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想要她的命
“我聽說醉仙樓這兩天店慶,新菜一律八折,走,咱們?nèi)コ院贸缘??!痹迫袅渥右凰?,豪氣沖天。
之前柳氏和徐氏送來的東西,值錢的都被她當(dāng)了。
她現(xiàn)在特別有錢,像個鉆石王老五。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有些人喜歡在脖子上套大金鏈子,都是有錢人,說話就是應(yīng)該囂張點。
“小姐出門,奴婢自然是要跟著的?!痹瞥赝耆珱]理解到云若璃的王霸之氣,軟乎乎的像個傻白甜。
來福在旁邊站著。
過了會兒,才問道:“那小姐覺得,小人拿什么去交差比較好?柳氏最近一直在謀算什么,只怕不安好心?!?p> “她從來也沒安過什么好心,既然要貼身之物,那普通首飾肯定不行?!?p> 云若璃坐在梳妝臺前,挑揀著出門要戴的簪子。
春天的鄴京城陽光明媚,落在人身上,也像是灑下一層細(xì)密的光輝,院子里百花盛開,清風(fēng)徐來。
蘭草雕花的梨木妝奩盛放著精貴首飾,一層玉器,一層銀器,一層金器,還有各式各樣的手鐲環(huán)佩,禁步玉雕。
這樣的妝奩不管在京城哪個貴女手里,里面就都是華光閃閃刺瞎人眼的飾品。
但云若璃沒有。
她的妝奩里,只有一支金釵,一對玉簪,以及寥寥幾支銀簪,其他的都被她以不能吃為緣由典當(dāng)了。
唯一能充場面的,只有之前清霄閣送來的那套翡翠絳珠琉璃頭面。
但這些都不是柳氏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她的命。
“柳氏搞來搞去也不過是些下三濫的手段,既然她要玩,那就陪她玩?zhèn)€大的,東西我放床上了,一會兒你拿給她就是?!?p> “小姐是想……?”
“她不是一直想讓女兒當(dāng)睿王妃嗎,我當(dāng)然要成全她們?!痹迫袅π?,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出精光。
她最后挑了支兩支銀簪戴上。
淺青色的面紗下,看不清表情。
漾綠色的芙蓉水仙百褶裙,玉立亭亭,風(fēng)卷衣帶,蹁躚轉(zhuǎn)身下仿佛披著絢麗的光,嫵媚妖嬈。
云若璃帶著云池出門。
百寶街。
醉仙樓。
這幾天正值樓內(nèi)周年大慶,前來吃酒嘗鮮的人絡(luò)繹不絕,里里外外熱鬧歡騰,到處都是熱鬧景象。
而此時醉仙樓的一間雅室里。
江淮看著軟榻上衣衫不整,爛泥一樣躺著的孫臨風(fēng),忽然很想替天行道給他一個人道毀滅。
“嘔……鶯鶯,鶯鶯你在哪兒……燕燕,拿酒來,本世子……本世子還能喝……唔……嘔……”
江淮:……
嘖。
“還鶯鶯燕燕呢,你怎么不直接把命交代在明月樓呢,出來干什么,直接死在里面不行嗎?”
江淮面沉如水,拳頭擋著鼻子,根本不想靠近。
孫臨風(fēng)身上都是沖天的酒味和花樓里獨有的荼蘼氣味,頭都給他熏大了。
說實話他是真不想管他。
不如讓他在這里睡到晚上,等后半夜酒醒了,自己再慢慢爬回侯府,反正侯爺和侯夫人也應(yīng)該習(xí)慣他這樣了,不會打死他的。
最多打斷一條腿。
反正他還有兩條可以用。
“咕……翠翠……”
“翠你大爺,給我起來,把醒酒湯喝了!”江淮耐性告罄,一把把癱在榻上的爛泥拎起來。
但孫臨風(fēng)已經(jīng)醉糊涂了。
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在明月樓里醉生夢死的時候。
“呃,你是……紅紅?”
孫臨風(fēng)伸手扒拉著江淮的臉,覺得這張臉有些大,還有些糙,個子也比他高了不少,看起來很魁梧。
“嗯?紅紅你最近長大了啊……吃得……嗝,讓我摸摸你其他地方,有沒有……有沒有長大……”
“滾!”
江淮忍無可忍,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是真飛出去。
只見孫臨風(fēng)整個人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越過桌案,穿透門板,直接飛出了房間。
孫臨風(fēng)栽倒在走廊上的時候,云若璃剛好從這里經(jīng)過。
她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東西,那個不明物體就橫在了她面前。
云若璃:?
“嗚嗚嗚,心肝兒你變了,你怎么……嗝……這么狠心……怎么能……這樣對待你的老相好呢!”孫臨風(fēng)還沒清醒,哭得很賣力。
他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根本站不起來,就所幸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云若璃:??
“我的親親小心肝啊……你快……快來扶我一把……”
孫臨風(fēng)手臂胡亂揮舞著,企圖抓住什么東西,江淮出來時,他正好抓住他的衣角。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手腳并用的攀在江淮腿上,嘴里還喃喃道:“心肝兒啊,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江淮:……
云若璃:???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個,咳,我們什么都沒看見,江大人,能放我和我的丫鬟一條生路嗎?”
“……云姑娘,不是這樣,你誤會了?!苯春谥?,拼命想蹬掉腿上那雙爪子,“我其實……”
“沒有誤會!紅紅就是我的小心肝!誰敢說不是,我就跟誰急!”孫臨風(fēng)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坐起來,“紅紅,你不能拋棄我呀,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
“紅你大爺,滾開!”
江淮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剛才留了孫臨風(fēng)一條狗命。
他就該把他踹死。
“呃,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打擾兩位玩情趣了,丫頭,我們快走吧?!痹迫袅М?dāng)機立斷,決定撤出戰(zhàn)圈。
江淮百口莫辯。
就在他火急火燎的想解釋的時候,低頭卻看見孫臨風(fēng)那張原本醉醺醺的臉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他臉一沉,“你,酒醒了?”
孫臨風(fēng):“……”
江淮:“你是故意的?”
孫臨風(fēng):“沒……哎喲你在說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哎哎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放我下來,江奉之!這他媽是二樓,你是想摔死老子嗎?!”
孫臨風(fēng)被單手拎著,掛在了走廊的欄桿外,下面就是醉仙樓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堂。
他狗膽再肥,此時也虛了。
“大哥,大爺,祖宗……我錯了,你快放我下來,我還沒娶媳婦呢,不想這么早死。”
孫臨風(fēng)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好漢,關(guān)鍵時刻,低頭認(rèn)錯毫不含糊,仿佛對這個流程已經(jīng)非常熟練。
云若璃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幸好江淮只是稍微嚇了嚇孫臨風(fēng),就把人撈回來丟進(jìn)房間里。
云若璃自認(rèn)不該參與這樣的熱鬧,連忙主動提出告辭,江淮卻留住她。
“云姑娘請留步,不知云姑娘有沒有什么解酒的法子,可以給他用一用?”難得能見上一次,江淮當(dāng)然不愿意讓她就這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