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燕妮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媽媽在喊：“妮兒，起床吃早飯了?！?p> 每年初一，大家都要吃床喝一碗“薺菜豆腐湯”，取“聚財頭富”之意。
燕妮懶洋洋地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稍作洗漱，就下樓了。喝完湯，燕妮繼續(xù)上床躺著。
現(xiàn)在燕妮才發(fā)現(xiàn)，南方的冬天更冷。北方好歹冬天室內(nèi)還有曖氣，南方室內(nèi)室外一樣冷。燕妮瑟瑟發(fā)抖地鉆進(jìn)被窩，開始懷念BJ的暖氣。
這么來回一折騰，燕妮就睡不著了。床頭摸了本書看了兩頁，外面的鞭炮聲太吵了，又把書放下。
燕妮重新起床，換好衣服，打算下樓去轉(zhuǎn)轉(zhuǎn)。
父親正在準(zhǔn)備午飯，中午叔叔伯伯會來家里吃飯，這是每年的老傳統(tǒng)。正月初一中午是在燕妮家吃飯，晚上在二伯家，初二中午在大伯家，晚飯在小叔家。
堂弟已經(jīng)過來了，正在到處找吃的。
“新年第一天，你怎么搞得像個餓死鬼投胎？”燕妮剛說完，就遭到母親的白眼。
“不要說不吉利的話?！蹦赣H嚴(yán)厲警告。
“哈哈，挨罵了吧！”堂弟一邊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一邊用手拈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jìn)嘴里。
“那是我的，我點的菜。”燕妮上去就要搶。
“你就不能讓著點弟弟?！备赣H出面阻止。
“伯沒事，姐跟我鬧著玩呢?！碧玫苓@時候站出來當(dāng)好人了。
燕妮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然后湊到堂北耳邊：“鎮(zhèn)上的店開門了沒有？”
叔叔一家住在鎮(zhèn)上，所以燕妮問堂弟是最合適的。
“下午才開，你要買什么？我下午買了給你帶來?！睆男е娲蟮木褪遣灰粯?，除了貪吃，其它還是挺乖的。
“我想織個圍脖，BJ冬天太冷了?！?p> “BJ不是應(yīng)該有曖氣嗎？”堂弟又吃一塊排骨。
“那是室內(nèi)，總不可能在室外也安上曖氣吧。”
“哦哦哦。”堂弟找了塊布巾擦了下手：“那你明天下午再去，毛線店估計得明天才開門?！?p> 陸陸續(xù)續(xù)地，叔伯嬸嬸，堂兄堂姐們也都來了。堆了一屋子有說有笑。
燕妮幫著母親把大圓桌支起來，擺好碗筷，把涼菜擺了上來。燕妮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趙麗蓉的小品《打工奇遇》，不由自主地就唱了起來。
“我做的是，爆肚炒肉溜魚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變蛋白菱藕，海蜇拌肚兒滋味足，四涼四熱的那個八碟菜，白干老酒啊，燙一壺?！?p> 邊上一陣哄笑，然后就開始討論起昨天春晚的精彩內(nèi)容。
堂弟一直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燕妮。
“姐，大學(xué)談戀愛了沒？”
“你怎么只關(guān)心這個？你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你姐在大學(xué)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玩得好不好，跟同學(xué)相處愉快不愉快嗎？”
“你吃還用我關(guān)心？”堂弟鄙視地看著燕妮：“你吃啥不香？”
“那你也應(yīng)該關(guān)心我的身體呀，比如BJ那么冷，有沒有生??？”
“就你？我要是這么問了，你肯定會說我盼著你生?。 碧玫芤呀?jīng)摸透了燕妮的套路。
“你有理，我給你改名叫夏有理得了?！毖嗄蓍_始找諧音梗：“夏有理，夏有理，瞎有理。”
燕妮拍拍手，笑道：“好了，以后你就是瞎有理?！?p> 堂弟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看著燕妮，慢悠悠地說：“你肯定談戀愛了，以前的你沒這么瘋的?！?p> “好啦，有的?！毖嗄菅劬锹狄晦D(zhuǎn)：“來，幫姐打個電話?！?p> 燕妮拿起話筒，撥了串號碼遞給堂弟：“你就說找馬丁，問你是誰就說是他同學(xué)杜白?！?p> 那邊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我找馬丁?！碧玫芤姥哉f了，然后就把電話遞給燕妮。
“沒問你是誰嗎？”燕妮捂著話筒輕聲跟堂弟溝通。
“他說他是馬丁呀！”堂弟淡淡地說。
“喂”燕妮小心地將話筒放在耳邊，輕聲地確認(rèn)。
“燕妮，我就猜到你會打電話來。”那邊傳來馬丁興奮的聲音。
“你都不問問是誰，就能確定是我叫人打的電話？”燕妮一臉的狐疑。
“大年初一，拜年的人很多，不過都是找我爺爺和我爸媽的，找我的，聲音又是不熟悉的，不是你找的人還會是誰?！瘪R丁頭頭是道地分析給燕妮聽。
“好像是那么回事。”燕妮像是自言自語：“唉呀不管了，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禮物我想好了，你在家安心等吧！”
“沒有新年快樂嗎？”馬丁想，新年第一句話不應(yīng)該是新年快樂嗎？
“新年快樂！大家都快樂！”
“新年快樂親愛的！”馬丁說完親了一下話筒。
“你一個人在家呀？這么放肆？”
“我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奶奶陪爺爺去遛彎了，爸媽在書房看書?！瘪R丁一一匯報。
“什么禮物？”馬丁突然想起燕妮剛剛說的禮物的事情。
“保密。等我去了BJ你就知道了。好了，新年快樂，再見?！毖嗄菡f完就把電話掛了。
“姐，我知道什么禮物?！碧玫茉谏砗罄洳欢∶俺鲞@么一句話。
“就你聰明?！毖嗄莶幌敫玫芏嘤懻撨@個話題，轉(zhuǎn)身就去了廚房。
客廳里，大家都已經(jīng)落座了。一共剛好十個人，把一張圓桌坐得滿滿的。燕妮跟父母在下面忙東忙西。父親燒菜，母親給父親打打下手，偶爾去灶堂里添兩把柴，燕妮負(fù)責(zé)把父親燒好的菜端上桌。
飯桌上很是熱鬧，有的詢問著孩子的學(xué)習(xí)，有的炫耀著去年的收入，有的被詢問著什么時候成家。不同年齡段的人，有著不同的焦慮和煩惱。燕妮默默地看著這份鬧。
燕妮上的是三流大學(xué)，自然沒有人會問她的學(xué)習(xí)。年齡還沒達(dá)到適婚標(biāo)準(zhǔn)，自然也不會被催婚，工作收入什么的，也要等到畢業(yè)以后。燕妮感嘆：“我也只有兩三年的清靜日子好過了?！?p> 然后，自然而然地，燕妮又想到了馬丁。
大年初二剛在大伯家吃完午飯，燕妮就迫不及待地去店里買了一斤毛線，棕色的。抱著毛線樂顛顛地回了家。母看到問燕妮干什么？燕妮說BJ冷，自己打算織個圍脖帶。
還好母親沒有細(xì)看，不然就要露餡了，這里可是兩條圍脖的毛線呀。
這個春節(jié)，燕妮幾乎都是跟毛線相伴。
不知不覺，寒假就快結(jié)束了。
陳乙一
僅以本章節(jié)，懷念已故去的趙麗蓉老師！感謝趙麗蓉老師帶給我們的快樂和難以忘懷的春晚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