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和桃子到了山下。
西山并沒有桃子想象中的很高,但是很寬大,山上也種了好多的樹,就像是一層綠油油的大衣,披在了山的身上,看起來很是清爽。
不過桃子站在山下,認真往上看了看,確實有些樹還在開花,白的,紅的,但是唯獨不見王灼說的桃樹。
桃子對王灼說道:“你不是說會有桃樹嗎,我隱隱約約看不到桃花的影子,難不成是我們來遲了,已經(jīng)過了花期嗎?”
王灼牽起了桃子的手,便拉著她上山,說道:“桃花的花期會一直延續(xù)到六月份,只不過當(dāng)時我種的樹比較少,所以這樣看幾乎看不到,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正在開花的樹,我們上去看看吧?!?p> 這里很是僻靜,上了半天山?jīng)]有什么人來,若是放在平常,桃子一定會非常害怕,不敢上山。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有王灼陪著自己,使得桃子覺得環(huán)境的靜謐恰好讓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他們恰好就擁有對方。
桃子被王灼牽著手,一直往山上走。
桃子偶爾會轉(zhuǎn)頭看看王灼,看看他嘴角下的一顆痣,桃子覺得甚是開心。
擁有你,和被你擁有,都是這世界上頂開心的事了。
如果有一天,非要選擇,那讓我選擇“擁有你”吧,畢竟,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忍受另一個人站在我現(xiàn)在的位置,與你堂而皇之地站在一起。
不可以的。
絕對不可以。
桃子看著王灼想。
原來喜歡和占有欲可以在一瞬間達到巔峰。
桃子和王灼走到了半山腰,這里有一棵樹,一棵很大很大的樹,上面的樹葉也比其他旁邊的樹木要大一些,桃子指了指這棵樹說道:“王灼,你看,這棵樹好大啊,是不是已經(jīng)有好些年了呀?”
王灼點了點頭,揉了揉桃子的頭發(fā),說道:“是啊,我以前來的時候,它就這么大,現(xiàn)在還能看到這么老的樹,也是很不容易了?!?p> 是啊,現(xiàn)在好多這樣大的樹不是為了修建擴展被砍掉了,就是為了新木材被砍掉了,這棵樹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長在這里,真的不容易。
桃子想起了福山中枝葉繁盛的樹木,如果有一天那些砍伐工到了福山,一切會是什么樣子?
桃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這棵古老的樹干,全是歲月的蒼老。
沿著樹干的紋路摸去,坑坑洼洼的,極為粗糙,或許這就是歲月的痕跡吧!
桃子想起了爺爺蒼老的手掌,上面全是在干活時磨起的繭子和漫長歲月之后,逐漸凸起的青筋和血管。
這一刻,桃子突然很想爺爺,爺爺?shù)纳眢w開始變得虛弱,給桃子打電話的時候總是會咳嗽,吃了藥也不管用。
或許,爺爺沒有舍得吃藥吧。
王灼看桃子看樹看得認真,便寵溺地笑了笑,順了順桃子耳邊的碎發(fā),說道:“怎么,你也喜歡這棵樹嗎?”
“嗯。你也喜歡?”
“喜歡啊,你聽過胡蘭成說過的一句話嗎?”
“嗯?哪句?”
“他新婚之夜寫的,‘愿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這棵樹給我的就是‘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的感覺。”
桃子點了點頭,歲月沉淀下來的總是讓人覺得安穩(wěn),物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桃子頓了頓,別有意味地看著王灼說道:“胡蘭成也是一位風(fēng)流之人啊。”
說完還向王灼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
王灼敲了敲桃子的額頭,說道:“我姓王,名灼,與胡蘭成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兩人相視而笑,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開玩笑。
桃子聽罷,故意撅了撅嘴,對著說道:“哎,誰知道呢!”
王灼一把捏起了桃子的右臉蛋,壞壞地說道:“早晚會讓你知道的!”
桃子還沒來得及掙開臉蛋上王灼的手,他就拉起了桃子的手,放到樹干上。
王灼的下巴抵在了桃子的肩膀上,說道:“在這里,就在這里,我們許下以后好不好?”
“???”桃子心里疑惑極了,怎么在這里許下以后???
桃子的心口砰砰直跳,就像心口被別人咬了一口地緊張,因為王灼靠得太近了。
沒等桃子問出來,王灼已經(jīng)從包里拿出來一個東西,打開之后,塞到了桃子的手里說:“來。”
這是一把打開后有手掌大小的折疊刀,桃子握著刀,王灼握著桃子的手,一筆一劃地在樹上刻下了一行小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p> 桃子看著王灼刻下的這句話,心里說不出的甜蜜,就像一不小心吃了一大口蜂蜜一樣,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臐M足感。
王灼小心地收了刀子,生怕傷到桃子。
他從后面抱住了桃子,認真地說:“你看,有你,也有我?!?p> 桃子側(cè)過頭與抵在肩膀上的王灼對視。
如果說世界上有永恒的煙火,那么一定是情人的眼睛。
如果說世界里有一種東西可以讓我忘記一切,甚至是忘記自己,那一定是你看我時滿眼愛戀的眼神。
桃子想。
王灼和桃子此刻只是對視,未有更多的親昵,但是已經(jīng)足以。
愛一個人不需要說許多的話,也不需要有過多親昵的舉動,有時候一個眼神可以代替一切。
如果你真的愛過一個人,如果你和你愛的人曾經(jīng)對視過,你會永遠都忘不了他眼里全是你的樣子。你也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眼里全是他的感覺。
就像此刻,王灼再也忘不了桃子,桃子的心里也刻下了屬于王灼的烙印。
桃子和王灼爬到了山頂,此時已經(jīng)是中午了,太陽正掛在天空的中央,毒辣辣地照著桃子和王灼。
王灼牽著桃子找了一棵較大一點的樹,坐在樹的陰涼之下,躲開了陽光的照射。
桃子喝了一大口的水,一路上來真的是累死了,還留了一身的汗,到了山頂太陽更是毒辣。
王灼輕柔地拍了拍桃子的背,說道:“小心點,別嗆到?!?p> 他又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包紙,擦了擦桃子下巴上留下來的水,邊擦邊笑著說:“跟個小孩子一樣,喝水還流一臉?!?p> “才沒有?!?p> 桃子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太渴了,都沒有注意形象,直接打開了蓋子猛喝,水順著口角留到了下巴和衣服上,有點小狼狽。
“好好好,沒有,桃子說沒有就沒有?!?p> 王灼就像大哥哥一樣得對桃子寵溺地說道。
也是,王灼比桃子大一點吧,桃子快二十一了,等到八月初就滿滿的二十一歲了。
王灼等到九月份就是二十四了,比桃子大了整整快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