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車之后她直接換了衣服,將那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袍拖了下來,頭套和頭冠的簪子都能感覺戳到她的頭皮了,感覺自己整個頭皮都被緊張的張力著,取下來之后,還是有些疼的。
換上了她自己的衣服,感覺倒是一身輕松的。
“先去公司一趟吧,工作室那邊還有點事情,弄完再回去吧?!?p> Evelyn說著這話,反正靳熙言是沒有說什么,默認了吧。
一路上車內都挺安靜的,Evelyn敲擊鍵盤的聲音也很輕,熙言好不容易瞇一會,去公司也是談一下余昭昭那場大秀的事情,畢竟把阮紫凝的位置資源置換給了喬薇兒,新人再一次出席,還是要關心一些的。
資源置換了之后,怕是阮紫凝公司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盛星策劃部大樓這邊要比另一棟樓安靜很多,喬薇兒正在工作室的辦公室等著了,Evelyn和賀成樽正要去談,熙言卻一個人懶懶散散的走到最后,絲毫沒有要進辦公室的意思。
不是不舒服,只是不想。
一個人在大樓閑逛,也是挺無聊的。
Evelyn也沒有多管,一進門就談起來了跟金映明說的事情。
余昭昭的大秀,靳熙言的咖位足夠,但喬薇兒畢竟是新人,阮紫凝也是在娛樂圈這么多年了,身價地位都要比她高,資源置換要是一環(huán)之差,營銷化可就有話說了。
更何況,新人是最扛不住通稿“擊殺”了!
“金映明答應?”
賀成樽看了合同的內容之后,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阮紫凝也是曾經(jīng)拿過獎的演員,就算是一開始簽錯了經(jīng)紀公司,不能明哲保身,她自己的地位也還是在哪里的。
喬薇兒之前出的“笑話”,真的是讓業(yè)內同行都不怎么敢找她。
“答應,畢竟巍然的名聲,不是那么好聽,他招商一直下不來,總需要個抬咖的人。”
“你用熙言給他抬咖?”
“那起碼也是大開的位置,大閉的合作人員還在考慮。不重要,她走大開就不僅僅是抬咖了,她自己的社會地位也會提升,不是么!”
Evelyn其實有一個很好的點,不管出于什么樣的心,最后談下來的事情都會在社會層面替靳熙言考慮。
關于那些細節(jié)問題她都會避重就輕,但這樣做的話,的確不是怎么讓所有人都能理解。
比如現(xiàn)在......
“他們要置換什么。”
“《卿本攝心》在星言網(wǎng)獲獎,華藝獎的最佳男主角?!?p> “拍都還沒開始拍,他們倒是著急的很。星言網(wǎng)頒獎晚會通常都是七月份左右,華藝獎八月份。這都快九月了,拍攝、后期剪輯、推送、招商、上星,來得及么......金映明還真是想的太長遠了?!?p> 一部劇拍攝起碼四個月拍攝,后期制作,推送上星招商等一系列的東西,再加上播放時間,明年六月份,真的來得及么!
就算靳熙言全心全意不做小動作,時間未必來得及了。
“他們想要的,應該只是熙言安心的拍攝?!?p> 也就是說,拍攝期間,最好不要有任何的事情。
也知道靳熙言的任性是出了名的,要是提前不把這些東西都講明白說清楚,真的影響這部戲的走向了。
“那得看她了。”
賀成樽的眼神落在玻璃門外的熙言,看著她閑逛的樣子,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任性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卻是抑制不住的。
有些東西,其實是一種習慣了。
靳熙言坐在外面的大沙發(fā)上,一只手捂著額頭,冷汗直戳戳的從她頭發(fā)上往下冒,看這樣子應該是有點感冒了。
醉了酒,又吹了那么久鼓風機,也的確......
正當她扶著頭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溫柔的聲音。
“喝點熱水吧?!?p> 微微抬頭,看到了那個人送來的一杯熱水,看到那個人的手,其實還是可以猜到是誰的。
她一臉詫異的抬頭望著眼前的人——
紀淮織手中拿著一沓文件和一個筆記本,另一只手便送過來他剛剛倒得熱水。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接過紀淮織遞過來的水,眼神卻絲毫沒有從他身上挪開。
心中除了熟悉感,更多的是疑惑和理智,她當初也是這樣選擇原諒的,次數(shù)多得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慢慢慢慢,真的很磨好感。
“你怎么在這?!?p> 眨眼的瞬間便轉換了眼神中的意思,從懷念慢慢變得冷漠,隱藏自己總還是需要的。
“我是策劃部的人,我一般都在這邊,今天原本休息的,總監(jiān)說臨時有急事,所以就過來了?!?p> “策劃部跟編輯部隔得遠,平時找女朋友,應該很麻煩吧。”
諷刺!
紀淮織應該聽的出來的諷刺!
如果她是林姜,的確是會這樣諷刺紀淮織和季沐怡的,可盡管她想放下四年前的事情,可每每當再一次見到所謂的“熟人”之后,心里的那種奇怪感覺總是消弭不掉。
憑什么?
憑什么自己要陪那些人玩了那么久?
因為她的單純與包含?因為她好說話、因為她......
紀淮織哽噎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聽季沐怡一直跟我提起林姜的事情,不知道你跟她,又是什么關系呢?”
真正的“林姜”就坐在他的面前,就看看他怎么說了。
愛過與沒愛過?
騙過與沒騙過?
現(xiàn)在說出來,一切都晚了。
“林姜,她應該是我最忘不掉的人吧。”紀淮織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摯的帶著感情的,他對林姜,或許真的有過后悔的意思吧。
畢竟一條性命的賠付,誰都負不起。
“都死了這么久了,你還不忘啊?!?p> “那你呢?”
原本諷刺紀淮織的眼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變了,是自己刻意的太明顯了?都問出這樣的話來了,還陪著自己聊了呢么久?
她抬眼,朝著紀淮織笑笑,溫柔的眼神里其實包含著當初的天真。
并沒有任何情感的參雜,她回應的,是最真實的笑容。
那個第一次,第一次見到他的笑容。
八年了,他還記得嗎?
正當兩個人對視的時候,Evelyn突然從辦公室出來,叫了一聲:
“Serena!”
算是提醒吧。
也只是一瞬間,突然從那樣的感覺當中抽離出來,熙言微微的咳嗽了起來,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賀成樽也出來叫紀淮織到辦公室里去,很顯然想把他們兩個人的交談拆開。
在紀淮織進去之后,喬薇兒和Evelyn才走了過來。
“你到底要我跟你提醒多少次?!?p> “見一面,說句話,談談事兒,沒什么吧。他遲早都會知道,太刻意了,偽裝起來也是麻煩?!?p> 癱軟的狀態(tài)坐在沙發(fā)上,等著Evelyn的句句“數(shù)落”。
“那你也不用次次都見一面說說話吧。紀淮織如是,季沐怡也是這樣?!你是不是想公司開除他們了。”
“隨意啊,反正他們的人生與我而言,沒太大關系。”
換了之前,或許心軟。
但是現(xiàn)在,卻不一定。
“不管有意無意,我都已經(jīng)談了,她也不蠢,這么簡單的暗示也聽得懂......我就是要讓他日日愧疚,當初怎么對我的,就得好好的給我記清楚了!”
凌厲鋒芒的眼神可不是說說笑笑的,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其實也沒什么怕的。
這四年算是她偷來的時光,她回來想要的,一直都是一個解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