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下午補覺,晚自習(xí)塞著耳機打了幾節(jié)課的游戲,他讓張皓先走,而后趴著桌子瞇著眼。
才九點的時間她就往掛鐘看了不下三次,看來她們每次回去還挺早啊。
在任白第三次抬頭的時候,程池扯唇:“程玥今天不來了,老子陪你回家。”
“?。俊?p> 任白眨了眨眼,盛滿了不解。
程玥沒跟她說呀!
程池以為她不情愿,輕嘖了聲,語氣頗為惡劣:“不僅是今天,以后都是老子帶你回家!”
說完站起了身,眼神睥睨,帶著點嫌:“還不起來,想一個人回家,嗯?”
后邊的語氣詞頗帶點威脅的韻味。
任白一個激靈就站起來了,收拾好東西跟著程池的身后,亦步亦趨。
程池心底一股躁意,停下步子,聲線泛涼:“跟上來?!?p> 說著還毒舌了句:“別跟老子身后,像鬼,瘆得慌?!?p> 任白手指揪著書包帶,跟了上來,和他并排走。
夜晚的人很少,兩人走在月光下,影子拉得好長。
兩人都沒開口,安靜的很。
但任白總覺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很荒唐,卻是內(nèi)心最真實的感受。
她悄悄往邊上人瞧了一眼,月光灑在他側(cè)臉上,分外光彩,像是逆著光的少年,冷清俊逸,有著星辰大海,琳瑯一片。
任白彎了彎眉眼,她覺得,這樣美好的少年,不應(yīng)該永遠留在初二。
約莫十六歲的年齡,他比她們所有人都要成熟,但卻跨不過初二這個坎。
她找了找自己的聲音,猛然喊?。骸俺坛赝瑢W(xué)。”
程池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挑眉望向她。
任白捏了捏指尖,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望著那雙琥珀色的瑞鳳眼,聲音很軟卻很堅定:“參加中考吧,我可以幫你補習(xí)?!?p> 程池默了幾秒,心底生出一股喜悅。
面上依舊淡淡的,甚至還有些厭學(xué),聲音帶諷:“你覺得老子不參加中考是因為老子學(xué)習(xí)不好?”
任白被刺了下,沒有放棄說服,她走近了幾步,甚至可以聞到程池身上洗衣粉的味道,她皺了皺鼻子,說的大膽:“難道不是嗎?”
聲音依舊軟軟的,很清澈悅耳。
程池怔了幾秒,想笑,他媽的他這是被小同桌給鄙視了?
他抬手,任白下意識的以為他惱羞成怒要打她,抱頭就要蹲下。
程池手掌落在她頸后,拉的更近,都能很清晰地看見小姑娘臉上細細軟軟的絨毛。他微低頭,聲音低啞,卻很認真:“小同桌,說好了,老子參加中考,你給老子補習(xí)?。 ?p> 任白被拉著不舒服,還是很快的點了頭。
程池勾唇一笑,放開了手,又說了遍,拉著調(diào):“補習(xí)——全科??!”
任白抿唇有些想笑,又極有耐心地“嗯”了聲。
心底想的卻是,大佬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激將法唉!居然對大佬有用!
而且剛剛重復(fù)說“補習(xí)”的時候,怎么就有點可愛??!
任白彎著唇笑,深深淺淺的酒窩像是釀著酒,極醉人。
程池盯著她看,明目張膽,心情跟著好了不少。
快到家的時候,任白問程池:“程池同學(xué),你有沒有玥玥的QQ號???”
程池瞬間就想起來自己還沒加這小同桌的QQ,他“嗯”了聲。
任白:“那你把玥玥QQ號給我吧!”
程池摸了把口袋,一本正經(jīng)地說:“手機沒帶身上,我把我QQ號寫給你?!?p> “???”
她一臉不解,要他QQ號干嘛?
再者,明明他晚自習(xí)都在打游戲,還說手機沒帶身上,騙誰呢!
程池手指尖撓了撓上眼皮,冷白皮在月光下尤為好看,那只手好像天生為鋼琴而生,太過精致了。
“加我,我把她推給你。”
程池說著就報了邊自己QQ號:“215***90”
“記住了嗎?”
任白回過神來,扯了扯有些發(fā)熱的耳垂,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筆給我?!?p> 任白遞給他一只紅筆,還來不及給他紙,程池拉過任白的一只手,往手心上寫了八個數(shù)字,然后說了聲:“好啦!”聲音有些歡快。
任白拿著筆,腦子懵懵的。
等任白過橋的時候,程池還提醒了遍:“記得加我!”
為了表示自己會加,任白重重地點了好幾次頭,感覺自己都成招財貓了。
任白進門,就往樓上跑,還以為碰不見媽媽,沒想到剛好跟她撞上。
“你這孩子,冒冒失失!”開始念叨:“你好好走路知不知道,馬上就要中考了,要是出個什么事,中考怎么辦?”
說著就要跟著她又走上去,任白不知怎的,有些受不了了:“媽媽!”
“怎么了!把我嚇一跳!”
任白閉上了嘴,沉默著,并不打算嗆。
“你剛剛說話什么語氣?這是跟媽媽說話說話的語氣嗎?你在學(xué)校里都學(xué)了些什么?沒好好讀書吧……”
任白低著頭,眼眶酸酸的,濕濕的。
她不該頂嘴的,因為面臨的后果真的很麻煩,就像現(xiàn)在一樣。
被訓(xùn)了快十分鐘,任白終于解脫了,回到了自己房間。
她打開書本,看見一個一個的例題圖,感覺頭都大了。她真的記不住,怎樣都記不住,除了長江流域的w,其他的要不就是弄混,要不就是記不住。
她虛握著筆,才發(fā)現(xiàn)手心的紅筆印已經(jīng)掉了一大半了,一緊張手心就出汗,她永遠改不掉這個。
任白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眼眶又濕了,手尖上都沾上了顆水珠。
她深吸一口氣,然后吐了出來,戴上耳機,繼續(xù)看書。
-
程池一回到家就栽在柔軟的大床上,盯著手機QQ的聯(lián)系人看了好一會,怎么還不出現(xiàn)一個①啊!
這小同桌的速度也太慢了點吧!
程池翻了個身,心想,他媽的不會是他把QQ號寫錯了吧!
應(yīng)該不會吧,他還核對了好幾次的。
他舌尖抵著后槽牙,他媽的小同桌不會忘了吧,他又翻了個身,還抓了把腦袋,渾身都透著“煩躁”二字。
最后他把手機扔在了桌上,閉目養(yǎng)神。
過了不到半小時,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睡意,又蹬起來找了張地圖仔細研究。
他記得小同桌地理不太好的樣子。
手機“滴”了聲,程池瞬間彈跳起來,抓起手機就看QQ。
富婆身后的男人:[池哥你覺不覺得程玥最近有點不對啊,時不時消失,今天我還聽見她支付寶到賬2000,你說她是不是被人騙了啊??!]
富婆身后的男人:[怎么說你也是她堂哥,你別讓她被人給騙了啊!]
他媽的張皓那逼有病吧!
程池現(xiàn)在的心情就差摔了手機,順著網(wǎng)線把張皓給揍一頓了。
看見空空如也的新朋友申請,他沉了臉色,手機一扔,躺床上。
過了不到一分鐘,發(fā)了條消息,然后關(guān)上燈睡覺。
南京有景
白白內(nèi)心:激將法居然對大佬起作用唉,哦耶! 池哥:呵……傻瓜,故意中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