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天氣,喜怒無常,每一天總有變化,卻都是大同小異,主要以陰沉和晴朗居多。
然而近來幾天卻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某一天晚上有人目睹了一道光芒從天而降沖散了天空中的烏云,這種東西比起說是天氣不如用現象來形容反而更加準確吧,于是出現了這樣的謠言,說那是上帝賜予人類的神跡,給予人類希望的贈禮。
有人說是世界末日的預兆,還有人說是從其他星球來的天外來客,本身是一個十分無趣且毫無依據的傳言,卻因為那天晚上奇異的現象以及多家電臺及報刊媒體的報道被穿得沸沸揚揚,以致于眼下這件事成了倫敦眾多閑人過客茶前飯后的一大談資。
然而說到底,這一系列種種猜測不過是無關者的主觀臆測罷了,一個毫無科學可言的話題,誰都可以發(fā)揮想象力,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且不負一點責任。
然而這一切評論在通曉真相的人眼里只是個滑稽的笑話罷了。
此刻,在倫敦最為著名的大英圖書館中,就有一名老人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品味紅茶一邊看著報紙,他那故作深沉的臉上始終不斷的忍耐著想要發(fā)笑的心情,即使如此也時有幾分細若游絲般的笑聲從那監(jiān)禁不嚴的嘴中泄漏出來。
過了一會,他似乎是看完了手中的報紙,將它隨手丟在了桌子上。
“恐怖分子的襲擊、科學院的研究、上帝的恩賜、天外來客……這件事真是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啊。”
“這難道不是你的錯嗎?居然連傳送地點都沒有規(guī)定,告訴別人‘隨意亂跑’什么的。”
站在一旁的白發(fā)男人說著,臉上露出了指責的表情。
眼前這個男人身著紅袍,身材健碩,皮膚上透著古銅色,一副剛從海水浴場回來的樣子。那古怪的裝束華麗到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穿著,給旁人一種演時代劇的錯覺,讓人怎么看都不覺得他像是一個現代人。
“那不是我的錯吧,本來境界隧道就不是由我操縱的,別忘了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Servant,我只是用了Class Card來模仿而已,再加上時間匆忙,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說到底,既然你也是Servant為什么你不去開啟境界隧道?”
“你這是在推卸責任嗎?混賬老頭。能開啟境界隧道的只有Caster職介的Servant而已,我可是Archer,你見過可以操控時空魔術的騎士嗎?”
聽到這句話,魔道元帥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欸?騎士嗎?確實我沒有見過能操控時空魔術的騎士,但是同樣的我也沒見過可以使用固有結界的騎士?!?p> 說著,老人聳了聳肩端起桌上的紅茶,將臉埋入了芳香之中。
“嗯,真是完美的紅茶,看來時隔這么多年,你泡茶的水平還是沒有退步嘛?!?p> 對于魔道元帥的夸獎,紅衣男子露出了一副十分不坦率的樣子說道:
“你倒是完全被時間擊垮了,短短幾十年的時間讓你的腦袋變得這么遲鈍了啊,忘了嗎?我可是Servant,是已死之人。時間這樣的概念早已不適用于我?!?p> 對于紅衣男人的言語攻擊,修拜因奧古無謂的笑了起來。
“什么嘛,對于三十年不見的Master就是這種態(tài)度嗎?真是讓我傷心啊?!?p> 說完十分夸張的抹起了眼淚,然而眼角半天都沒有一滴淚水。
“閉嘴,臭老頭,你是我Master這件事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請訂正為前·Master?!?p> “是是?!?p> 老人十分無奈的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浮夸的表情。他一邊十分夸張的吸了一口紅茶,一邊撇過眼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紅衣男人,然后繼續(xù)說道:
“比起這個,似乎有人在境界隧道中動了手腳,看來那邊似乎也要變得暗潮洶涌了呢,你要怎么辦?不列顛尼亞的王?”
對于魔道元帥的發(fā)言,紅衣男人視而不見一般的走開了。
“喂喂,等等,別無視我?!?p> 男人完全無視老人的挽留,徑直走到了門口。
這個時候,魔道元帥一改剛才調侃的語調,用嚴肅的聲音說道:
“你要過去嗎?”
“當然?!?p> 男人頭也不回的答到,看起來仿佛是敷衍一般。
然而在完全掩上門扉之前……
“啊,對了,別再用那個名號叫我了,我不干那種事很多年了?!?p> 像是開玩笑一般,男人撇下話語,然后輕快的消失了,耳邊殘留的只剩下沉穩(wěn)的腳步聲以及……剛才殘存的話語。
老人咀嚼了半天,一邊搖動轉椅將視線放向窗外,一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剛才還說時間對你完全沒有意義,唉呀哎呀,真是個矛盾的男人?!?p> 就這樣,嘲諷著不在場的人。
醒來后,身處于一個熟悉的山丘上。
眼前矗立的一座帶有凹槽的石臺,那是夢中出現過的場景。
“這里是……”
士郎捂著暈沉沉的腦袋,用單手支撐著身體慢慢的坐了起來。
“醒了嗎?雜種?!?p> 在他的不遠處,一個身著金甲的男人一邊俯視下面的風景,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他那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讓人從心底感到一股由衷的厭惡感。
放開視線,眼下在這里的只有自己和吉爾伽美什而已,不免有些奇怪。
“Archer……?我們這是在哪?遠坂她們呢?”
“不知道,可能是由于之前的震動沖散了吧。”
“震動……?”
發(fā)生了什么?
仔細的回想,然而記憶卻殘缺不全。
一直到進入境界隧道之前的事情還記得……
“在那之后,在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反復質問自己的記憶,得到的卻是如同劃壞的膠片一般少頭缺尾的殘片。
“可惡,想不起來?!?p> “看起來似乎是有人打算暗算我們呢,有趣。”
英雄王無視坐在一旁的士郎,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樣自言自語了起來。
“嘛,那種事情怎樣都好,總之先要想辦法和遠坂她們合流?!?p> 士郎說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磥硪驗閯偛诺臎_擊,使得頭部還有點暈沉沉的感覺。
他抬起頭環(huán)顧了一周,然后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首先,要先搞清楚這里是哪?”
“那么……就問一問那邊的老不死好了?!?p> 吉爾伽美什說著,將視線轉向了衛(wèi)宮士郎的身后。
樹葉……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仿佛笑聲一般。
大概是由于頭腦還有些暈沉,所以導致士郎的思維慢了半拍。
當他回過頭的時候,有一個人就坐在剛才的石臺之上。
然后在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士郎喊出聲來。
“梅林?”
對于少年的呼喚,男人露出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好久不見啊,你還能記得我真是令我感到無比的榮幸,那邊的大人也是,沒記錯的話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吧?!?p> 對于梅林的寒暄,吉爾伽美什卻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
“哼~你出來該不會只是說這種廢話的吧,有什么事?”
對于梅林的出現,Archer拿出一副有話直說的態(tài)度。
“唉呀哎呀,不愧是英雄王,觀察力的確敏銳?!?p> 梅林嘆了口氣然后抬起頭,在那臉上露出一副旁人無法理解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有什么含義一樣。
兩人的態(tài)度似乎不像是第一次遇到的人,這一點在士郎看來十分奇怪,所以忍不住問道:
“你們兩個之前有見過面嗎?”
“欸,之前有過一面之緣,那個時候承蒙英雄王手下留情,我這行將就木的老人才沒死。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p> 梅林一邊笑著,一邊說出莫名其妙的話,那輕松的語氣,就仿佛是在談論他人的事情一般。
然而不等士郎繼續(xù)發(fā)問,梅林就搶先一步發(fā)話。
“但是這一次我要找的不是英雄王您……”
魔術師說著,將身體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年。
然后用十分鄭重的語氣說道:
“我要找的是你——衛(wèi)宮士郎?!?p> 那眉宇之間,絲毫沒有剛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