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任白都是一個人坐的,無他,留級大佬又玩失蹤了。她有些擔(dān)心,想問前桌的張皓來著,可是心里害怕就沒問。
反倒是張皓一臉焦急地跑過來,一屁股坐在程池的座位上,把任白嚇得臉色蒼白。
“白白小仙女,池哥的檢討是不是你寫的?”他兩眼直直地盯著她,看的任白心里發(fā)毛。
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她兩手揪著衣擺,有些慌張,聲音很?。骸澳恪阍趺粗赖??!?p> 這就是承認了,張皓重重地嘆了一聲氣,問:“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去找池哥?!彼荒苡餐现殉坛刈С鰜恚浘d綿的小仙女可以呀。
任白心里突突直跳,找留級大佬,她可不敢。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打架,那場面太恐怖了。
她搖了搖頭,聲音軟軟的:“我中午要復(fù)習(xí)地理,不能……”
“白白小仙女,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再說你成績這么好,不復(fù)習(xí)也不打緊的呀。可是要是你不去找池哥,那你和他可都得完蛋了。”說著張皓兩手一撐,眼色正經(jīng),十分嚴重的模樣。
“是出什么事了嗎?”任白皺著秀眉,額間輕蹙,細長的睫毛顫動,顯然很擔(dān)心很害怕。
張皓看起效了,解釋:“你幫池哥寫的檢討被貼在了學(xué)校的公告欄上,現(xiàn)在一群學(xué)生觀摩。上面還有一張懸賞令,如果有人知道這字跡是誰的,賞金100?!?p> 越聽下去任白臉色越發(fā)不好,她手指尖都微微發(fā)顫,心里打鼓,一份檢討怎么鬧這么大。
看任白滿臉驚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張皓偷偷抿笑,白白小仙女也太可愛了叭。他挑眉問道:“那還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池哥?”
任白只能答應(yīng)了,解鈴還須系鈴人,誰造的孽誰來償。
-
任白兩手交疊,看著前面的牌子,心臟砰砰砰地直跳,眼神亂瞟,聲音小到顫抖:“你怎么帶我來網(wǎng)吧??!”
“不來這里找池哥,難道去拳館找?”張皓嗤笑一聲,旋即又想到白白小仙女不會是第一次來網(wǎng)吧吧??此@模樣一準是了,他心下頓時有些愧疚,像任白這樣的好學(xué)生當(dāng)然會害怕。
他拉過任白的手臂,“別怕,既然來了,咱們也不能空手而歸呀。”
剛進網(wǎng)吧,迎面撞上一個高個子男生,對上那雙神色渙散,眼底發(fā)青的雙眼。任白心底一麻,好像電影里的喪尸,里面有空調(diào),后背涼颼颼的。
“白白小仙女,池哥在最后一排最里邊,你先去找他,我付完錢再去找你們。”這幾天他家管的嚴,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打幾盤游戲都對不起他自己。
任白愣愣的,看見那個男生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眼神黯淡無光。她側(cè)了側(cè)身子,往里邊走去。
走到了網(wǎng)吧最里邊,也是離空調(diào)最近的地方,任白雙手扯了扯校服,盛夏中的寒冬。
她定眼望向黑暗處的少年,暗淡暈黃的光打在他肩頭像是罩了一層光,戴著頭戴式耳麥,一張好看到極致的臉上面無表情,空調(diào)的冷風(fēng)吹亂了他的發(fā)絲,修長分明的手不停地按鼠標,手速極快。
盯著那張側(cè)顏,任白心跳加速,她手心冒汗,還是走了上去,輕輕地捻起程池短袖一角,扯動了幾下,聲音又軟又?。骸俺坛赝瑢W(xué)……”
雖然動作很小,但是他還是感受到了,他皺了皺眉,一雙眼睛盛滿了不耐煩,還有幾分怒火,語氣極為不好:“滾一邊去,別來煩老子?!?p> 任白手一顫,咬著下唇,鼻尖發(fā)酸,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可還是拉著他的衣袖沒放。
程池原本以為是哪個不怕死的在他打游戲的時候來搭訕他,他不耐煩的抬眼,結(jié)果愣住了,居然是小矮子。
“你怎么來了?”程池手停了下來,眼神呆呆的帶了點異彩,清澈的聲音透著幾分喜悅。望進小姑娘那雙含淚的貓眼,心一下抽疼,他媽的剛剛他兇了她。
程池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他上前一步,任白被嚇得后退了好幾步。他往上衣上擦了擦手,拉住了被嚇住的任白,聲音極不自然:“別……別哭了,剛剛是我不好。”
本來任白還不想哭的,可突然就忍不住了,淚水嘩嘩嘩的涌了出來,肩膀一抽一抽的,哭的程池心肝都疼了。
他慌亂地給小姑娘擦著眼淚,耐心地哄著:“對不起,剛剛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是你,我也不會吼你呀,你看我什么時候大聲跟你說過話。小祖宗,別哭了……”
這邊一人認真的在哭,一人認真的在哄。沒發(fā)現(xiàn)剛出現(xiàn)的張皓一臉驚恐,張大呈O型的嘴巴可以塞進一個蛋了。
任白哭夠了眼睛紅紅的,臉也紅紅的,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半躺在程池懷里,而且一只手還緊緊抓著人衣擺不放。臉瞬間發(fā)燙,渾身上下都熱,空調(diào)效果好像變差了。
“嘖,池哥你怎么這么不要臉,連白白小仙女都欺負呀?!睆堭┮荒槾蛉ふ{(diào)侃,人都抱上了,有情況啊這是。
任白耳尖都發(fā)熱了,她慌亂地推開了程池,自己差點摔倒,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們,她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程池盯著小姑娘的小腦瓜,勾唇笑了笑,尼瑪怎么就這么可愛呢。方才的觸感還在,軟軟的,跟棉花糖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棉花糖一樣甜呢。
他掃了張皓一眼,眼尾輕勾:“你帶她來的?”小矮子膽子有多小,他再清楚不過了,她怎么可能來網(wǎng)吧。
張皓被cue,小心臟一抖,支支吾吾說:“那不是我把你弄不出來嗎?”
程池簡直要被氣笑了,他舌尖抵著后槽牙,聲音又懶又拽:“你覺得老子會聽她的話回學(xué)校?”
“額……”他還真沒想這么多,張皓瞅到他游戲還在繼續(xù),騰的一聲跳了過去,“池哥,我來幫你打游戲。”
程池眼神定在小姑娘圓圓的小腦瓜上,俯下身,清新的薄荷味帶著姜茶香鉆入鼻尖。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聲音又壞又痞:“你覺得呢?”
任白肩膀一顫,繼續(xù)做鴕鳥。程池很有耐心地又重復(fù)了遍:“你覺得老子會跟你回學(xué)校嗎?”
被逼到這地上,任白只能認命地抬頭,剛好對上那雙染著笑意的琥珀眸子,十公分的距離,她心頭一顫,臉又紅了起來。
程池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抬頭,差點撞上。他耳尖有些發(fā)熱,卻還是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尾聲微微上揚,有些壓迫,也有些戲弄,“嗯?”
任白感覺自己腦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他問了什么,吶吶的低聲:“我……我不知道。”
程池呵聲笑了,站直了身子,挑眉,“叫聲哥哥,老子就跟你走?!?p> “哥…哥哥?”
“真乖!”程池忍不住揉了一把她那蓬松的黑發(fā),心底一股暖流,連聲音都上揚了幾分。
這邊張皓一個不注意就被人給狙中了,他愣愣地看向恍若他不存在的兩人。他搓了把手臂,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尼瑪,他池哥怎么這么騷啊,這騷操作,還是個人嗎?
-
回到學(xué)校,是午睡時間,諾大的學(xué)校十分空蕩,都沒見幾個人。任白走到了公告欄上,看了眼自己寫的檢討,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呀。
程池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任白在座位上翻著地理的學(xué)在荊州,有些心不在焉。
“看見那篇幾乎全校聞名的檢討了嗎?那人太有才了,能把檢討寫的這么文藝范,哈哈哈要笑死我!”
“怕不是跟留級大佬有仇吧,這一看就是要被拉過去好好訓(xùn)一番的呀!”
教室人越來越多,七嘴八舌的說得任白心煩意亂,這個檢討可是她花了接近三小時冥思苦想寫出來的,難道她寫的有問題嗎?
這時廣播中傳來聲音,清澈悅耳,清淡懶散:“大家好,我是初二(14)班的程池,經(jīng)校長要求,由本人來朗讀《我的考試檢討》?!?p> 任白心里一突,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坐在她前桌的張皓轉(zhuǎn)了過來,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親愛的同學(xué)們,敬愛的老師們:大家好,我來給大家做一個深刻的考試檢討。在初二(14)班這個歡樂和諧的大家庭里,我學(xué)到了很多,收獲了很多,懂得了很多。我滿懷希望的進入考場,滿懷自信的出來考場,滿心期許的等待成績,滿心傷感的看到成績,我的心如過山車一般從高到低……”
教室里一片哄笑聲,廣播中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讀的抑揚頓挫。任白低著頭,滿臉通紅。
“他這是在檢討呢還是在演講呢,大佬不愧是大佬,笑死我了!”
“唉唉唉,重點來了重點來了!”
班上的人個個憋著笑,安靜了下來,廣播里的聲音尤為清晰。
“對于檢討的總結(jié),我想說一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只要我努力,屬于我的榮耀終究會屬于我。終有一天,我要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謝謝大家!”
劇烈的掌聲延綿不絕,帶著哄笑聲充斥了整間教室。
“這太牛逼了,史上第一檢討大師!”
“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