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中風(fēng)
柳萬欽走的極快,柳依依跟不上,不過也不敢喊,盡力跟著,眼看就落后一大截。
柳富貴躺在床上,大夫還在一旁寫方子。
以柳夫人為首,一眾小妾站在一起,嗚嗚哭著,聲音不大,聽著甚是心煩。
柳萬盛和柳萬名跪在外廳正中間,臉色陰沉。
柳萬欽看到老大和老二,冷冷掃了一眼,就走到里間,朝大夫微微躬身,道:“不知家父情
況如何?”
大夫看柳萬欽通身的氣度不可小覷,站起來打了個千,說道:“柳老爺這是急怒攻心,再加
上氣血不足,內(nèi)耗已久,引發(fā)痰熱,閉了心竅,才發(fā)生這種情況的。
柳萬欽皺眉,問道:“可有法子?”
大夫微微搖了搖頭,讓柳萬欽島地心頭發(fā)緊。
“在下已經(jīng)開了方子,里面有幾味藥.....”
“大夫盡管開就是?!傲f欽直接說道,錢財在他眼里,從來都只是工具,沒有和人命相提并
論的道理。
大夫稍微揚頭看了柳萬欽一眼,道:“在下一定竭盡全力,請少爺放心。·
大夫提著藥箱出去,柳萬欽打發(fā)了蘇景跟著,直接接管了后續(xù)的事情。
走到柳夫人身邊,柳萬欽扶著柳夫人坐下,又對那些站著哭泣的小妾道:“各位姨娘先回去
休息吧,輪流來照顧父親就好,這么多人圍著,對父親也不見得有好處,莫要再哭了,平白擾了
父親清凈。“
幾個小妾捂著帕子互相看了一眼,趙姨娘道:“夫人,讓萬盛起來吧,老爺這一氣,并不是
因為萬盛啊!”
顏姨娘也上前一步,道:“萬名也是無率的啊!夫人不能趁著老爺暈倒,就隨意苛待我們二
人的幾子,老爺平日里一視同仁不分嫡庶,你不能這樣對待大公子和二公子啊!“
柳夫人一臉淡然,她的表情木木的,細(xì)看才能發(fā)現(xiàn)一抹淡淡的悲傷。
她之前并不是這樣的,也走過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jì),可是一招出嫁從夫,眼看若柳富貴日
子一天好過一天,這后宅里的麻煩和骯臟也一日多過一日。
慢慢的,她就變得麻木淡然起來,只是除了一件事,那就是關(guān)于她的兒子柳萬欽。
今日,她本不該發(fā)怒的。
柳萬盛和柳萬名湊在柳富貴跟前,把上次去丞相府的難堪,都?xì)w到柳萬欽頭上。
說因為柳富貴沒帶柳萬欽去,所以柳萬欽才故意和冬楚說了這許多事,招的冬楚不待見他們
,還引來那么多閑言碎語。
柳富貴黑著臉聽著,柳萬盛和柳萬名把那日的言論又給繪聲繪色說了一遍,一口一個私鹽販
子,柳富貴眼角一抽,嘴一斜,就徹底暈了過去。
柳夫人正在佛堂誦經(jīng),平靜地聽柳富貴的小廝稟告了這許多事,一向不發(fā)威的她,對著柳萬
盛和柳萬名就說了兩個字,“跪下“。
可能是長久沒在后宅做主的關(guān)系,這個節(jié)骨眼上,柳萬盛和柳萬名沒敢直接造反,咬牙跪下
了,眼皮子不停往上抬,在偷偷打量柳夫人的神色。
平日里他們并不多關(guān)注柳夫人,就像不存在一般。
可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亂做一團(tuán),柳夫人卻不動如鐘,身上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看透紅塵的氣度來
,讓他們不敢搗鬼。
柳夫人走到外間,裙角落在柳萬盛和柳萬名的眼前,他們破天荒有些發(fā)慢,總覺得柳夫人身
上帶著一股陰氣。
“你們二人可知錯了?“柳夫人聲音不大,不過氣勢很足。
柳萬盛和柳萬名互相看了一眼,忙搖頭,這錯可不能亂認(rèn)。
“那跪著吧?!?p> 柳夫人說完,又進(jìn)了里屋。
趙姨娘和顏姨娘跟著,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光景,捂著帕子就哭了起來。
柳夫人淡淡一個眼神掃過,似笑非笑的,一副看透她們的把戲的神情,趙姨娘和顏姨娘的哭
聲要時就小了許多,不多時便止住了。
其他幾個小妾,盡數(shù)退去了,告退時說著晚些再來。
柳萬欽坐在柳夫人身邊,小聲說道:“母親這是何必?”
柳夫人慈愛地看了柳萬欽一眼,道:“我兒不愿意理會這些腌臜事,我知道你志不在此,可
是母親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柳萬欽眉角閃過一絲歉意,沒再說什么。
他和柳夫人,在這個府中,就像是兩個異類。
明明是身份最為尊貴的,可是因為柳富貴沒有規(guī)矩,談什么一視同仁不分嫡,柳夫人的地
位無人放在眼里,柳萬欽從小到大沒少經(jīng)受磨難。
柳夫人一路護(hù)著柳萬欽長大,看多了各路陰險狡詐,卻始終不愿意雙手沾滿鮮血,剛開始還
小懲大誡,可是完全無用,索性她和柳萬欽也懶得再理那些人,只圖自保得了。
這次,柳夫人要是不壓著柳萬盛和柳萬名,這謀害親父的罪名,眼看就要落在柳萬欽頭上。
不管這通言會不會被世人所信,柳夫人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如此輕易地遭人暗害。
到了晚上,大夫開的湯藥已經(jīng)喝了一劑,柳富貴依然沉沉睡著未醒。
柳夫人到底操勞半生,身體大不如前,有些吃不消了。
留柳萬欽在這里,柳夫人回去歌著了。
柳萬盛和柳萬名也跪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兒東倒西歪的,就差睡著了。
柳夫人淡淡掃了一眼,說道:“你們起來吧,該知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我雖不愛管事,
但是這后宅到底是我說了算?!?p> 柳萬盛和柳萬名眼底滿滿的陰霾,胡亂答了個“是”,才在各自小廝的攙扶下站起來。
出了外間,柳萬名沒回去,直接跟著柳萬盛去了他的院子。
關(guān)上門,柳萬名一瘸一拐地走近,陰狠道:“大哥,你看出來沒?”
柳萬盛撐名桌子坐下,道:“什么?“
“老婆子這些年都不管事,為何這會兒會管事?”
柳萬盛定定看了柳萬名一眼,說道:“該不會為了老三?”
柳萬盛咬牙切齒道:“憑什么?父親說過,咱們商賈人家,不分嫡庶,全看本事,論起做生
意,老三還不如咱倆呢!”
柳萬名點頭,“可是現(xiàn)今父親昏迷了,要是一睡不醒.....”
“我這就去找大夫!“
“大哥且慢,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