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以為我交朋友跟你一樣嗎?像那個管菀之?”陶子冷著臉懟我,看來她也生氣了。
“你……”我抬手指著她,想罵又不知道該怎么罵?!翱傊汶x她遠點?!?p> “我看我應該離你遠點才是!跟著你就凈遇到一些倒霉事!”陶子起身氣呼呼的摔門而出,我想追卻被殷暮遠拉住。他搖搖頭:“她現在在氣頭上,你說什么她都不會聽的?!?p> 我無力的蹲下身,雙手掩面哭了出來。
其實仔細想想,陶子說的沒有錯。自從跟我住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倒霉。我也越來越像她媽一樣管著她,可我真的擔心她的安全啊。
殷暮遠蹲在我面前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就像是安慰一直失落的寵物:“好了,別哭了?!?p> 我栽進他的懷里抱著他,哭聲更大。一邊哭還一邊說:“我真的好擔心陶子的安全,你知道嗎?我現在心里很不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會有很糟糕的事情發(fā)生。”
殷暮遠沉默著,在我哭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扶著我走到沙發(fā)處坐下,認真的看著我。
我順手抽了幾張抽紙擦拭臉上的淚痕,見殷暮遠一直盯著我我不解:“你干什么?有事就說?!?p> “殷姿,假如……我說假如。假如陶子死了,你會怎么辦?”
我心底一顫,隨后憤怒的把手中的紙揉成一團丟向他:“你在胡說什么?你不知道陶子在我心里的分量嗎?敢拿她開玩笑!”
殷暮遠沒有躲開,那團紙砸在了他臉上,他也沒眨一下眼睛。臉上的嚴肅不像是在跟我說假如,我心里開始不安起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從下午開始我就覺得殷暮遠怪怪的。聯系不上陶子,我急得要死,殷暮遠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盡管表面看著像是在幫我一起尋找陶子,但實際卻是很心不在焉。
好似……好似他知道陶子的行蹤,只是不想告訴我一樣,瞞著我。
見我臉色不對,殷暮遠收回視線看向陽臺外邊的風景。“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冥冥之中注定?”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憤怒的一拍沙發(fā)站起身。
“那只黑色的貓時好時壞,但是普通人是看不見它的。能看見它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我們這樣的;還有一種是有陰陽眼的人;最后一種……”殷暮遠再次看向我,眉宇間是坦然。
他不說,我也知道了。
最后一種,是將死之人。
陶子不是陰陽眼,也沒有我這樣的經歷。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凡人,很普通……但是她在跟我一起去見顧向北的那一天,也看到了陽臺上黑色的貓。
“她命早就該盡了,是你用林薇薇的命替了她。”
我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眼神木訥的看著黑屏的電視機,電視機里照印出我失魂落魄的樣子。
殷暮遠見我這樣也沒再說話,房間里一時寂靜無比。
七月的晚風呼嘯,從沒有關窗的陽臺吹進,吹拂起我前額的劉海。
過了好久,我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殷暮遠:“為什么要說我用林薇薇的命替了她?”
殷暮遠也看著我,緩緩道:“那天救走林薇薇的是地府的官差。林薇薇雖然壞,但是她在地府的生死簿里陽壽要到八十才盡,是小紅幫她跟陶子換了命。本想著瞞天過海,但是……可能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陶子還是被發(fā)現了,命數也就剩這幾天的時間了?!?p> 所以小紅消失這么久是去請罪了嗎?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我不相信這全是你奶奶告訴你的?!?p> “我也不知道?!?p> 我盯著他,他也看著我絲毫沒有躲閃,就這樣我們對視了一分鐘。
“我去找陶子?!逼鹕恚夷闷鹗謾C往外走。殷暮遠沒有再攔著我,只是在我走下半層樓梯后站在門口叮囑我:“不要再逆天改命了,不然后果會很嚴重的?!?p> 我沒有回應,徑直走下另半層。
我哪有什么本事逆天改命,我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這很難嗎?
今晚的風很大,吹動街道兩旁的樹枝嘩嘩作響。不少剛長大的葉子還沒有枯黃就被吹落,飄到空際又墜落塵埃中。
我想著陶子能去的地方到處尋找,找了近兩個小時都無果。她第一次跟我發(fā)這么大脾氣,能去哪呢?今晚就真的不回家了嗎……
我垂頭喪氣的走到馬路邊的石階上蹲著,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陶子發(fā)消息。
“殷姿,你怎么在這蹲著?”身后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生意,我轉頭看去,竟然是周一琛。
他穿著一身運動裝,頭上還帶著個紅色的頭箍。長而碎的劉海滴落著汗珠,身上也一直在淌著汗。
“嗨?!蔽艺酒鹕硖指Y貌的打了聲招呼,另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手機。“你在夜跑呢。”
“對啊,夏天到了,堅持運動。”周一琛微瞇起眼睛笑笑,露出可愛的梨渦?!翱茨愕臉幼雍孟裨诘热耍趺戳??朋友沒來嗎?”
我嘆了口氣,撇撇嘴無奈道:“跟朋友吵架她離家出走了,我擔心她有危險,正到處找她呢。”
“這樣子呀,那我?guī)湍阋黄鹫??!?p> “啊?可是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她。我真的不知道再去哪里找她了……”
“沒關系,她應該也不會跑太遠。就沿著她常去的地方看看,或許就撞見了呢?”周一琛說完再次一笑,我發(fā)現他的笑容真的很治愈。
看到他的笑,我很焦急的內心瞬間平息了許多。
并肩走在清冷的馬路上,周一琛不斷安慰我沒事的,閨蜜之間吵架很正常,不會隔夜。
我當然知道啊,我擔心的又不是這個。
“周一琛,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最好的朋友即將去世,你會怎么做?”
周一琛抬手撓撓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你是說生病快要去世嗎?那我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賺錢,請求醫(yī)生一定要治好他。如果醫(yī)生也沒有辦法的話,那我只能很難過了。”說完他還佯裝難過的嘟囔了下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