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重塑
風(fēng)吹過,卷起地面上的落葉。
蘇爍棉啞然:“干嘛?”
白澤抬了抬手指:“跟我走就行。”
“重塑是什么?”蘇爍棉看了喻星一眼,跟他眼神安慰了一下,一躍跳下了屋檐。
白澤挽了挽袖口,整理了一下衣著,才慢悠悠的抬眼道:“九鳳神沒跟你說?”
蘇爍棉想了想,九鳳確實跟她說過這么一回事,但是只是一筆掠過,她開口:“說過,但是只說了大概,據(jù)說是......種樹和養(yǎng)豬?”
白澤的右眼眼皮輕微的跳了跳,他木然的轉(zhuǎn)過頭看著蘇爍棉:“九鳳神真是這么說的嗎?”
“呃......”
蘇爍棉看著他的表情。
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這么說的呢......
白澤看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沉默了下來,嘆了口氣道:“沒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錯?!?p> 蘇爍棉尷尬的笑了笑,余光瞥到喻星還趴在屋檐偷聽。
“那接下來去哪?”
白澤把目光放到遠(yuǎn)一點的云層之后,歪了歪頭道:“一會有人來接我們?!?p> “九鳳知道嗎?我想和他打個招呼。”
蘇爍棉往邊上邁了一步,倚在墻邊,伸出手指扣大理石扶手上開裂的部分。
“我跟他打過招呼了,但是他很忙的樣子,正在滿山追山豬。”
白澤的表情稍微有些無奈,不易察覺的翻了個白眼,顯然不能理解九鳳的行為。
“追.....山豬?”蘇爍棉的內(nèi)心有一萬個問號飛過。
白澤打了個哈欠:“嗯,據(jù)說是山豬偷了哪戶人家的白菜。”
“蛤?”
蘇爍棉不可置信的皺起了眉頭。
他最后也不剩幾個月了,結(jié)果現(xiàn)在人在追山豬?還是因為白菜?
白澤一看蘇爍棉的表情樂了,把合起來的折扇往手心里一拍,似笑非笑道:“我當(dāng)時和你一個表情?!?p> “我說他啊,明明最后也沒剩多長時間了,多為自己想想不好嗎?”
白澤的目光沉靜了下來,嘴角也降了下來,他聲線有些輕佻,卻用著認(rèn)真的語氣說著話。
“明明在神明界風(fēng)評也不差,臉也標(biāo)致的數(shù)一數(shù)二?!?p> 蘇爍棉想都沒想他的話,立馬點頭:“那確實?!?p> 白澤看向她,挑了挑眉:“你好像對他關(guān)心的很特別啊?!?p> 看著白澤略帶八卦的神情卻配上了平淡的語氣,蘇爍棉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說:“關(guān)心有很多種,而我對九鳳神只是最普通的那一種?!?p> 白澤聽了她的話看著她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把身體從樹蔭下的樹干邊上移開,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道:“嗯......你說的有道理,走吧,他們來了。”
蘇爍棉順著白澤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遠(yuǎn)處云層之間翻起巨大的波動,是入輪來了。
那車很快就到了神廟門口,蘇爍棉抬手和喻星打好了招呼之后就離開了。
喻星打過招呼后平躺回屋檐之上,眼睛盯著天空中飄動的云朵。
有很多種啊......
他回味了一下蘇爍棉的話,接著閉起了眼睛。
那你對我是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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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爍棉曾設(shè)想過一萬種自己受懲罰的樣子,也想過九鳳口中的養(yǎng)豬和種樹是什么工作。
她把最壞的場景都打算好了:她站在豬群之中,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豬粑粑,而她則奮力的攪稻糠。
然而她還是太嫩了。
畢竟這可是懲罰人的地方,豬怎么可能是凡人的豬?
所以當(dāng)她面對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邊的、有現(xiàn)實世界十層樓那么高的銀樹和大象兩倍大的各種獸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
但至少地面是干凈的。
蘇爍棉強顏歡笑,因為這個地方建在天上,所以腳下踩著的是潔白的云。
她邁開腿向前走了兩小步,內(nèi)心還在竊喜這地方最起碼腳下安全干凈,就見在那邊已經(jīng)口罩圍裙靴子手套都帶好了的白澤突然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她前面的那塊地。
“小心前面,有坑。”
話音未落,蘇爍棉那里還來得及收回腳,于是不負(fù)所望的,她完美的踩到了坑里,臉貼在地面上猛吸了一口冷空氣,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某些動物糞便奇特的氣味。
蘇爍棉趴在地上沉默了一會,本著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逃避現(xiàn)實的原則,她翻了個身躺在了地上。
白澤走了過來,蹲在她身邊。
有些人,就算遮住了嘴巴,嘲笑的笑意也會從眼睛里面顯示出來。
蘇爍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的眼睛。
白澤笑:“怎么,第一回來?”
“嗯?!?p> 悶悶的一聲回答。
白澤嘖了一聲:“你別這么悲觀呀,它們還是很好相處的......啊!”
他話音未落,就以一聲慘叫結(jié)了尾。
接著,入了蘇爍棉視線的還有一只牛頭蛇身的生物,它現(xiàn)在正在一臉茫然地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蘇爍棉。
白澤被蹭了一身的口水,現(xiàn)在正在一臉嫌棄的往圍裙上蹭。
于是,蘇爍棉暫時閉上了雙眼。
她此時終于理解了,九鳳那種擔(dān)心卻又有些看熱鬧的神色。
過了一會,白澤又走了過來,他站在蘇爍棉身邊,用笤帚碰了碰她的肩膀:“起來吧,一會讓它們踩死了?!?p> 蘇爍棉嘆了口氣,掙扎了一會之后還是坐起身來,結(jié)果了白澤的掃把。
“我去哪里換衣服?”
白澤歪頭:“換什么衣服?”
蘇爍棉抽了抽嘴角:“圍裙什么的,就像你的這種。”
白澤哦了一聲:“這是我自帶的?!?p> 蘇爍棉:?
“那你怎么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的?!?p> 蘇爍棉看著白澤微彎的眼睛,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人好像是個白切黑啊?
她們工作室寫的人物里還有白切黑呢?
蘇爍棉看到那只一邊走路一邊排泄的巨大生物時,她的內(nèi)心只剩兩個字。
救命。
白澤拍了拍蘇爍棉的肩膀:“來吧,加油?!?p> 蘇爍棉愁眉苦臉的握著掃把,扁著嘴,有些難過。
白澤看她苦瓜臉那樣,嘆了口氣道:“你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給你變個魔術(shù)?!?p> 說著他伸出手,放到了蘇爍棉的耳邊。
接著他笑了笑,從蘇爍棉耳朵附近拿出了一朵粉紅色的花。
蘇爍棉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內(nèi)心倒是有個想法是真切的。
就是土。
這是多少年代哄女孩的把戲啊?
但雖然她心里這么想,心情卻確實好了些,也沒有那種心里沒有著落的感覺了。
看著白澤的表情,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真的很認(rèn)真的在想安慰她一下。
蘇爍棉突然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給白澤笑的一懵。
“沒事,工作去吧!”
她拍了拍白澤的肩膀:“加油,小同志!”
說完后,她轉(zhuǎn)過身往前走了兩步,不出意外的,又摔倒了。
白澤:......
這個人每天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