幊恋穆曇衾锍涑庵荒蜔?,閉眼吸氣道,“妙妙最近怎么樣?”
朝宗先是一愣,然后嘆息道:“并不好?!?p> 云問涯聽見這話,原本緊閉的眼眸忽然睜開,里面兇光迸射,金戈鐵馬,殺氣騰騰。
他雙拳緊握,眼底浮現(xiàn)血色,仿佛出籠的猛獸,要將人撕成碎片。
“將軍……”
“現(xiàn)在什么時辰?”
“回將軍,已經(jīng)過午時了?!?p> “來不及了,邊走邊說,先回房換衣服,我要進宮面圣。”云問涯急匆匆轉(zhuǎn)身,往主院走去。
他們半路恰巧遇到被趕出來的柳氏。
她形容狼狽,看來云若璃在趕人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
柳氏十分委屈,跟他抱怨了兩句。
她大概還打著讓云問涯殺個回馬槍的主意。
想到那平白被她勸掉的一百杖,她悔得牙酸,想盡辦法想讓云問涯收回他的“溫柔體貼”。
但事實證明不可能。
宮里來了人,圣上宣鎮(zhèn)遠大將軍入宮。
他沒工夫再管家里這些糟七爛八的事,匆匆換好官服,就帶著朝宗離開云府,匆忙之下,連老夫人那邊也來不及去請安。
云問涯入宮只為一件事,那就是云家與睿王的婚約。
正如人們所想,他此次回京,是來修改婚約,他希望睿王能夠娶二女兒云曦,至于長女的婚事,他們云家自會另行處理,不勞宮里費心。
可沒想到肅帝態(tài)度異常堅決,堅決不允許退改婚約。
云問涯無奈,在宮里待了許久,才折戟而反。
婚約的事,云若璃并不關(guān)心。
她送走院里的不速之客后,就回去睡了個午覺,不成想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半夜。
因為有太醫(yī)囑咐,她最近在家不是吃就是睡,已經(jīng)生生胖出來兩斤。
酥若無骨的腰上也貼上了二兩肥膘,摸起來格外有手感。
下午的事她沒怎么受驚嚇,倒是把云池嚇了夠嗆,她去小廚房熬了蓮子羹,見她醒了,連忙端過來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云若璃很坦然的吃了,然后摸著腰上的肥膘發(fā)愣。
她素來沒有身為云家人的自覺,對于云問涯的態(tài)度,也說不上什么傷心,就是有點難過。
她替原身難過。
這個可憐的姑娘,真是沒人疼沒人愛,偌大的云府竟然連她的容身之處都沒有。
什么親情至上,血濃于水,都是狗屁。
今天要不是柳氏“用力過猛”,她可能就真要挨那一百棍家法。
還有什么好指望的呢。
誰也指望不上。
等解決掉這些人之后,她一定要趕緊離開這里。
這里的人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