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風(fēng)瀟然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茅舍里年輕夫婦的死,對牟落花有什么好處?
顯然沒有。
就算是牟落花看不慣他們夫婦隨意的行徑,那也不至于在這種情況下將他們殺死,更何況牟落花心知肚明名門正派一向都是與殺人不眨眼的邪惡之徒,勢不兩立的。
那殺死那對夫婦的又是什么人?
牟落花從未提起過她師傅是怎樣的一個人。神秘之中,不出意外的話,他一定是個性格古怪的邪派高手。風(fēng)瀟然暗自猜測。
傳她落花劍法的師傅難道一路上暗中跟隨其后?
可是自己竟全無發(fā)覺,一想到這里風(fēng)瀟然就不寒而栗。
殺死那對夫婦的人,若真是牟落花師傅,他又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用落花劍法殺人只是為了離間自己與落花之間的關(guān)系?
途中出現(xiàn)一道小溪。
遠遠望過去,溪水潺潺,宛如一條閃閃發(fā)光的銀河從山澗流淌而下。
風(fēng)瀟然口干舌燥,今日他還滴水未盡哩。
接著,他飛掠下馬,奔到溪邊,雙手捧起甘甜冷冽的溪水猛然灌下了幾口,頓感心曠神怡。
這時,一路上一言未發(fā)的牟落花也掠下了馬背。
她緩緩邁開步子走過來,風(fēng)瀟然英俊的臉龐稍稍一側(cè),他瞥見牟落花身影里滿是疲憊與蕭索。
風(fēng)瀟然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不同于父親。
父親對母親的溫柔與疼愛那是無法比擬的。
可是自己卻屢屢在牟落花面前有失男子風(fēng)度,這真的能怪自己嗎?
牟落花她,她實在是來歷不名,神秘兮兮,讓自己不能不疑呀。
就在這時,風(fēng)瀟然又突然想起了那個葫蘆鎮(zhèn)來的小桃山,他單純可愛的笑容,讓人感到寧靜。
牟落花并沒有走到溪前,她在未靠近溪水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雙臂抱著自己拱起來的膝蓋,默默地凝視著風(fēng)瀟然的背影。
風(fēng)瀟然走過來,坐到她身側(cè):“還在生氣?”
牟落花搖了搖頭。
風(fēng)瀟然突然說:“落花你跟我在一起,前面的路注定多磨,你可清楚?”
牟落花眼中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你嫌棄我了?”
風(fēng)瀟然為她拭去淚水:“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撲進他懷里,喃喃地說:“那對老夫婦一定會到處哭訴他兒子和兒媳是被你殘忍殺害的,是我連累了你。這件事要是在江湖上傳開,或是傳到你師傅耳朵里那可如何是好?”
“清者自清。”風(fēng)瀟然接著又說:“那種劍法我怎會使?家?guī)熈私馕业钠⑿耘c武功?!?p> 說到這里,牟落花似是稍稍放松了下來。
“那令尊和令師會接受我嗎?”牟落花又問,這是壓抑在她心頭已久的問題,今個兒她終于脫口而出。
然而,風(fēng)瀟然并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牟落花開始戰(zhàn)栗起來,她雙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笑笑說:“何必想那些呢?我們只要能相守一天也是好的,不是嗎?”
風(fēng)瀟然俯下頭來,凝視著牟落花的眼睛:“家父與家?guī)煻际腔磉_之人,關(guān)于這一點江湖傳言一點都不假。然而神秘之人卻是令師。”
牟落花猛然間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