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賢姐好像在興師問罪耶……
田螺心里七上八下的,下意識退到自己座位上,試圖用推成山的文件將自己掩護(hù)。
“尚賢記者”
“閉嘴!”尚賢一聲怒吼,劉擎當(dāng)即噤聲。
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毛丫頭給吼,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前輩后輩!
撓了兩下頭發(fā),干脆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下子,眼前等看見的空間,只屬于兩人。
邢守赟面容平淡:“你這是干什么?”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尚賢忍不住哭出聲,“你為什么要離開啊!”
邢守赟眉頭蹙起。
他望著低垂著腦袋哭泣的姑娘,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那位站在坦克上,無所畏懼的姑娘,有朝一日竟然會哭泣?
心臟很難受。
他承認(rèn),自己的心臟現(xiàn)在真的很難受,似針扎,似揪擰。
從口腔而上的鼻腔,疼得酸澀。
尚賢的身形一直前后輕輕晃動,她應(yīng)該很累吧。
尚賢想要倚靠面前寬闊的胸膛,可是她不敢。
她憑什么?。?p> 她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有些熟而已。
她真的想要依靠,今天跑了太多的路程,經(jīng)歷了太多讓她幾近絕望的事故。
但是她真的不敢。
只能晃啊晃,臉抬頭罵人的勇氣都沒有。
田螺好奇地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緩緩移動視線,依稀可以看到電腦后面二人的身影。
“守赟吶,我……”垂頭的尚賢在看到邢守赟纏滿了紗布的左手后,愧疚感更是更上一層樓。
她真的沒有想到他會用手直接撐住那塊即將掉下來的燃燒著的木板!
她想要去追逐他,但是當(dāng)她處境安全,回過頭后,那個身影就消失了。
哭得如此悲切,邢守赟右手反復(fù)捏緊松開,內(nèi)心不斷的掙扎。
終于,他抬手輕輕將尚賢的肩膀扣住,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
大手撫上她的馬尾辮,但是卻不敢做過多的動作。
終于抱上了!
哥哥終于主動了一回!
電腦前的田螺感動的一塌糊涂。
她快速掏出手機將這有愛的一幕拍出來,第一時間發(fā)送給阿姨和叔叔。
*
“叮咚!”
正在用晚膳的夫人聽到電話鈴聲響,她對面坐著的男人電話也響了一下。
兩人不禁抬頭對視一眼,紛紛打開手機。
只見甜甜在家族群里發(fā)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中邢守赟正抱著一個女孩!
“哦?”夫人萬分驚訝。
“老婆你也……”區(qū)長將手機屏對準(zhǔn)夫人,夫人一看,點點頭:“守赟……這是戀愛了?”
“看樣子是啊?!?p> 夫人臉上一喜,忙問【這個姑娘是誰啊田田。】
見阿姨竟然回信,田螺還想著回信,但出于對哥哥隱私的保護(hù),她狡黠一笑。
【等除夕夜了哥哥會交代。阿姨不要著急哦~】
“這丫頭!”夫人無奈一笑。
“這個背影……好生熟悉?!眳^(qū)長看著兒子懷里的姑娘,雖然只留下一個背影,但總覺得……熟悉!
好似在哪里見過一樣。
*
晚九點,是聞蝶失蹤了整整24個小時。
從醫(yī)院趕到警察局的蝶父站在臺前,報了失蹤。
他的女兒現(xiàn)在在哪里?
蝶父眼前全是黑暗,盡管平日里女兒怎么調(diào)皮,怎么和他們對著干,但到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他真的不在乎女兒的理想了,也不去干擾了。
她愿意當(dāng)記者就當(dāng)吧,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
*
黑暗中,冰涼的環(huán)境讓渾渾噩噩的小蝶大幅度抽搐了一下。
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還在這里。
她全身被什么東西死死地捆住,腳下面還被繩子拉住,只能進(jìn)行簡單的滾動。
卻滾動不到遠(yuǎn)處,和蛆一樣原地茍且。
“唔唔——”
她在奮力尖叫,毛巾弱化了她的聲音。
“吭吭!”
忽然,一陣清脆的響動讓小蝶身體一僵。
她圓睜著眼,嗓眼一緊,靜靜地聆聽聲音發(fā)源地。
“啪!”
燈光亮了。
她忙閉上眼,等適應(yīng)了強光后才緩緩睜開,這時,她的面前多了一雙黑色馬丁靴。
看大小,似是男人的腳碼。
穿著黑色牛仔褲,不錯的。
那人蹲下身來,質(zhì)感的夾克衫沙沙響動。
小蝶抬眸,但是他蹲在背光處,她無法看清對方的臉。
骨節(jié)分明,過分病態(tài)白的手抬起,一把扯掉堵在她嘴里的抹布。
小蝶沒有大呼小叫,她知道,那樣吶喊只是無濟于事。
這里聽不到車輪滾動的聲音,感受不到火車與地鐵的震動。
這里,很安靜很安靜,四周幾乎沒有什么人會路過。
“為……”長時間沒說話,小蝶都找不到自己的音在哪里,好不容易咳嗽了幾聲,才找準(zhǔn)自己的聲音,“為什么要綁我?我不會說的,那晚上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是真的?!?p> 她在說,對方安靜地聆聽。
但是只說了很少的話,嗓子就已經(jīng)干到冒煙。
擰開瓶蓋的礦泉水瓶放在她的嘴角。
小蝶干咽了口唾沫,沒有排斥,聽話地張嘴。
流入口中的水甘甜可口,讓她貪戀不已。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xù)了短短數(shù)秒,那人就將水瓶放在一邊。
小蝶眼巴巴注視著他:“大哥哥,不要殺我?!?p> “你和尚賢……是什么關(guān)系?”那人終于開口了。
聲音清冷磁性。
“我……我”小蝶眼神有些閃爍,“我不認(rèn)識她……她是男是女?”
“你不是叫她記者姐姐嗎?你們,很熟悉?”
“???”小蝶懵了,這人怎么會知道?
“你……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這么詳細(xì)?”
“看來,你們真的很親密?!蹦侨说袜?。
小蝶額頭青筋暴起,她的身子已經(jīng)全部麻木了:“能幫我松綁嗎,我感覺要癱瘓了?!?p> 抱著渺茫的期望,那人起身爽快將繩子松了一下。
小蝶如塑新生:“大哥哥”
“別叫我哥哥?!?p> “那叫你什么?”
“告訴我尚賢的號碼,否則,你會付出性命的代價?!?p> *
“傷口注射特效劑了嗎?”陽臺,尚賢拉著邢守赟的手心疼地問。
“昂?!?p> “還好?!鄙匈t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