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瞬間露出滿臉幸福的笑容,“小麗!”
他把電話放在桌面上,摁下了擴音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白哥,大太陽的天,咱媽又下地干活了,我勸都勸不動?!?p> “她干啥去呀?”
“她說田地不能荒著,荒著時間長了就不好耕地了,今天又去照料那幾畝烤煙?!?p> “烤煙啊?”
農(nóng)村家里種過烤煙的都知道,這種經(jīng)濟作物費時費力,卻又是很多農(nóng)村家庭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
白衣非上學的各項費用,基本上都是老母親種烤煙賺來的辛苦錢。
人老了,身體越發(fā)不好,卻無法停止每年習慣的勞作。
努力的證明自己還能干。
生怕停下來,就再也動不了了。
他沒辦法阻攔母親的生活習慣,只是叮囑道:“你讓她戴帽子,多帶點水。”
“吃完午飯,我一會兒要跟她一起去的,你放心吧?!?p> “真是多虧有你在。”
“白哥,你什么時候放假回家呀?”
“剛開學沒多久,得到過年才能放假回去了。”
“哦,我在家等你!”
掛了電話,白衣非看著手機屏幕自動鎖屏,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
電話那頭是一個叫做陳雅麗的農(nóng)村姑娘,淳樸、肯干活,而且很會照顧人。
他比陳雅麗大了一輪,年初在家的時候認識的,兩人相處很自然。
他早已經(jīng)想好了,等今年放寒假的時候,就帶著她去當?shù)孛裾诸I(lǐng)證結(jié)婚。
可是對于未來居住地的選擇,卻讓他陷入了兩難。
不知為何,剛才飯后散步,許信的一些話,不由自主的在耳邊響起。
他拿起手機,找到了嚴鵬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衣非!”嚴鵬對白衣非的稱呼很親切,語氣也帶著驚喜。
“學長,打擾到你沒?”
“哪有什么打擾不打擾,隨時都可以來電話?!?p> “今天許信回學校了,我跟他聊了好久。”
電話那頭,嚴鵬沒想到白衣非打電話過來居然是專門說許信這個學弟,“怎么樣,是不是對他的身份變化感到非常吃驚?”
“是的,我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不見,再次見到這個學生,讓我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p> “沒那么夸張吧?!?p> “以前我都沒發(fā)現(xiàn)許信這么能折騰,班級里三十多位學生,他各個方面都不冒頭,沒想到出去實習幾個月,整個人都變了。”
“他這個人,敢闖敢干,比我年輕時候可有沖勁多了。我估計啊,比你年輕的時候更有夢想!”
“我在他那個年紀,天天就悶頭看書準備考研,哪有什么夢想?!?p> “你是對他的身份存疑,還是發(fā)現(xiàn)了哪方面的問題,想要跟我確認一下信息嗎?”
“還真是。不瞞學長,今天許信直接開口邀請我去給他打工,讓我去當那個什么礦業(yè)公司的總經(jīng)理。我是想問一下學長,他那個礦業(yè)公司的情況?!?p> 電話里,傳來嚴鵬的笑聲。
“書中礦業(yè)公司正在申請一個金礦采礦權(quán),已經(jīng)審批通過了,正在公示階段,你在網(wǎng)上可以查得到的。
既然你打這個電話,想必你是在認真考慮許信的邀請。
我實話跟你講吧,書中礦業(yè)公司沒錢沒人,可以說除了那個采礦權(quán)有一定的價值,其他地方一無是處?!?p> “那真是一窮二白啊?!?p> “至于許信這個人怎么樣,你是他的老師,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他?!?p> “好的,多謝學長。”
“什么時候回家?我最近下鄉(xiāng)回來,淘到了一罐純天然的鋅硒茶,絕對上等佳品,有空來我這里坐坐,品茶!”
“一定要給我留點!”
掛了電話,白衣非一身輕松,看著面前屏幕上未完成的論文,卻沒有動筆的意思。
……
許信當天就訂了第二天回家的高鐵票,傍晚踢了一場小場足球之后,請三位舍友吃了一頓飯。
坐上長途高鐵回到家里,已是晚上。
老媽正趴在客廳茶幾上,為第二天的課程做準備。老爸估計還在糧坪礦區(qū)五礦段奮戰(zhàn),那里離不開他。
“不上課了?”馮媛愛很詫異,因為許信只去了幾天學校。
“大四了,沒什么課程。”
“冰箱里還有點菜,我?guī)湍銦嵋幌???p> “好,餓死了,午飯和晚飯都沒吃,就吃了一點餅干。”
等到許信洗澡出來,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jīng)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
許信端起一碗飯就狼吞虎咽,吃得很撒歡。
馮媛愛坐在餐桌另一邊,幸福的看著,“新家那邊通風了好一段時間了,我想等你爸有空回來,咱們就搬過去。”
“好啊。”許信滿嘴飯菜,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
“到時候我們就把趙甜妮一家喊過來,在新家熱熱鬧鬧吃一頓飯?!?p> “好!”
一夜無夢的睡眠,早上起來精神抖擻。
跟老媽說要用車,許信就開車直奔糧坪礦區(qū)五礦段。
好幾天過去了,不知道第二個鉆孔打下去,到底是什么結(jié)果。
沒有親眼看一看巖心,實在是放心不下。
到礦山指揮部,下了車,就看到好幾個技術(shù)員在項目部門口到處閑逛,甚至在外面入口處還有人把守。
一副嚴陣以待的氛圍。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莫非又碰上糟糕的情況?
他掏出手機,一邊快速的翻找著老爸的號碼,一邊快步走進了項目部。
許恒強和江業(yè)虎正趴在會議桌上,對著面前的工程布置圖商量著什么。
聽到腳步聲,許恒強抬頭看到許信,黑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你來了?”
許信湊到他們面前,看著桌上的工程布置圖。
“老許,我認為就在第三條勘探線這里,打一個深孔下去。想要確認是否有第三層陡山沱組,必須早點做決策?!?p> 江業(yè)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當中,甚至都抬頭看一眼新進來的人。
“淺孔還沒打完,哪有直接上深孔的道理。”許恒強卻是搖頭。
“不可能把第三條勘探線布置的鉆孔打完了,后面又來補一個鉆孔,這工作量就重復浪費了,說不過去啊。”
“實在不行,咱們就在東北面去打,反正那里肯定是要打深孔的,多加深幾百米,福磷集團那邊不會反對。”
“你這個說法我不贊同,萬一下面真的還有第三層陡山沱組,而且磷塊巖見礦品位不錯,后面的勘探線,鉆孔深度肯定都要加深,這樣才能徹底摸清背斜部分?!?p> “這事我們決定不了,畢竟打鉆的錢不是我們出,得福磷集團的人來做決策。”
“花錢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江業(yè)虎搖頭晃腦,全情投入,指著工程布置圖繼續(xù)抒發(fā)己見:“上部的轉(zhuǎn)折端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位置,可下部的轉(zhuǎn)折端目前還沒辦法確定,是否需要向更東北面去設(shè)計更多勘探線,還說不清楚啊。”
“是的,如果倒轉(zhuǎn)褶皺涉及的區(qū)域越大,那么磷礦層就越寬廣,對我們越是有利?!?p> “現(xiàn)在的問題,咱必須要摸清地下到底有幾層可采礦層,這樣才能因地制宜,制定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等羅啟發(fā)過來吧,看看他們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