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劍(四)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出門打架。平日里叫你練功總是推三阻四,陽奉陰違,今天若不是嚴公子他們在,你就要吃虧了?!?p> 回到家迎接陳女俠的就是陳昭疾風驟雨般的教育。
陳昭雖是兄長卻操著老父親的心,他爹聽說小妹在酒樓打架,非但不想著教育,還急忙去找家里的工匠商量給她制一條更好的鞭子,令他著實無奈。
凌斐笑著給楠楠解圍,說她身手矯健,夸她使鞭子的模樣英姿颯爽。
陳楠楠想著凌斐真是人美心善的女主,感激地朝她眨巴眨巴眼睛。
陳昭拿妹妹沒法子,擺擺手走了,臨走前給了蕭杭之一封信,說是云想山莊寄來的,剛到。
蕭杭之也不避人,拆開后快速讀了信,臉色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師兄,可是莊里出事了?”凌斐擔心地問道。
陳楠楠頗有眼色地說有事先走,給他們交流的空間。
“陳小姐無須回避?!笔捄贾D了頓說,“師父來信說觀云劍丟了,在八月初十?!?p> “也太巧了吧,這與林前輩的死有無關聯(lián)?”打著觀云劍主意的人不少,但云想山莊劍客如云,那劍又一直放在師父身邊,怎可能輕易失竊!再者,觀云劍出自林遠之手,劍丟了,人也沒了,這不禁讓凌斐心生疑竇。
“現(xiàn)在還不好說,師父先自查了一番,信是八月十四寄來的,應是快馬傳遞才會三日就到。兩地相隔遙遙,師父應還不知林遠前輩已死”蕭杭之又語氣低沉道“山下莊子的人回稟說那幾日見過一個劍客穿著黑衣,眉心有紅痣,腰間一把短劍,那劍的劍鞘是黑底紅紋。”
“池弋!”聞人衍驚詫地喊出那個名字。
陳楠楠記得這個名字,池弋是書中主角團的勁敵之一。此人行蹤詭譎,劍招狠辣,本是江湖上最大殺手組織月閣的成員,不知為何從月閣退出,江湖傳言他進了乾元教做了右護法,自此更是臭名昭著。
原書里林遠之死的調(diào)查,主角一行并未參與,最后不了了之。嚴越雖被懷疑,但林家并沒有證據(jù),卓平江也寫信前來告知觀云劍失竊一事,四人急忙趕回山莊。
蕭杭之摩挲這手里的信紙說道“還無法確定就是他偷的。但他的出現(xiàn)說明乾元魔教或許要對我云想山莊動手,山莊可能處于危局之中。師父交代求劍之事若無進展,我們需盡快趕回山莊?!?p> “你們?nèi)羰羌敝s路,府上還有幾匹快馬。但是劍?!绷珠獡鷳n著任務,試探地說道。
蕭杭之沉吟片刻,“阿越就留在蘄州,繼續(xù)調(diào)查林遠前輩的死吧。”
師父的意思是全員返回,但他心疼嚴越。嚴越只靠一把竹劍是無法在江湖上立足的,這些年也有不少人暗地里議論他,沒有用劍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阿越以后的路只會越來越艱難。云想山莊以劍立本,對其他武功并沒有很深的了解,談何傳授,所以在云想山莊阿越只有一條路可走。師父……師父對弟子嚴苛,又能包容不能使劍的阿越到幾時?嚴越必須盡早求到一柄劍,否則他很有可能提早獨自一人面對江湖險惡。
他看看聞人衍傻乎乎的臉,“阿衍也留下來吧,和你師兄一起調(diào)查,也增長些閱歷。還要麻煩陳小姐?!标愰χ鴳暋?p> 凌斐點點頭,贊成這個安排,莊里顯然不太平,師父可能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在信里交代,讓阿越和阿衍暫時遠離這些紛爭也是好的。
聞人衍難得下山一趟,自然不想早早回去,但是山上又出事了,一時十分糾結,“可是師父會同意嗎……”
凌斐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衍放心吧,師父那兒我和大師兄會解釋的?!?p> 嚴越默認了這個安排,只緊緊地握著那把竹劍。
他其實沒有那么差,即使不能……不能用劍,他也可以幫上忙。可一旦他露出真面目,大師兄他們會如何看待自己,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邊了。
蕭杭之他倆急著趕路,交代了師弟們幾句,拜別陳老爺,騎著兩匹快馬,向南疾馳而去。
兩人走后,嚴越晚膳也不吃,徑自回到了房間。
聞人衍倒是沒心沒肺,和陳楠楠一起吃完飯,還端了一碟桂花糕到了嚴越的房間。
“師兄,你嘗嘗,可好吃了。楠楠姐讓我給你帶的,她說大師兄和師姐走了你不開心,吃點好吃的就開心了?!?p> 嚴越冷著臉趕聞人衍回房間。
之后他聞著桂花糕的甜香味覺得很是鬧心,之前就看她對大師兄十分殷勤,現(xiàn)在那嬌小姐又想耍什么花樣,示好?
之前桑水河畔,他確實不想搭救她。這人脾氣驕縱,他們救她之后要送她歸家,她竟絲毫不領情,如此忘恩之人,浸于桑水中也不錯,哪料這人水性不錯,他故意晚下水,她竟還有氣。
算了,此番若是能進劍冢,就和她兩清吧。
第二日陳楠楠來找嚴越,看到桌上那碟絲毫未動的桂花糕,還樂呵呵地搭話,“嚴公子不喜歡桂花糕嗎?我家的廚子做糕點可拿手了。你不喜歡吃這個還有馬蹄糕、燕窩糕、棗泥糕、銀絲卷……”
聽著嬌小姐在一旁報菜名,嚴越只覺十分聒噪。這人一天一個樣,昨日罵人時牙尖嘴利,揮起鞭子來心狠手辣,今日又成了話癆,真是麻煩。
低聲催促她,“陳小姐今天不是要帶我們?nèi)コ抢锊樘较??再不出發(fā),都要到晌午了?!?p> “對啊!”陳楠楠脆聲應道,“阿衍已經(jīng)到門口等我們了,咱們快走吧。早去早回,還能回府吃晚膳?!?p> 阿衍,她已經(jīng)和師弟這么熟稔了。也是,師弟本來就是個自來熟,給個甜棗就當人家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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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城里轉悠了一上午也沒什么收獲,城中到處都是求劍的生面孔,要說特別的劍也不見蹤影。
陳楠楠餓的受不了,拿出早晨包起來的桃酥餅,輕咬一口說道:“城中都走遍了,我已經(jīng)讓家里的掌柜幫我們留意了,下午我們?nèi)コ墙伎纯窗??!?p> 聞人衍盯著她手中酥餅,只覺腹中空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就見她遞了一塊給自己,立時就高興起來。
陳楠楠又遞給嚴越一塊,“嚴公子吃酥餅嗎,可香了?!?p> 嚴越轉頭看她,只見她又咧著嘴傻樂,嘴唇上沾了一點酥餅的碎屑,這饞鬼吃的挺香。
“不用?!痹捯魟偮?,手中就被塞了一塊,他錯愕地看向陳楠楠。
“吃嘛,這比桂花糕還好吃。我都聽見你五臟廟的不滿了?!闭f著,就聽見嚴越肚子咕咕的響。
嚴越頓覺尷尬,俊臉微紅,捏著那酥餅,轉身闊步走開。
陳楠楠看他臉紅了,呆了一下,十八歲的大佬原來會臉紅啊。
一陣驚奇后又擔心他惱羞成怒,小跑上去說道:“咱們不去城外了,回家吃午飯吧,我又想到一個找線索的地方?!?p> 嚴越冷著臉不理他,聞人衍倒是頗為捧場,“哪兒?。俊?p> 陳楠楠晃了晃腦袋,“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