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起身后不自覺的搖晃起來,急急忙忙的逃命讓他精疲力盡,加上現(xiàn)在情緒太過激動,一時間有些眩暈。
有兩個隊友手疾眼快扶住了領隊,讓他坐在沙地上休息一會兒,他卻擺擺手,對著吳限微微低下頭說道:“恩人,您的大名?”
“吳限”
“必將銘記于心”
吳限不喜歡客套,便囑咐他快去休息,扭頭一看,羅吒正目無表情的看著領隊。
“你是不是又想問他為什么要給我磕頭?”吳限壞笑著問羅吒。
沒想到羅吒云淡風輕的回了一句:“因為你讓他活著”。
其實羅吒還是有些不適應,在他眼里,磕頭這種行為在他眼里就是求別人不要殺他,而因為被救而磕頭,羅吒是第一次見。
不過吳限并不知道羅吒心里的小九九,對于這個回答他還是很滿意的,相比羅吒身體的健康,吳限其實更關心他心理上有沒有問題。
他是一個兩歲就被擄走,做了八年奴隸的孩子,這么多年在沙匪堆里耳融目染,很容易潛移默化的被帶偏三觀。
好在羅吒似乎是的對世界有自己理解的孩子,之前的奴隸經(jīng)歷對他三觀的影響并沒有像想象中那么大,這也是吳限比較欣慰的一件事了。
駝隊的休整并沒有用多長時間,領隊在得知吳限并沒有殺掉沙蝎后,執(zhí)意讓大家繼續(xù)趕路,以防止沙蝎追擊。
吳限倒是沒有意見,畢竟他也不想再給自己找一次麻煩。
只是羅吒不想再騎風駝了,說是不用自己的腿走路渾身難受,連大刀也要自己背。
平安無事的走了一天一夜,蝎群也沒有跟上來,一路上駝隊的人對吳限十分尊敬,搞得他很不自在。
除了吳限,羅吒也十分困擾,駝隊的隊員對這個冰山臉的孩子很感興趣,尤其是幾個年紀不大的隊員,總是試圖找話題和羅吒聊天。
羅吒不知道怎么和他們交談,甚至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和他們說話,索性就紅著一張冰山臉,也不看他們,他們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見羅吒如此冷漠,幾個年輕隊員也不生氣,反倒覺得他有趣,一路上幾個人圍著羅吒談笑風生,倒也讓旅途不那么無聊了。
以后的幾天里,羅吒一直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還會往來時的方向觀望。
吳限看出羅吒的擔憂:“你在擔心沙匪們追上來是嗎?放心吧,就算他們追上來我也會讓他們夾著尾巴回去的?!?p> 羅吒卻依然鎖緊眉頭:“那幾個沙匪不過是小嘍啰,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我怕的是這伙沙匪的老大親自來報仇,那個人的實力可不是幾個嘍啰能比的。”
聽他這么一說,吳限愈發(fā)來了興致,之前在阻擊沙蝎的時候,自己還特意在羅吒面前露了一手,現(xiàn)在羅吒卻依然在擔心沙匪老大親自出手,難不成會是個他未曾耳聞的隱世高手?
正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一直跟著自己走的羅吒停下了腳步回頭觀望。
吳限順著羅吒的目光看去,遠處的沙漠中之中,一個身形正在快速往駝隊的方向移動。
“是他…果然是他!”羅吒輕聲自語。
吳限趕緊走到羅吒身邊,問道:“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沙匪老大吧?”
羅吒沒有說話,呆滯的點了點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吳限繞到他的面前,發(fā)現(xiàn)他眼中盡是恐懼。
遠處的身影移動速度很快,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能看清裝扮的位置了。
駝隊的眾人也注意到了停下腳步的吳限和羅吒,紛紛回頭張望,也看到了遠處獨自追上來的身形。
看著抖似篩糠的羅吒,吳限眉頭緊皺,知道這個人一定給羅吒留下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回憶,這些回憶如果一直壓在羅吒的心里,那將會是他一生的陰影。
也罷,今天是清算的時候了。
想到此處,吳限輕輕的拍了拍羅吒的臉,隨后轉過身,看著來人自言自語道:
“不管你之前對小吒做過什么,今天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吳限的語氣很輕,但羅吒卻聽在耳中,看著吳限高大的背影,因為恐懼而一直顫抖的他終于平靜了下來。
領隊也看見了快速接近的來人,趕緊走到吳限的身邊:“恩人,那個人?”
吳限擺了擺手道:“沒事,你讓大家原地休整,我去去就來。”說完,吳限便邁開步子,迎著來人走去。
來人越來越近,身形也越來越清晰,這人騎著一只健碩的灰白色座狼,身穿淡黃色風衣,頭上圍著一塊同是淡黃色的頭巾,頭巾壓的很低,幾乎快要擋住眼睛。
身后似乎背著武器,看握把的大小應該是和小吒的大刀差不多大的武器。
吳限走的很慢,兩人在距離駝隊不足二十米的位置相對而立。
來人上下打量吳限一番,隨后微昂著頭:“你就是那群廢物口中的高手?”
吳限沒有抬頭,這人騎著座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讓他很不舒服。
“高手?呵呵,一群烏合之眾,很難嗎?”
說出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吳限抬起眼皮,直視沙匪老大的眼睛,滿臉輕蔑。
沙匪老大倒也不生氣,冷哼了一聲,反手從身后抽出一把窄刃長刀來,緩緩的把刀尖對準吳限。
“識相的,自己卸掉一條胳膊,把那個崽子、刀和…值錢的好東西留下,我留你們一條活路?!?p> 本來,他想說把貨物都留下,轉念一想自己也拿不走那么多,便說留下值錢的。
至于留活路?說說罷了。
他在塔甘沙漠橫行數(shù)載,每次搶完貨物以后,殺剮存留全憑心情。
今天,這伙人搶了他的奴隸,傷了他的手下,而他千里迢迢追上駝隊,自然要虐殺痛快,方解心頭之恨。
吳限依然板著臉,他這一生遇到對他放狠話的人太多,除了圣白帝國皇宮里的那個人,沒有一個能傷到他一根汗毛。
見吳限久久未動,沙匪老大有些不耐煩的喂了一聲,指著吳限的長刀猛的往前伸了一段。
而在長刀往前伸的同時,他面前的吳限幾乎是瞬移一般迎著長刀往前走了一步,同時微微抬起頭,金黃色瞳孔目光如電,瞪向沙匪老大。
沙匪老大一驚,舉著長刀的手居然有些麻木,因為此時,吳限的眼睛距離刀尖只有一指寬的距離!
“我不喜歡仰視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