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抹掉渣男記憶
白楚昂一走,陸璟寧看著滿臉擔(dān)憂的秦三爺,安慰道:“干爹,我沒事,就是被砸了下頭、嗆了幾口水而已。”
“被砸頭嗆水還敢說、而、已?”
秦三爺聽得這傻話,伸手習(xí)慣性就要戳她腦門,可看到她這么孱弱模樣,小父親的一顆心都要疼碎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小時候莫名其妙丟個腎,平常得個小咳嗽小感冒都可能要你半條小命!不行,等會到了家,我要讓許嬸給你燉補品養(yǎng)身,還有什么想吃的盡管說,干爹都給你買?!?p> “好呀,謝謝干爹?!?p> 秦三爺戳著她鼻尖,瞪道:“跟爹還說什么謝謝?”
“那我不說了。”陸璟寧眉眼彎彎,令秦三爺不由得暗中生疑:閨女怎么不會難過?
白楚昂辦完退院手續(xù),帶著六名保鏢迅速折回。
走廊原本人少,他率人護(hù)著秦三爺父女才剛踏出病房,就有好幾個人扛著長槍短炮不知從何處沖出,手里拿著話筒直往他們臉上捅,問著各種子虛烏有的問題,陣仗十分嚇人。有的甚至不懷好意去激惹被逃婚的陸璟寧,企圖讓她口不擇言。
保鏢們分批擋下記者,又護(hù)著他們快步走進(jìn)電梯。
可電梯到了負(fù)二樓,那里同樣藏著聞腥而來的記者,顯然打定主意非要從這位秦家養(yǎng)女兼太子棄婦身上扒出頭條。
媒體記者的粗暴跟不懷好意,激得秦三爺數(shù)次要發(fā)飆,白楚昂生怕攔了頭顧不住尾,好在陸璟寧夠鎮(zhèn)靜,謹(jǐn)記“無可奉告”四字,即便再三被挑唆,鏡頭里墨鏡擋臉的她言行舉止無不得體,端莊、隱忍、知分寸,將清貴典雅徹底淬入髓。
白楚昂滿意地直點頭,不枉秦家悉心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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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載著他們回到小洋房連成片的秦家老宅。
下了車,白楚昂直接朝正中央的主宅會客廳走去,那里坐著秦家各房代表和少數(shù)夠資格參與家業(yè)的秦二代。眾人正在協(xié)商如何與晏家斡旋,而秦三爺自知非經(jīng)商從政的料,所以不摻和,帶著陸璟寧朝自己那棟小別墅走去。
一進(jìn)家門,他就催傭人燉湯煲藥,不忘勒令閨女趕緊回房休息。
陸璟寧乖乖上樓,只是在走廊拐角突然折進(jìn)書房,尋出秦三爺收藏的家庭相冊。
這本相冊塞滿照片,但是有她鏡頭的僅三張。因為秦家家族合照向來不喊她,而她也不喜拍照,所以這寥寥幾張還是秦三爺“處心積慮”地偷拍。
陸璟寧看著照片,眼眸如一潭烏黑清澈的死水。
第一張是她五歲時,在警局拍的走失兒童認(rèn)領(lǐng)證件照。
第二張是她八歲時,邁著兩條小短腿跟在秦雋身后跑。
第三張是訂婚前日,喜當(dāng)岳父的秦三爺拉著她跟秦雋拍的小家庭合照。
“十二年,我跟你相識了十二年……”陸璟寧捂著眼,低低悶笑出聲:“到頭來居然連你也罵我卑劣不堪?秦雋呀,你說的對,我不僅愚蠢還眼盲心瞎,不自量力,企圖摻和你純潔高貴的人生。我知錯,我反省,我彌補你,所以我——”
素手拂過照片,三張照片瞬間面目全非。
她瞇眸:“幫你削除這片骯臟的記憶,你從此恢復(fù)干凈了。”
——與此同時,遙遠(yuǎn)彼岸,某人頭部如遭猛擊,抱頭痛彎了腰。當(dāng)他醒來,記憶已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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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家各房母女過來竄門,可明面探病,實際卻行諷刺說大伙都知道秦雋打瘸晏家少爺是為了抗婚,讓秦當(dāng)家不得不送他出國避難,所以陸璟寧就是秦晏兩家如今鬧得勢如水火的罪魁禍?zhǔn)祝?p> 陸璟寧聽著她們胡扯。
只是各房女眷散場后,白楚昂再度粉墨登場:“璟寧小姐,看你面色紅潤、恢復(fù)神速,總算不枉三爺丟下秦家大事,專門跑去醫(yī)院照料你呀?!比缓竽请p黑眸不失禮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完畢,優(yōu)雅入座。
陸璟寧唇邊漾出笑,沏茶待客。
白楚昂端起一杯輕輕抿了口,嘖嘖感慨:“齒頰留香,難怪茶道大師徐琛說秦家就你有資格叫她一聲老師。”
“徐老師謬贊了。畢竟我不是秦家人,只有成績拔尖才讓她沒借口拿開水潑我示威?!?p> 白楚昂見她還能笑得如此嫻雅淡定,不禁有點佩服。
他好奇問道:“璟寧小姐,想不想知道秦雋近況?”
“白楚昂,你是秦家精心挑選的腦袋瓜、智慧囊,怎會看不出以我目前處境有何資格答想或不想?”
白楚昂語氣依舊溫和極了,“璟寧小姐何必妄自菲???同齡女子本就比男子早熟,太子還小,現(xiàn)在談婚論嫁為時尚早,他并非純心給你難堪。你是三爺養(yǎng)女,與秦家自成一體,結(jié)親不成,那也不結(jié)仇?!?p> 陸璟寧似笑非笑:“收養(yǎng)我的是秦三爺,而秦家栽培我是想挾恩圖報,我分得清,不會忘,即便忘了也會有人天天提醒,譬如你——”
“一筆寫不出兩個秦!”
白楚昂故作聽不出諷刺,繼續(xù)曉之以情,“秦家與晏家素來涇渭分明,但這回太子傷人在先,他打傷的是晏家第三代獨苗,非比尋常,單憑秦家是無法平息晏家的怒火,除非太子賠兩條腿回去!你與太子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如果這事最終無法收場,他勢必要被推出去承擔(dān)怒火,你就忍心嗎?”
“所以——”
陸璟寧抬眸,雪亮目光唰地一下望進(jìn)對方的心底:“你們找到了解決方法,必須靠我配合?”
他笑著將一張白紙放到茶幾上,緩緩?fù)七^去,再動之以理:“秦家需要有分量的第三方出面斡旋,而謝家與晏家交情匪淺,與秦家也有往來,是最恰當(dāng)?shù)娜诉x!只是謝家不缺錢也不缺權(quán),不會輕易涉足這淌渾水,好在謝家護(hù)短,可以從這一點入手……聽說謝七少曾追求過你?”
陸璟寧咬唇輕笑:“你調(diào)查得這么清楚,不會不知道他當(dāng)時只是跟人打賭?”
白楚昂不疾不緩:“但為什么單單就選中了你?讓謝家當(dāng)幫手,雖然成功性極低,但回報很大,一來可保太子無恙,二來你能一躍成為謝家人,而那個時候,秦家才是你真正的娘家,自然比現(xiàn)在更歡迎你回來!”
“還望陸小姐三思,免得傷了秦家老少的心,誤以為養(yǎng)出的是一頭知恩不報的白眼狼?!?p> 白楚昂起身,整了整裝,掃了眼二樓的書房,臨走時不忘多說一句:“兒女家家的小情小愛就別讓三爺知道,否則會傷了秦家兄弟的和氣?!?p> “有事同為秦家人,無事則為白眼狼外人?”
陸璟寧緩緩拿起茶杯,清茶滑入喉,細(xì)細(xì)思索著那甘甜中的苦澀?!叭缃竦那丶腋?dāng)年的陸家景家也沒甚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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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朔纖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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