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此時一定也把眉頭都擠到了一起。催眠,而且還是群體催眠。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陳文和萬先生是主動還是被動參與的。還有,到底有多少人在這項實驗中被催眠,他們的角色、社會分工又是誰來設(shè)計的?
“南醫(yī)生,你能對我進行催眠,讓我對某件事信以為真或者徹底忘記嗎?”
南楠唉了一聲,回答道:“像你這么理性又在心里做足準備的人,是很難進行催眠的。但是我不否認,確實存在催眠術(shù)的高手?!?p> 陳文又問道:“那么……進行群體催眠,制造一段并不存在但是每個人都相信的歷史……有這種可能嗎?”
“陳文,還是讓我先找葡葉醫(yī)學中心的朋友打聽一下吧。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p> 陳文雖然答應(yīng)了,卻在心中對群體催眠這件事有了極大的興趣?;蛘哒f,他現(xiàn)在最希望證明的,是自已和萬先明都被催眠了,然后找到催眠的人,結(jié)束掉噩夢和那個幻想出來的女朋友。
陳文坐到父母家客廳的沙發(fā)上,思索著如果要聯(lián)系萬先明的話,應(yīng)該怎樣開口才不會冒犯這位億萬富豪。
萬先明一定不會故意拿自己開玩笑。在他的記憶里,就是在曼丹接受了陳文的幫助,然后他才在商業(yè)上越來越成功。
這么一想,似乎不論怎么提問都會被他當成是陳文在胡言亂語。
這時候陳文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李飛打來的。
“喂,李飛?”
“陳總,星瞳姐現(xiàn)在在直播平臺上發(fā)布她的新歌?!?p> 現(xiàn)在才是中午,葉星瞳這么快就把歌弄好可以發(fā)布了?
“在哪個平臺?”
“我這就把鏈接發(fā)給你。”
陳文打開李飛發(fā)來的鏈接,還好,雖然晚了幾分鐘,但葉星瞳還沒始唱歌。
那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背景墻上是投影畫面,現(xiàn)在顯示的是“葉星瞳新歌首發(fā)”幾個大字。背景墻的前面站著葉星瞳和她的四位伴奏老師。
葉星瞳已經(jīng)拿著話筒在說話。陳文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認真地觀看這場直播。
“我要感謝所有支持過我和《蟹》這首歌的歌迷朋友。我知道自己是個有點小任性的人,我沒有顧忌很多人的感受,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向男朋友求婚。”說到這里,她捂著嘴笑了笑,“還好還好,他答應(yīng)了?!?p> 她身后的伴奏老師也都笑了,彈幕上也不斷滾動出哈哈哈哈的笑聲。
“我知道,熱烈的愛情和平淡樸實的婚后生活一定有著巨大的差異。但是好在,我的那個他,在他的文學作品里早就表達了他是如何看待這兩者巨大差異,以及怎樣用一種方式來把兩種生活都過好。那就是……用心對待?!?p> 葉星瞳咬著唇,展示了一下那枚一克拉的鉆石戒指:“我喜歡,我超級喜歡?!?p> 看到這里,陳文笑著嘆了口氣。如果她真的戴五克拉鉆戒上節(jié)目,那他們之間的感情在觀眾眼里可就變味了。
葉星瞳接著說道:“其實求婚以來的這幾天,發(fā)生了很多事。公司為我總結(jié)了《蟹》的得失,也為我下一步的風格定位想破了頭。很幸運,我除了有個好經(jīng)紀公司,好經(jīng)紀人,特別優(yōu)秀的音樂團隊,還有一個無條件支持我的未婚夫。正是他鼓勵我,讓我有機會將這首由我和他共同作詞的《一葉障目》帶給大家?!?p> 我什么時候參與作詞了?
沒等陳文想明白,伴奏老師們已經(jīng)開始了前奏,背后的投影也滾動著播放起他們一天前在森林公園所拍攝的甜蜜照片。
葉星瞳在輕輕晃動一陣身體后,開始了她的演唱。
她的歌詞乍一聽,是一片樹葉或者一朵新開的小花在自述,但是仔細品讀,又像是她在說著自己遇見陳文的幸運。
她感謝有陳文的陪伴,一起觸摸風,一起感受雨,一起享受甜,一起品味苦。
進入副歌后,她在更快的速度和更復(fù)雜的配樂中繼續(xù)用力地演唱著。
……
如果沒有你在身旁,山也更高了,路也更遠了。
要不是你一直鼓勵,一直陪伴,我怎能任性地發(fā)芽成長。
如果不是你在心里,風也呼嘯了,雨也滂沱了。
要不是你一再包容,一再呵護,我怎會肆意地盛開綻放。
他們笑我一葉障目,我知道,你也知道,那是我的義無反顧。
……
除了依稀的幾條“好聽”彈幕外,剛才還無比熱鬧的直播間一下子靜寂了下來。直到葉星瞳在含淚的笑容中結(jié)束了演唱,彈幕才又重新爆發(fā)。
陳文不用細看那些彈幕也能夠知道,她成功了。從此以后她會是一個能唱入人心的情歌歌手。
如果說一下子感動許多人也算一種群體催眠技能的話,葉星瞳現(xiàn)在就是一名成功的催眠師。
經(jīng)過這一幕的洗禮,陳文再也等不及了。他趕緊了下樓,開車前往城隍廟,找了家正規(guī)的金店定做戒指。
也是在金店中,他第一次打開了萬先明所贈送的盒子。
萬先明最終還是沒有一視同仁。陳文收到的鉆石比南楠收到的那一枚明顯更大一些。而且,在盒子里還附了一張紙條。
“婚禮的時候一定記得邀請我。”
陳文一面看著老師傅為他的這枚鉆石搭配戒托,一面想著,他可以借感謝鉆石的事情與萬先明聯(lián)系。并且,要用特別誠懇的態(tài)度向他詢問有沒有接受過心理治療,或者在什么地方長期住過院。
然而,沒有等到他撥出這個電話,萬先明就主動打了過來。
“喂,萬先生?您怎么會打給我?!?p> “陳……唉……還是按照我的習慣叫落大師吧?!比f先明聲音依然洪亮,但這一次他明顯帶著愉悅的心情在給陳文打電話,“昨天您走后我想到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
“盡管說,六年前是您的朋友張晨主動找的我,但是我記得他說過,您還為當時的幾個大事件做過破魔分析?!?p> “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在您幫助我的那段時間里,還為別人服務(wù)過。而且,當時您的朋友提過幾個事件的名稱,我在仔細回憶后想起來了。有什么窗外的白衣飛鬼,什么高樓火海,還有什么奇怪的跳樓事件?!?p> 后面兩個事件陳文不能確定。但是窗外的白衣飛鬼,極有可能指的就是他夢境中那個從窗口飄走的無眼白衣身影。陳文問道:“您找到其他案件的當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