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已經(jīng)和關(guān)因打了三天的交道了,對于他的脾性多少了解些,自然知道他不是那種會懼怕他人威脅之人。
相反的,敢于威脅關(guān)因的人,也不會得到什么好下場。
任苒可不愿意自己人和關(guān)因起沖突,不管是哪一方受到傷害,都是她不愿意見到的。
要知道,說到底他們都是自己人。
只不過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暫時認不出自己人罷了。
可她這個清醒的明白者,卻不能任由事態(tài)變得惡劣下去。
所以,她決定先轉(zhuǎn)移關(guān)因的怒火,“二哥,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們,那你也不在乎那個北極了嗎?”
關(guān)因瞇了下眼,眼中有寒意襲向任苒,“你什么意思?”
任苒撅了下嘴,“沒什么,如果二哥覺得抱不動我,想要將我扔下來,那我就去找北極好了,我相信他會很樂意。”
“你……你這個女人,接近我們究竟是什么目的?”關(guān)因恨不得掐死她。
任苒故作深沉地說:“目的嗎?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我再告訴你?!?p> 關(guān)因咬牙切齒地看著任苒,“很好。”
任苒趴在關(guān)因胸前,毫無羞澀之意,她大大方方地對何勇說:“何師傅,你先去處理車子的事吧,我這里你不用擔心。三天后,我自己會回去,到時再聯(lián)系你?!?p> 聞言,何勇有些躑躅,“小姐……”
任苒知道何勇在擔心什么,“有二哥在,沒人能傷害到我。叔公若是問責于你,我自會為你說話,你盡管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p> “多謝小姐。”何勇不敢過問任苒的私事,就算心里再好奇“二哥”的由來,他也不敢多問一句。
何勇臨走前,客客氣氣地對關(guān)因說:“這位先生,希望你能好生照顧我家小姐,我們家里人都會感激不盡的?!?p> 聞言,關(guān)因一句“誰稀罕你們家的感激”差點就脫口而出,直到何勇開車離去,他也沒有說出口。
錢唐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關(guān)因抱著任苒,有些驚訝,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在錢唐看來,他家關(guān)總自從遇見任苒之后,從前很多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都在慢慢實現(xiàn)。
錢唐發(fā)了會兒呆,被關(guān)因低吼了一聲,“你神游夠了沒有,還不下來開車門?!?p> 聞言,錢唐以最快地速度下車,并替關(guān)因打開后車門。
車門一打開,關(guān)因就粗魯?shù)貙⑷诬廴舆M后座。
任苒也不同他計較,見他就要關(guān)上車門,連忙阻止,“一起坐后面嘛?!?p> 關(guān)因連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給她,把車門重重一關(guān),自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任苒身子往前傾,撒嬌一般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脾氣還這么大,可真是任性啊?!?p> 任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形容他。
錢唐聽了任苒的話,心里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臉上勉強維持的表情都快僵硬了。
關(guān)因揉了揉眉心,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理她就好了。
錢唐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后,一臉正經(jīng)地問道:“關(guān)總,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公司還是……”
錢唐還未說完,關(guān)因就陰著臉說:“去哪里,去精神病院?!?p> “???”錢唐長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什么好,心里卻也知道任苒又把關(guān)因給惹怒了。
一般情況下,當關(guān)因生氣了,最好的方法就是離他遠一點,如果避無可避的話,也要保持沉默,不然大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危險。
沉默的環(huán)境下,錢唐心知不適合繼續(xù)追問了,只好按照關(guān)因平日里的習慣,將車開往安靜些的郊區(qū),兜風散心。
離開了關(guān)因的懷抱,任苒獨自一個人坐在后座上,腦子里的某一根神經(jīng)緊了緊,頭疼開始發(fā)作,雖然才剛開始,只是最輕微的疼痛,但任苒被頭疼折磨怕了,再輕微的痛覺,也會讓她心慌。
為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能不停地找話說。
所以,她一聽關(guān)因說“去瘋?cè)嗽骸钡脑?,即使心里知道那話是故意說出來氣她的,也不生氣,反而故意問他,“關(guān)總,有朋友住在瘋?cè)嗽???p> 任苒的話剛說完,錢唐就暗叫一聲“糟糕”,同時也佩服任苒作死的勇氣,怎么那么敢說敢做啊。
關(guān)因眼梢一挑,“你朋友才住在瘋?cè)嗽骸!?p> 任苒笑嘻嘻地說:“你和錢唐也是我的朋友啊?!?p> 她那話,無疑是在變著說他們兩個就是她住在瘋?cè)嗽旱呐笥选?p> 關(guān)因眉心一緊,“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丟下車?!?p> “你又不是沒丟過,深更半夜我都不怕,何況青天白日?!比诬巯肫鹱蛞贡凰釉诨臎龅穆愤呉皇隆?p> 關(guān)因語帶威脅,“你不怕被丟在路邊,把你送進瘋?cè)嗽?,也不怕嗎??p> 可惜他碰到的是任苒,十生十世的人世輪回她都不怕,又怎么會怕關(guān)因輕飄飄的幾句話。
所以,她只是平靜地反問他,“二哥,你可真狠心。就算我乖乖進去了,你就不怕我進去后亂說話?又或者出來后,去了你不想我出現(xiàn)的地方,那你不是很頭疼?”
關(guān)因難得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卻是冷冰冰的,“你究竟仗著什么本事,敢一次又一次地這么和我說話?”
她眼睛眨了不眨,只是盯著他漆黑的眼睛,柔情無限地說:“我有什么可憑仗的?只是前生命好,遇到了你,我愛你,也盼著你能喜歡上我的那一天啊。”
錢唐恨不得自己此刻沒有耳朵,因為任苒實在太敢說了,好歹他也在,又不是透明人,如此直截了當?shù)谋戆祝牭乃计痣u皮疙瘩了。
關(guān)因的眉頭皺的不能再皺了,“我覺得你就算不是神經(jīng)病,大概離瘋了也是不遠,早些吃藥治療吧?!?p> 任苒贊同地點著頭,“我確實是需要吃藥了,只是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能治我的藥了?!?p> 忽然,她嘆息了一聲,有些傷感又慶幸地說:“你才是我的藥,止痛藥,唯一的藥。所以,我怎么能離開你呢,自然是要賴著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