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開門之前,三人都能感覺到屋子里安靜得可怕,沒有一點聲響。
朗君想的是,這不太像是個有活人的房間,又或者說,他認(rèn)定里邊根本沒有人!
倒是貼心的小安寧扯了扯鐵蛤蟆的衣袖,小聲說道:“鐵伯伯,新姨娘會不會已經(jīng)睡下了?”
鐵蛤蟆沒顧上回答小安寧的問題,下意識的找尋自己的哥們來圓場。
沒耐性的朗君,嘴里嘟囔道:“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順著他這話,拉著小安寧就往前闖,唬得鐵蛤蟆未及多想便推開了房門。
一屋子的紫色物品,大到鋪在地上的毛毯,小到桌上擺放的茶杯。
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本該是大紅的婚床喜被,也換成紫檀木大床加紫紅被。
“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財力,做到這么夸張的地步嗎?”
來自小小男孩,朗君的疑問,他沒法理解這等寵溺女人的男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鐵蛤蟆見怪不怪的搖頭道“:我認(rèn)為,這還不算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極愛的表現(xiàn)。”
若換做是他,他愿意將自己的心,獻給自己心愛的女人。
朗君緊追著問道:“那要是兩個人在一起,誰也不想看到對方,這又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個人小鬼大的小子,心里沒愛?!?p> 鐵蛤蟆一改到嘴邊的話,彈了格外認(rèn)真的朗君的額頭,嘲弄的語氣,說出的大實話,卻是此時的朗君和小安寧都聽不懂的話。
若干年后,也是朗君聽到這話之時,他才開始懂得諒解。
愛,是什么。
忽然,一道來自女人的笑聲,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誰?”
坐在梳妝臺前的紫衣女子,背對著他們,與這滿屋的紫色融為一體。
再加上,罩在燭臺上的燈罩,也都是紫幻紗制成。
若進這屋子的人,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里邊有人的話,是很難在這種暗淡房間里,注意到里邊有人。
朗君的小腦袋歪到小安寧的肩膀上,小聲的問道:“她又是誰啊?”
“你小子站后邊去,離我女兒這么近,是想熱著她???”
鐵蛤蟆不由分說就將一臉懵逼的朗君,推到后邊去。
這小子就是個時時刻刻都想著占他女兒便宜的色胚,他稍微不留神,又讓這小子得了手。
小安寧沒太在意這些,她只留心到了房間里一股熟悉的清香味,卻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聞到過。
“紫衣仙子,你不是跟我說過,誓死不嫁人嗎?”
鐵蛤蟆的視線一轉(zhuǎn),又一心移到他面前的紫衣仙子的身上。
被他抓住雙手的紫衣仙子,略顯氣憤的掙開道:“鐵公子,還請你自重!”
“我就是太自重,才失去了你。你說,小曹有哪兒比我好?你跟他,不跟我?”
說著話,話里都帶著酸溜溜的哭腔,這還是小安寧記憶里以來,頭一次見到這樣傷心又難過的鐵伯伯。
她鉆到這兩人的中間,來回觀察這兩人的表情,鐵蛤蟆是真情流露,滿臉都是淚,而紫衣仙子不能說是無動于衷,只能說是深深的無奈加無言以對。
當(dāng)然,這僅是小安寧孩子般的見識。
這落在不懂情愛為何物,又自以為是大人的朗君眼里,鐵蛤蟆就是個失敗的男人,而面無表情的紫衣仙子就是個水性楊花又成功的女人。
“那漂亮又美麗的姐姐,你是我家的新姨娘?”
“你就是小安寧,曹公的千金吧?你好,我是你家的新姨娘,名為紫衣。”
在看到小安寧的那一刻,紫衣仙子露出來的笑容,有著直擊人心的溫暖美感。
為這一幕呆怔出神的朗君,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紫衣仙子?
隨即,他將不信任的目光,投向賴在紫衣仙子懷里,不肯離開的小安寧。
“好孩子,等你睡醒了,我給你做蓮子湯喝?!?p> “哇,那我可以喝……這么多,這么多……?”
小安寧比劃著一張床那么大的容器,意思是她想喝非常多非常多的蓮子湯。
最好是喝飽為止!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是他,為什么你的選擇是他?”
“我是被他綁來的?!?p> 紫衣仙子本不想說,可她又不愿當(dāng)著孩子的面,撒謊。
她想著,小孩子未必能聽得懂這話。
誰知,不單是朗君聽懂了,就連小安寧也聽懂了,她還做出抱抱的動作,想要安慰紫衣仙子。
“紫衣姐姐,你不要怕,有我保護你,我老爹是不敢再亂來的?!?p> “你懂什么?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你是小孩子,怎么能插手大人的事?”這就是朗君的觀點,他認(rèn)為小安寧為了明哲保身,最好的做法就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哼,那你不也插嘴了嗎?”
“我跟你可不一樣,我已經(jīng)是個男子漢,沒有我不懂的事?!?p> “羞羞,吹牛皮大王!”
小安寧吐著舌頭,皺著小臉,做了一個豬頭的表情。
看著小安寧可愛又萌的小表情,鐵蛤蟆忍俊不禁的說:“只要是小安寧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想要吃的食物,人人都只會無條件滿足,而不會對小安寧有一星半點兒的怨言?!?p> “大叔,你在扯謊!”朗君叉著腰,一副主持正義的姿態(tài)。
他都聽不下去了,這個姓鐵的黑臉大叔,說的都是人話嗎?
哪兒會有待小安寧這般好的人,存在?
“你小子再敢來拆臺,老子就拆你的嫩骨頭!”
“鐵伯伯,我不準(zhǔn)你傷害我唯一的朋友,花蝴蝶?!?p> 小安寧是個講義氣的人,她說了拿朗君當(dāng)朋友,就一定不會不顧他的死活。
“你該叫我……朗君!”
“我呸你個死小子,竟然敢讓我女兒叫你郎君?今天看你老子,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一把,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又被鐵蛤蟆的鐵掌推開的朗君,險些栽倒在地。
朗君倔強的仰著頭,如一頭孤狼,在忍耐之中,蓄勢待發(fā)。
“住手!他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么?”
“我也不準(zhǔn)你打花蝴蝶,他是我的朋友!”
紫衣仙子也就罷了,倒是小安寧一再幫相交不深的朗君說話,才是最讓鐵蛤蟆受不了的事。
忽然,一陣陰風(fēng)吹進屋里,感受到這陣風(fēng)的在場所有人,個個反應(yīng)都不一樣。
鐵蛤蟆隨手扯來一床單,披在小安寧的身上,而恍恍惚惚的小安寧,抓著朗君的手,倒在鐵蛤蟆的懷里。
“你對她做了什么?”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來歷,你今晚就守著小安寧,切勿……自找苦吃!”
鐵蛤蟆神色凝重的將睡過去的小安寧,推到朗君的懷里。
在朗君發(fā)問之前,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和小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