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月兒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陳玥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昨晚幾乎就沒怎么睡,總算自己的精神體力狀態(tài)都不錯,今天的工作應該是沒什么問題。
踏出樹帳,卻不見月兒,而小頂?shù)臉鋷だ飩髁撕艉舻拇蝼?,顯然廖風守了一晚也是有些累了,正在里頭補眠。
陳玥打起精神,做了一會兒暖身運動后,拿起石斧朝著岸邊走去。昨天廖風已經(jīng)把需要使用的材料方法大致說給陳玥聽了,木筏做完之后要下海,離岸邊太遠的話搬運是很麻煩的問題。好在岸邊的樹木質(zhì)量也不錯,直接在岸邊筏木造筏即可,不需要再將這些笨重的木頭搬來運去,耗費多馀的時間和精力。
還沒到岸邊,陳玥就聽到“砰砰“敲擊聲,卻原來是月兒早就開始伐木了。白皙的臉龐此時有些泛紅,汗珠從旁滑落,更添一分艷麗。
陳玥想到昨晚這樣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兒就摟著自己睡覺,心理又是有些躁動了起來,朝月兒走了過去。
月兒雖然耳不能聽,對周遭的感覺卻比一般人更加敏銳,陳玥腳步聲雖輕,月兒還是遠遠的就感應到陳玥的到來。但是月兒沒有抬頭和陳玥打個招呼,仍是繼續(xù)低頭揮舞手中的斧頭,只是原本就有些紅通通的臉顏色又變得更深了。
等到陳玥走近,月兒才猛然直起身,朝陳玥比了一番手勢,比完才又想起陳玥不會手語,雙手僵在空中都不知道該怎么擺了。
陳玥笑了笑,雙手舉起,同樣作了幾個手勢。月兒看到陳玥筆劃的動作,不由得睜大美目,驚訝的瞧著陳玥。
原來陳玥在寒假前段時間里,也是好好研究了一下手語。陳玥在這方面出奇的有天賦,再加上記憶力出色,短短幾天竟然也記了不少較為常用的手勢。
此刻陳玥雖然筆劃起來仍然顯得有些笨拙凌亂,但是月兒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八九不離十。
手語是月兒除了寫字或軍用表傳訊外,最能與他人輕松溝通交流的方式。這對月兒來說無疑是最具溫度的交流方式,只是長久以來,除了母親與院里少數(shù)兩三個懂手語的教官外,月兒一直沒有其他能夠交流的對象。
如今,陳玥是她第一個能夠以手語直接對話的同齡人,這怎么能不讓她欣喜若狂,連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陳玥的羞愧感都在此刻直接被拋諸腦后,連忙問道:你怎么也會手語?
這是陳玥第一次將自己摸索學來的手語用在實戰(zhàn)上,因此比的較為緩慢遲鈍些,慢慢道:我前幾天自己學的,比的不是很好。
月兒開心道:你怎么會想學手語,學這個不算太容易,用到的機會也不多的。
陳玥頓了一下,只能道:就是看妳和教官比劃的樣子,覺得很有些意思,就試著自己學學看,想不到上手的還挺快。
月兒點點頭,回道:靠自己學能夠這樣已經(jīng)很厲害了,以后我們多聊聊天,你很快就能熟練了!
月兒比著比著,臉上綻放出燦爛奪目的笑容,讓陳玥不禁心里感嘆:這手語學得是真值了!
看到月兒這么開心的樣子,陳玥忍不住興起了想要使壞的念頭,問道:剛剛妳早上見到我的時候,對我比的是什么意思,我沒看清楚。
月兒小臉微微一紅,道:也沒什么,就是道個早安,想問你昨晚睡的熟不熟。
陳玥道:昨晚確實睡的還算熟。
月兒悄悄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似乎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不料陳玥繼續(xù)道:本來睡得還算熟,可惜半夜被妳抱住后,有些睡不著了。
月兒頓時大窘,掄起小拳捶了陳玥兩下,問道:你都知道了?為什么當時不把我叫起來?
陳玥露出一臉無辜道:妳睡的這么香甜,我實在不忍心叫妳起來,我這不是也相當無奈嗎?早上起床時我感覺手腳都給妳壓得沒啥知覺了。
月兒又是不甘心的捶了幾下,定了定神,這才解釋道: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上次你治好媽媽后,感覺在你身上出現(xiàn)了和媽媽相似的氣息。我平常晚上都是和媽媽一起睡覺的,昨晚睡迷糊了一不小心就往你那里躺過去了。
陳玥有些好奇,問道:妳說跟妳媽相似的氣息,是怎么樣的氣息?
陳玥心里想到的卻是厲教官被自己吸過來的魔殤之毒還有一些真氣?這樣看來,月兒雖然失去聽覺,但對這些東西的感覺反倒比常人要敏銳太多了。
當然,陳玥還沒有放過這個調(diào)戲月兒的機會,笑道:這樣看來,妳還是把我當媽媽了?妳平常都把妳媽媽抱這么緊睡覺的嗎?
月兒大羞,轉(zhuǎn)過頭去不再搭理陳玥。
陳玥連忙笑著安撫了一下,眼看兩人也已經(jīng)浪費了不少時間,也是稍微收十了下心情,繼續(xù)進行伐木的作業(yè)。
用手制的簡易石斧來砍樹確實不太容易,陳玥不過揮了三個多小時,手掌已經(jīng)完全發(fā)麻,連斧柄都有些握不住了。
回頭看到月兒也是滿頭大汗,看起來有些累的不行了,陳玥向她招手,比道:“妳先去幫我們找點吃的,我繼續(xù)砍就可以了?!?p> 月兒稍稍猶豫了下,也是點了點頭。
找了兩顆大小合宜的石頭,月兒用繩子綁緊,立馬形成一個簡易的流星錘。
陳玥這下有些驚奇了,沒想到月兒連這種原始的武器都會用,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月兒沒入林中,消失不見。陳玥看著手上的斧子,嘆了口氣,自己劈了這么久,手都開始疼了,好不容易才劈倒三顆。造木筏至少也要十幾根木頭,自己速度是越來越慢,恐怕天黑后至多砍個七八顆。
照這樣的速度看來,至少還要花個四五天才能真正出航,到時只怕都要開學了,自己和姬若雪的計劃難免要泡湯。想到這里,陳玥再次提起勁,手上石斧揮動起來,一下一下剁在樹干上。
隨著陳玥一下一下的劈著,手臂上黑氣漸漸浮現(xiàn),同時陳玥感受到手臂逐漸變得有些沉重、甚至還有點冰冷!
不同于當天與小李搏斗,當時陳玥全身真氣流轉(zhuǎn),帶著魔殤遍布靜脈,使得全身都有黑氣透出,同時肉體的感覺也變得有些遲鈍,暫失痛覺,冷熱不知。
這次劈木頭時,陳玥可以心無旁騖,專心的感受體內(nèi)真氣與魔氣的流動。
真氣在陳玥的體內(nèi)有如陽光一般,溫暖而飽含能量,并且可以隨著陳玥念頭而轉(zhuǎn)動;而魔氣陰冷質(zhì)量高,有如鉛塊一般沉重而寒冷。借由真氣帶動的魔氣,就好像一臺引擎強大、魔力充足的大型魔行車,充滿著驚人的爆發(fā)力。
陳玥在砍樹的過程中,逐漸擺脫其他思緒,一心只專注在揮舞斧頭的動作里。
腳底生根固定,隨著腰部的擺動舉起手斧,眼睛盯著樹干上的缺口,腰部與身體隨著重心移動,帶動肩膀、手臂、手腕,最后帶到手上的斧頭,到最后即將碰觸到目標的一瞬間,意念灌輸在木柄上的那塊石頭,將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到最完美的那一點上。
“啪“
這棵不知名的樹木雖然不算太大,但是也足足有陳玥手臂的三倍大,在開了一口小口子的情況下,被陳玥在不經(jīng)意間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動作與力度下,擊在了樹干最為脆弱的一點上。于是驚人的一幕發(fā)生了:在陳玥這一斧之下,樹干彷彿像是腐朽脆化般發(fā)出一聲悶響,從缺口處如同黃瓜一般破裂折斷,跟著整棵樹倒了下來。
陳玥大吃一驚,作夢也想不到他這一斧之下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威力,嚇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再看看斷裂倒在地上的樹干,斷裂處就像跟被折斷的筷子,要不是陳玥一開始在上頭先劈了個口子,確定了這確實是一顆健康堅硬的樹木,不然真要以為這棵樹干早已被蛀蟲蛀爛,不堪一擊。
“我草,你干了甚么,陳玥!?“突然背后不遠處傳來一個有些驚疑不定的聲音,陳玥正默默回憶起剛剛那斧的感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去,原來是廖風已經(jīng)起床了。
剛剛得來不易的奇特手感在這一嚇之下頓時不翼而飛,陳玥感覺短時間內(nèi)應該很難找回那種感覺了,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轉(zhuǎn)眼又釋懷了:這種感覺總是需要機緣的,自己有稍微摸索到那種感覺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益處,不要太過執(zhí)著才是。
廖風同樣張大了嘴走了過來,說道:“我剛剛看到那棵樹應該只砍了一口小口子,怎么你一斧直接就給劈成兩截了?難道你有帶甚么魔道具嗎?“
陳玥快速考慮了一下,覺得這種事情傳出去未免有些駭人聽聞,自己現(xiàn)在確實有些張揚了點,此時還是放低調(diào)一些較為妥當,于是道:“我也是大吃一驚,不過想來應該是這棵樹本來就有甚么蟲在里面蛀過,導致變得有些脆弱吧!“
廖風半信半疑的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卻也沒看見甚么被蛀過的痕跡,喃喃道:“也沒看到甚么蟲啊,會是之前有地震造成里面本來有裂開嗎?“
陳玥拍了拍廖風肩膀,說道:“我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這樣也好,看起來這棵樹也還能用,這樣也省了一點時間,就不用太過在意它到底怎么斷的吧?!?p> 廖風想了想,確實探究這棵樹斷裂的原因也沒啥意思,就當它自然裂開的吧!
陳玥問道:“你來這里是有甚么事情嗎?“
廖風笑道:“睡飽了自然是來幫忙砍樹的啊,你們倆拿這石頭做的斧子肯定砍不快,多一人是一人,我總不能光說不練吧!“
轉(zhuǎn)頭在四周望了望,又問道:“眖月兒呢?去哪兒啦?“
“我看她砍的有些累了,讓她去打點吃得回來?!?p> “也是,時間也快正午了,我們合力砍倒一顆就去吃個午飯吧?!?p>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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