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霧氣濃得散不開。
她睡在堅硬如石頭的床上,強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唐肆就坐在床邊,她緊閉著眼,眉頭緊皺著,但睡得很乖。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她困意來襲。
他見她似乎睡著,輕手輕腳的起身,不料,床上的人猛然睜開了眼,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他腳步一頓。
覺得這女人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他從事這個行業(yè)多年,熬夜看卷宗,熬夜辦案,熬夜出現(xiàn)場,幾乎什么奇葩的都遇見了。
可熬夜陪女人睡覺。
這還是頭一遭。
男人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薄唇動了動準備說些什么。
“唐隊——”門口,忽的傳來了周梁的聲音,看到他們兩個……他突然頓住了聲音。
他這是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
唐肆不費勁兒的收回自己的手,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那般,視線落在了周梁身上:“說?!?p> 不是什么機密線索,他輕咳一聲,直說:“吳忘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有女人的東西,去看看?”
“行?!碧扑梁椭芰壕鸵x開。
宋意盯著,知道不能去打擾,不能去干涉,她心里有桿秤,也知道輕重。
所以沒出動靜,也沒出聲,特別的靜。
他要走,那在這個地方,她只能自己忍。
她很明白,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是他的,要怪就怪她倒霉。
誰讓她倒霉和吳忘沾上關系。
誰讓她倒霉又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吳忘抓傷的。
沾上了就得配合調查,剛剛要留唐肆在這里,無非是在確認他沒事兒的情況下,耍耍小性子。
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他在工作。
更何況,她想要挖他走,就不能給他留下個壞的印象。
可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熬。
她盯著唐肆的背影,修長挺拔,肩寬腰瘦,隔著布料都仿佛能看見他堅韌有力的肌肉。
男人身姿颯爽,有幾分野,幾分懶,更多的是沉穩(wěn)的氣質。
他邁著步,突然停了下來。
回頭,看著她。
挑了挑眉,這女人沒有鬧,他不驚訝。
他心里此刻像明鏡一般,早就發(fā)現(xiàn)她不是那種嬌作的女人,不像她表面一樣。
什么時候該做什么,該說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他看著她開口:“吳忘家里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東西,宋小姐,免得說冤枉你,東西或許是你的,一起去看看?!?p> 一番話,說的還挺好,也給他自己找足了臺階。
她這狀況,再加上又是他的犯罪嫌疑人,他還真怕她出個好歹。
宋意不傻,聽得出來,也知道他心頭的顧慮。
他這人沉穩(wěn)心細,懶淡野肆不過是他的偽裝,這樣的偽裝看起來,更容易和人融洽相處。
不愧是隊長,洞察能力非常強,就怕她出事兒。
在場見過她的,沒人發(fā)現(xiàn)她不對,只有他看出來了。
而他也很貼心的,沒有把這事說出來,她心存了一份感激。
因為她覺得這個事情,并不光彩,也不想讓人知道。
他也細心的洞悉了她這個心理。
三個人,走出刑警大隊。
宋意跟進來這里一樣,跟在唐肆后面,一直盯著他的腿。
她后面跟著穿了警服的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