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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蟬

第四章 冬深春淺

棲蟬 海草凄凄 3131 2020-07-04 22:46:05

  從網吧出來后,楚湘幾個人女生跟雒高和劉夏他們兩個分開后一起去逛街,楚湘趁此機會買了個mp3,此時正值冬深春淺時節(jié),天氣還是很冷,幾個人商量去買一條圍巾,到了買圍巾的店,店家是個漂亮溫柔的小姐姐,見她們是學生,笑笑跟她們說:“現在很多女學生流行自己織圍巾的,要不要看看呀,可以織給喜歡的男孩子哦?!贝嗽捯怀雒總€人臉上都表情微妙(年少慕艾,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煩惱),楚同學手摸上那些毛線,心里已經開始暗暗揣測:不知道他喜歡什么顏色,應該是白色吧。何念久倒是大方:“我想織一個送給我男朋友,可是我不會,你可以叫我們怎么織嗎?”店家小姐姐溫柔的微笑:“當然啊,還有好幾種織法呢,待會教你們啊,你們先挑挑顏色。”何念久點點頭,轉身對幾位室友說:你們也買吧,買回去玩玩練練手。”李幼施忙擺手:“我就算了,手笨,感覺學不會。”楚湘:“好啊,給我爸媽織個?!睏瞽h(huán)也表示不買。于是何,楚兩位同學挑好毛線,就興沖沖的讓店家教她們織圍巾?;厝ズ髢扇俗冾H有興致的開始織圍巾,還不時交流心得,何同學自然是織給他男朋友的,至于楚同學的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搬去新教室后,楚同學上廁所總是往遠的那一頭去(教學樓的格局是中間,兩邊各有一個樓梯,兩邊樓梯旁邊也就是走廊兩端各有一個廁所)雖然楚湘她們教室在走廊盡頭靠著廁所,她還是會到另一邊的廁所去,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某天路過某班級,從窗戶瞥到某人正與一女生談笑風生。楚同學微酸:是他女朋友嗎?可能只是同學,那女生身材挺好的,披肩長發(fā),不知道長什么樣,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女生。楚同學為此思索消沉了幾天。某天宿舍只有李同學和楚同學的時候,看見楚同學又帶這耳機聽歌,眼睛目視一處良久。李同學小心的問:“湘湘你怎么了,這幾天怎么不怎么說話,老是聽歌發(fā)呆?!?p>  “沒事,學習壓力有點大。”

  “哦,你不要太著急,慢慢來,咱們才高一嘛,對了你圍巾織好了嗎”

  “嗯,快了?!?p>  “好織嗎?我看我們班好多女生都在織,好像挺有意思的,我也想試試?!?p>  “挺簡單的,你要是想織,到時候我跟久久教你。”

  “好勒,我這個禮拜去買?!?p>  “嗯”

  楚同學嘆了一口氣,自己怎么這么沒出息,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呢,況且說不定只是同班同學,就在這想這么多。想著拿起mp3,換了手歡快的歌,這歌可真有夏天的感覺啊,楚同學邊聽邊想。

  李同學行動派周末果然去買了圍巾,一買回來就纏這個楚同學和何同學叫她們教她,不過可能她確實不太擅長手工,進度相當的慢。于是“上進”的李同學把圍巾帶到教室去了,下課織。高人同學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嘖嘖道:“我說你們女生可真閑,不務正業(yè),玩物喪志,悲哀?。 闭f完還故作痛惜的長嘆一聲。見沒人搭理他,又繼續(xù)說:“你學學你同桌,下課就看書,你看看你,還玩這種東西?!边€是沒人搭理他,他還是繼續(xù):“你走火入魔?說話都聽不見,喂……”

  楚同學關上課本:“其實我在宿舍也織來著,你不要說了,估計她覺得你挺煩的,不想理你?!?p>  “我煩嗎?”

  “你說呢?高人同學真誠跟你說下,男生還是話少比較招女孩子喜歡”

  “難道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劉夏這樣的?”說完郁悶的看著劉同學。

  劉同學郁悶無辜的回看了高人同學一眼。

  楚同學真誠補刀:“是的。”

  劉同學突然低下頭去,高人同學郁卒。

  幾天后,突感周圍格外安靜的,有點不太適應。轉頭問后面正趴桌上發(fā)呆的高人同學:“你最近怎么不犯賤,嘮叨了?”楚同學在旁邊暗笑,高人同學內心“?”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我一直這樣?!崩钔瑢W做了個怪異的表情,表示不可置信:“難道們以前認識了個假的你,又發(fā)什么神經?”高人同學再次郁卒,索性放棄了:“沒事,你圍巾織完了?”李同學頗有成就感的說:“嗯吶”

  “喲,這么開心,給哪個情郎織的呀?”

  “不能我自己戴嗎?辛辛苦苦為什么給別人?”邏輯滿分。

  高人同學又詞窮了。

  圍巾織好了,何同學打算給男朋友一個驚喜,在某個傍晚站在男朋友回宿舍的必經之地等他。結果看到男朋友跟一個女生狀態(tài)親昵卿卿我我迎面走來,男生先是一愣,立即遠離了旁邊的女生。那個女生不知道什么情況還疑惑的問怎么了。男生不說話,看著何同學,張口想說什么卻因為旁邊女生在沒能說什么。何同學看到這樣的情況,很想憤怒的沖上去質問他們,甚至想打他一巴掌,但是她的理智不允許她這么做,只是冷冷的看了男生一眼,當著他的面把圍巾扔到垃圾桶,然后站定在他面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們分手了?!闭Z畢便轉身就走。旁邊的女生炸了質問男生:“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分手,你們什么關系……”沒等她說完,男生甩開她,追上去想要跟何念久解釋:念念,你聽我說……”“沒什么好說的,就這樣吧?!?p>  “我會跟她分手的,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那是你的事,隨便?!闭f完就看似若無其事的甩開男生走了。

  晚上下了晚自習回到宿舍,何念久跟室友說了事情大概,三人皆萬分憤慨,大罵渣男并詛咒一番解氣后小心的詢問何同學:“久久,你沒事吧。你不要難過,以后會有更好的”

  “怎么可能不難過,我初戀呢?!闭f完低聲抽泣一會“放心吧,我沒事,一個渣男而已,洗洗睡吧?!?p>  其余幾人見狀也沒說什么,沉默的洗完澡躺在床上。熄燈后,楚同學爬到何同學床上:“我怕冷,今天一起睡吧?!焙瓮瑢W聲音低沉:“嗯?!膘o默了一會,楚湘察覺旁邊的人在微微顫抖低泣,知道她要強,也不會輕易就放下,也沒有勸慰。一言不發(fā),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輕拍以示安慰。何同學第二天并無異狀,只是此后一段時間格外沉默。

  在這之后的某個中午,楚湘的沉默也到來了。中午下課鈴響后,楚湘四人一起去食堂食堂吃飯,擁擠嘈雜的食堂,此刻無比熱鬧,到處人聲鼎沸,李幼施早早挑好菜品,占了位置,隔著嘈雜擁擠的人群對她們招手大喊:“這里,這里!”幾人端著飯菜,快步走過去坐下。楊環(huán)先吃了一口飯,看看周圍密集的座位都被坐滿:“還好施施給我們占了位置,不然都沒地方坐了?!焙瓮瑢W也慶幸:“不然得端回宿舍吃,這大冷天的,到宿舍,飯菜都涼了?!背瑢W笑笑表示贊同。李同學吃了一口菜,看了看這清湯寡水的菜,大嘆:“啊,好想我媽做的菜,學校的菜太難吃了,少油少鹽還少肉?!闭f完又吃了一大口。楊同學哈哈大笑:“難吃你不也吃的這么香嘛。”李同學吞下嘴里的飯菜:“只是生理需求,沒辦法,餓啊?!比艘黄鹦π?,沒再說話專心吃飯。楚同學吃飯賊快,每次吃完都得等她們好幾分鐘,百無聊賴,四處看看這嘈雜卻熱鬧生機勃勃的人群,環(huán)顧食堂四周,突然目光凝在一處不動了。楚同學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可以說是她養(yǎng)成了一種習慣,總是在人群尋找,而后練就了一項技能,總是一眼就能看到想找的身影,這個身影會在楚湘拖延幾分鐘放學在走廊,樓梯看到,會在楚湘晚自習提前去教室在操場籃球場看到,有時也會是課后偶爾放松站在走廊遠眺時看到。而現在,楚湘也一眼看到了,旁邊還有一個女生,至于是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個楚湘就不知道了,二人眉眼帶笑的說這什么話,時不時相視一笑,甚至像在相擁,儼然是一對情侶。楚湘這一刻感覺自己突然被這個嘈雜的人群隔開,世界一片安靜,只有她們三個人,而她是個旁觀者,心里萬分嫉恨,卻又因沒有理由嫉恨而感到無力。直到室友吃完飯叫她,她才又回到嘈雜的人群中,目光卻仍忍不住看向那處?!翱词裁茨?,走啦?!敝钡嚼钣资┌阉?,她才收回灼熱的目光。

  到了晚上熄燈后躺在床上,楚湘又感覺到了那種嫉恨,同時又唾棄自己。就像無意間窺到了別人的寶藏,卻因寶藏真正的主人突然出現而憤恨以后都看不到寶藏,可是啊,那本來是別人的,不屬于自己,覬覦別人的東西是可恥的,可是人總是有貪念的。楚湘輾轉難眠,為自己覬覦別人的東西感可恥,也為發(fā)覺還是放不下而憎恨自己,同時也為自己還沒來的及開始萌芽就消亡的愛情難過,不對不是愛情,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是一廂情愿的單戀,楚湘最后想了想,我不會打擾他們的,我就只是看看他而已,以后會少看一點,也會少想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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