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屠宰場,道路的兩旁是金黃色的麥田,視野變得開闊了許多,雖然也有不少的樹木,但不像之前那樣昏暗壓抑。
除了一條主干道外還有許多通向遠方的岔路。
主干道上有一具不成人形的尸體橫在路中間,許多烏鴉正在撕扯著尸體上的腐肉,不時的發(fā)出瘆人的怪叫。
見到這一幕,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一點的周良再也抑制不住胃部的翻涌,彎下身子吐了出來。
嘭!
就在他彎腰的剎那間,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余光中,周良看到自己前方的土路飛起一撮灰塵。
“躲到麥田里!”
不用費森提醒,周良顧不得擦拭嘴邊的污穢,立馬沖向最近的麥田。
嘭!
又是一聲槍響,周良腰側(cè)傳來灼熱的痛感。
好在麥田的柵欄十分低矮,只要抓住最上面的木板,腳下用力一蹬就能翻越。
越過木柵欄,周良在麥田里滾了幾圈后一動不動的趴著,透過麥稈的縫隙觀察槍聲傳來的方向。
有了麥稈的遮擋,周良不擔(dān)心對方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趁此機會他檢查了一下腰上的傷勢。
腰側(cè)的傷口一直有疼痛和灼燒感傳來,衣服已經(jīng)被子彈撕碎,滲出的鮮血順著皮膚緩緩流淌。
周良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拿出醫(yī)療繃帶纏了兩圈,暫時處理了傷口。
傷口不大,只要忍得住疼痛,對于行動沒有太大的影響。
嘭!
有槍響從道路的對面?zhèn)鱽?,周良猜測應(yīng)該是費森在還擊,也不知道他打中了沒有。
伸出手摸了個空,周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閃躲時太過慌亂,居然把步槍給忘記了。
“看來我還是不夠冷靜。”
放棄了撿回步槍的想法,周良抽出大腿一側(cè)的轉(zhuǎn)輪手槍,朝著先前屠宰場方向緩慢爬去。
……
遠處的槍聲不時的響起,道路對面的費森靠在一棵大樹背后喘著粗氣,在樹林間閃躲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
“新人被嚇傻了?”
和對面周旋了如此之久,他卻聽不到周良的槍聲,疑惑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一把格林步槍安靜的躺在道路一側(cè),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
“唉……”
他的眼角抽了又抽,復(fù)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重重的嘆息。
休息的同時,費森也在觀察樹木的方位,尋找能夠突進的路線。
“新人果然靠不住?!?p> 把子彈壓入槍膛,費森放棄了和對方周旋的打算,開始借著掩體拉近雙方的距離。
隨著距離的拉近,對方射擊的準(zhǔn)頭逐漸提高,想要躲閃變得吃力,費森身上添了不少傷口。
好在他身手足夠矯捷,他的身上基本都只是一些小擦傷,除了有些疼痛外并不影響行動。
高強度的閃躲對于體力的消耗無疑是十分巨大的,靠在掩體上的費森的胸口劇烈起伏,喘息聲如同被拉動的風(fēng)箱。
順勢坐在地上,他握緊手里的步槍,思緒逐漸飄散。
就算能得到不朽武器,老子也不會再接帶新人的任務(wù)了!
簡直就是坑爹!
吐槽完以后,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怎樣才能翻盤。
他撿起一個石頭再地上劃了一條豎線,自言自語道:“首先,我的槍法比對面好?!?p> “其次,對方的射擊是有規(guī)律的,我從掩體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沖著我開槍,而另一個人朝我閃躲的方向開槍,這能很好的限制我閃躲,不過我也能反過來利用這一點?!?p> 說完,他又在地上劃了一條豎線。
“對方這時候肯定聚精會神的盯著我背后的小土包,我以逸待勞,精力上也算有優(yōu)勢。”
每說出一個優(yōu)勢,費森就在地上劃出一豎,一共劃了五豎。
緊接著他在第一豎上劃了一條橫線,說道:“對方比我多出一人?!?p> “如果對方利用屠宰場的房屋進行轉(zhuǎn)移,我很難找出他們的位置?!?p> 說完,又是一條橫線
“……”
看著地上自己劃出的五個十字,費森深吸一口氣:“優(yōu)劣均勢,可以一搏?!?p> ……
“槍聲怎么停了?”
一個不好的想法突然出現(xiàn)在周良的腦海里。
此時的他已經(jīng)挪到了麥田的邊緣,與屠宰場之間只隔著一條岔路。
透過柵欄木板的縫隙,他看到了坐在土包后面的費森。
見到那張討厭的面癱臉,周良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把目光移向屠宰場。
只見兩個男人躲在木屋的背后,只露出半個身子,端著槍緊緊盯著費森躲藏的地方。
“要是步槍還在,我何必爬這么遠?!?p> 揉了揉疼痛的手肘,周良伸直手臂,以蹲姿持槍瞄準(zhǔn)。
好在小麥足夠高,即使蹲著也能很好的隱藏在其中,再加上柵欄的遮擋,周良確信只要他不開槍,對方肯定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
另一邊的費森也休息夠了,他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抓著自己的帽子朝左邊扔了出去,然后迅速朝右邊閃身,開始瞄準(zhǔn)。
嘭!
只有一聲槍響。
牛仔帽直接被擊飛。
“完了。”
看著瞄準(zhǔn)自己的槍口,費森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人嘴角的嘲弄。
電光火石之間,費森顧不得再去瞄準(zhǔn),開了一槍后便立馬閃避。
嘭!嘭!嘭!
接連響起三聲槍響,費森捂著胸口轉(zhuǎn)頭看向麥田,其中一聲槍響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周良也注意到了費森,甚至看到了他胸口綻放的血花,不過現(xiàn)在沒有時間過去查看情況,因為那個面癱竟然打歪了,對面還有一個人沒死!
用槍打死了人,周良的內(nèi)心沒有一點兒的不適應(yīng),不光是先前屠宰場的場景強大了他的內(nèi)心,更主要的是他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被人用槍射擊的憤怒。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可以爆發(fā)出超乎尋常的實力。
他忍住腰測的疼痛迅速翻過柵欄,直接沖向道路對面的屠宰場。
幾步便穿過小路進入了屠宰場,周良用力撥下?lián)翦N,緩緩朝著對方躲藏的地方走去。
“小心!”
就在他準(zhǔn)備探出身子時,身后傳來了費森的喊聲。
精神高度緊張的周良被這嗓子嚇得一哆嗦,緩緩靠在了木屋外墻上。
失去了腎上腺素的刺激,逐漸冷靜下來的他頓時有些腿軟。
他飛快的伸出手朝著記憶中對方倒下的位置開了一槍,又迅速探頭瞟了一眼,屋后空空如也。
走出來看著屋后的星點血跡,周良一邊撥動擊錘,一邊思考為什么那人能在中了一槍的情況下,這么短的時間就消失不見。
“按理來說那人受了傷,應(yīng)該跑不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