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翼楊城
“好嘞！咱們走！”林一風(fēng)雙手一拍，開心地前方帶路，恩禾蹦跶著跟上與他并排走著，挨得近了，就能聞到他散發(fā)的淡淡香氣。
從腳到頭掃了一圈，沒見他身上帶著香囊。從他穿著上看，一身粗布衣裳甚是簡陋，不像是會用香粉洗衣服的人，這香氣到底是哪來的？
“啊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神廟是什么？我們會路過么？”恩禾玩弄著腰間的流蘇，好奇地問道。
林一風(fēng)驚訝地看著她，一副“你在開玩笑么？”的表情。這整個拾邑大陸上怎么可能還有人不知道神廟？
拜神是千古流傳下來的習(xí)俗，孩童還在襁褓中就會被父母帶著去拜神祈福，怎么可能沒聽說過？
林一風(fēng)扭頭看了看身后的徐明藝，他儼然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只能耐下性子從頭跟恩禾解釋。
“雙儀神你知道吧？”
恩禾搖頭。
“這......雙儀神是掌管天地的兩位至高元神，保佑萬物之神。神廟是由十座大城的城主出資建設(shè)維護(hù)，主要由神副使掌管運(yùn)營?！?p> 林一風(fēng)看她依然一頭霧水，便繼續(xù)講到：“神副使啊，就是雙儀神座下的使者，他們會舉辦祭祀儀式，幫百姓驅(qū)逐邪祟，保每城平安，個個法力無邊！”
恩禾見他說得眉飛色舞，眼里帶著激動和崇敬，捂著嘴小聲嘟囔：“還神副使？干的不就是巫祝的活？要不是我們沒落，哪有他們什么事?！?p> 在她的認(rèn)知里，應(yīng)是萬靈神福澤萬物才對，雙儀神這名號聽都沒聽過，難道還真如湘兒所說，神靈還真能換屆？
“巫什么？”林一風(fēng)聽她嘟嘟囔囔，只捕捉到零星幾個字。
徐明藝聽這談話勢頭不對，再不攔著她就又要跟陌生人全盤托出了，便立馬打斷道：“林兄，這什么地方?。俊?p> 恩禾環(huán)視周圍一圈，才意識到奇怪。樹木被砍得歪歪扭扭，有的被削斷樹頂，有的被斜著攔腰劈斷。地上還橫著不少打得不成樣子的木人殘骸，簡直就是個“亂墳場”。
她不由得渾身一顫，回想起之前夢境中裝扮成族人們的木頭人，不自覺地抱緊雙臂，甩了甩頭。
“這兒是我平時練功的地兒，這條路平時也沒什么人走，就沒有收拾?！绷忠伙L(fēng)有些尷尬地摸了摸手腦勺，加快腳步想趕緊遠(yuǎn)離自己的“杰作”。
“哇！你這么厲害！這么粗的樹都能攔腰砍斷！”恩禾張開胳膊比劃著，回想起以前湘兒帶她練習(xí)攻擊和力量的場景。姐姐一掌劈斷大樹，而自己無論再怎么使勁，手骨都拍斷了才只能打掉幾層樹皮。
“沒有沒有。”林一風(fēng)聽了這夸贊害羞得紅了臉。
“嘖！”徐明藝看不慣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一臉嫌棄地撇了撇嘴。
這二人倒是聊得到一塊去，一路有說有笑，像是認(rèn)識了很久得朋友。徐明藝黑著臉盯著他們，心里有股氣憋著，不舒服。
“林少爺?！甭飞闲腥藵u漸多了起來，見到林一風(fēng)都紛紛作揖打招呼，他也有禮貌地一一點頭回應(yīng)。
恩禾疑惑得又打量著林一風(fēng)，實在看不出他哪里有少爺?shù)挠白印?p> “我不進(jìn)城了，要安頓它。”徐明藝停下腳步叫住前面二人，把手放在吱吱背上摸了摸。
“翼楊允許飼養(yǎng)異獸，跟你一樣養(yǎng)豹子的有好幾家，栓一下就能帶著出街?！绷忠伙L(fēng)摸了下自己身上，并沒有什么能作為栓繩的東西。
徐明藝聽見“栓”這個字，臉就黑了下來。一方面是因為他從沒把吱吱當(dāng)作寵物，而是作為朋友。另一方面，吱吱曾經(jīng)被拴住虐待過，所以它對繩子有很強(qiáng)的的抵觸。
恩禾見徐明藝臉色不對，立馬走過來詢問：“怎么了？”
“吱吱，害怕栓繩?！毙烀魉噧?nèi)心糾結(jié)著，萬一拴繩子讓吱吱應(yīng)激，掙扎時加重傷勢就更難辦了。可這一片他并不熟悉，實在不放心和吱吱分開。
“吱吱乖喲！”恩禾將自己腰間的流蘇繩解了下來，輕輕地纏繞在吱吱脖子上，自己牽起其中一頭遞給徐明藝。
流蘇繩質(zhì)地柔軟，吱吱現(xiàn)在又身子虛弱，只是湊上去聞了聞，并沒有反抗。
“好啦！”恩禾拍了拍徐明藝的肩膀，笑呵呵地回去跟上林一風(fēng)。沒了腰帶的固定，衣服隨著風(fēng)一蕩一蕩，她倒完全不在意。
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城墻和城門了，恩禾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小跑著往城門去。
“翼楊城。”她停在城門正中，小聲念著城門上金色的字。往里瞟見城門內(nèi)的繁華街市，激動得雙手并在胸前，幾個指頭輕輕的互相拍打著。
“糖人！餡餅！各類炸物！來瞧一瞧看一看嘞！”
“風(fēng)箏！扇子！風(fēng)箏！扇子嘞！”
“賣小物件嘍！”
她來回穿梭在各樣的攤位上，瞧瞧這家，看看那家。這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新奇的。
雖說村子里什么都不缺，族人們的手藝比這些攤位主都好上太多，但這喧囂的氛圍讓她沉迷其中，拔都拔不出來。她已然忘了自己還有正事，只顧著到處轉(zhuǎn)。
林一風(fēng)在身后跟著她，生怕她一溜煙跑丟了。
徐明藝保持著警惕，緊緊握著手中的流蘇繩，將吱吱護(hù)在身側(cè)。吱吱被這車水馬龍嚇得不輕，壓低身子夾著尾巴，瞪大眼睛張望著。
正如林一風(fēng)所說，路人并沒有對吱吱有所避諱，也沒有人把它當(dāng)做異類盯著看。仿佛領(lǐng)著一只半人高的大貓走在路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一個剛會走的孩子晃晃悠悠地朝著吱吱跑來，“咿呀咿呀”地叫著。吱吱弓起身子炸開毛，警惕地盯著小孩。
“哎呀！對不住！”小孩的母親慌忙上前攔住，一手將小孩拎了起來抱在懷里，連忙對徐明藝道歉。
徐點點頭，目送母子二人走開。他和吱吱都獨(dú)立慣了，極不適應(yīng)這熙攘的人群，總覺得渾身不適，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一會。
“小姑娘，這頭飾適合你！”賣首飾的大媽熱情得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一枚珠花，“你長得這么標(biāo)致，便宜賣給你啊?！?p> 恩禾接過珠花拿在手里仔細(xì)看著，是個五彩牡丹，雕活精細(xì)，應(yīng)該不便宜。恩禾抿了抿嘴，有些不舍地放下。
“拿上了。大娘，我一會回來給你錢！”林一風(fēng)重新拿起珠花，笑著遞給恩禾。
“林大少爺?。〔辉俣嗄脦讉€？”賣首飾的大媽看見林一風(fēng)就像看見錢罐子一樣，眼睛都亮了。
恩禾剛想推脫，他突然湊了過來，在耳邊悄悄地說：“她家質(zhì)量一般，一會帶你去好一點的鋪子?！闭f罷便將珠花別在恩禾頭發(fā)上。
林一風(fēng)說話時呼出的氣卷著他身上的香氣飄進(jìn)恩禾的耳朵和鼻子里，癢得她架起脖子。
這一刻，恩禾的心跳加快，胸腔內(nèi)已經(jīng)不止是小鹿亂撞，更像是萬馬奔騰。她臉上泛起紅暈，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他身上，好香。
徐明藝站在不遠(yuǎn)處，眉頭緊皺，十分煩躁。剛剛那兩人的互動，他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