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離開這里。
離開大漠。
那何等容易?
盡管‘沙漠之王’冷昆內(nèi)力折損,但是他的實力仍在,更不消說是他那群誓死追隨的屬下了。
風一山心意已決,他要殺出去。
他右手持劍,左手將長袍撩起塞入腰間的束帶中。
正如他所料得那樣,冷昆已經(jīng)率眾在屋子外面候著他了。
“早!”冷昆的笑容充滿詭異之色,似是在嫉妒與扶桑美人木子共眠的風一山,又似是在自嘲。
“早!”風一山一邊大步向前走著,一邊說道。
“站??!你就這樣走嗎?”冷昆問。
“當然。我們沒有一起喝酒的必要吧?!憋L一山道。
未等冷昆示意,他身側的一員虎將已經(jīng)站了出來:“讓我來會會你吧!”
風一山的目光與他一觸,頓時激起電石般的火花。
“請報上名來!”風一山盯視著他,道。
“在下就是江湖人稱‘暴烈虎’的凌暴安?!?p> 風一山的江湖見識和經(jīng)驗并不多,他只是個少年。
關于這個暴烈虎,他是聽過一點兒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鐵塔般的暴烈虎使用的武器竟是一對判官筆。
判官筆這種兵器,顧名思義有點穴的妙用,一般使用者都會是書生模樣的俠客。
看眼前這虎視眈眈瞪視著自己的凌暴安年紀大概四十左右,頭頂整個的禿了,一雙虎臂猶如大腿那樣粗,他還特意將衣襟撕裂開來,露出那跳動著地胸部肌肉,這明顯是在示威。
“出招吧!”風一山喊道。
“特奶奶的,你就受死吧?!北┝一⒐捌鸷蟊?,擺出一副腿部直立的猛虎架勢,兩只大手緊緊握在那兩支兩米長的銀色判官筆中段,向風一山脖頸處的大穴急攻而來。
風一山一個掠起避開了。同時,爆裂虎雙手急速縮回,他的手已握在判官筆的后端,這個樣子他就可以在兩米開外輕而易舉地點中風一山,而風一山掌中長劍比起他那兩米長的判官筆來要短得多,這并不利用他的進攻。
‘一山’劍法的精髓在于神鬼莫測的快速進攻,而不是防守。
風一山手握長劍左攻右擋,七招之內(nèi)竟未能近得了暴烈虎的身子。若是在昨日以前,風一山那雙靈活的手完全可以運劍如風??墒乾F(xiàn)在,斗場之中,他才深深體會到?jīng)]有指甲后的真正痛苦。
那是一種握劍時的微痛,一種無法致命卻可以讓你的手失去分寸的痛。
高手相爭,你的眼和手必須要達到十二分的精準。
可是此刻,風一山十根手根的分寸感盡失。
他該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暴烈虎掌中判官筆一翻尤如飛虎出穴直取風一山心口,也幾乎是在同時一刻,木子如千年寒冰琢成的盾牌擋在了風一山身前。
隨著撕心裂肺地尖叫聲,血瀑布般噴涌而出,木子一個旋身,輕飄飄地倒在了血泊中。
風一山怔??!
眾人毫不列外地怔??!
要知,那來自扶桑的女人木子可是風一山的敵人,冷昆的幫手呀。
是戲非戲?
風一山望著望著血泊中木子那張因痛苦而蒼白的臉,他嘴角抽搐,青筋暴起:“為什么這么做?”
木子沒有回答,她的眼睛似乎替她做了回答,那就是沖出去,一定要沖出去。
“來吧!盡管放馬過來吧!”風一山?jīng)_著暴烈虎吼道。
暴烈虎盯著風一山兩只正在燃著熊熊烈火的眼珠子,禁不住顫抖了起來,因為他強烈的感覺到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殺氣,不用消說是離風一山最近的暴烈虎,就是冷困和他的一眾手下也感覺到了風一山的小宇宙爆發(fā)了。
風一山將手中長劍瀟灑地擲向蔚藍的天空,當長劍回落之時一劍立刻化為千劍,劍氣縱橫,無人可擋。
相隔最近的暴烈虎當即猶如筷子籠般被刺穿了窟窿無數(shù)。
周圍冷昆的手下也倒下了一片。
這時,長劍又回到風一山手中,他目光冷冷地盯視著冷昆,似是在逼他出手。
冷昆面不改色,微微一笑:“精彩!真是好劍法!”
這時,躺在地上的木子已爬到風一山腳下,在他低頭的瞬間,他的目光觸上她的:“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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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浪子美人。
風一山將木子帶到他能尋到的唯一一處避風之處。
那是一座石頭砌成的破舊屋子。
蜘蛛網(wǎng)掛滿墻角,土炕早已斷裂。
風一山用屋子里唯一一張凳子墊在炕下,將炕支撐好。
木子平躺在炕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似乎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風一山知道她還沒死,因為她尚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他撕開她的衣襟,暴裂虎的那一擊正落在胸口上。說來也怪了,為何這樣的重創(chuàng)她還能活?
答案是木子的心房生在右側。
這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吧。
他將從自己袍子上撕下的布條纏綁在她身體上,又運功替她療傷。
風一山練武才短短兩年時間,一山劍法雖然高明,可他內(nèi)力不足這也是事實。
冷昆并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他性情多變,陰晴不定。
對于像風一山這種突然間在江湖上掘起的少年內(nèi)力不濟這樣大的弱點,冷昆是自然不會放過的。
于是在斗場中他趁木子拽住風一山衣角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全力展開波若神功從背后一掌擊中風一山。
這一擊,風一山一口鮮血爆射而出,但他并沒有倒下,冷昆反被他身體里的小宇宙給震飛開去。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無人知曉!也無人再來阻攔風一山與木子的離開。
風一山強忍著巨大的痛苦,抱起木子,面不改色的離開了沙漠之王的魔窟。
一直到石屋里,風一山運功替木子療傷時,他本就不深的內(nèi)力幾乎已經(jīng)耗盡,可他還是硬撐了下來。
此刻,風一山盤膝坐在地上,海腦里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些身影,那是關于風瀟然的,關于小桃的……
武當風瀟然比自己僅年長一歲,可他的內(nèi)力之深已屬后起之秀中絕對的佼佼者。那是他自幼苦練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