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到底是誰?
在王爵主教親自率領(lǐng)代表團抵達河谷左岸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周二的下午。
盡管瓢潑大雨已經(jīng)停歇,但烏云依然彌補在眾人的頭頂。這里是澤拉坦純潔的靈魂和邪神“韋瑟”纏斗的主戰(zhàn)場。
同行的除了小雅、星空外,還有圣圭薩勒審判團的幾位審判者。
“從這張地圖,很難看出公爵現(xiàn)在的駐地。”看著1112版本的河谷左岸地圖,王爵主教皺著眉頭。
1112年,公爵常駐于普拉福特城,這里是河谷左岸地區(qū)僅有的大城市。然而,普拉福特城已經(jīng)陷落十余年了,沒有人知道公爵搬到了哪里,甚至沒人知道公爵是否還活著。
“其實周五晚上在根夫城,他沒有出現(xiàn)在教堂里,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了?!眴坛筷刂赋?,“既然他是賽維爾境內(nèi)唯一一個公爵,那他應(yīng)該也明白,他是很可能被提名為下一任賽維爾藩王的?!?p> “確實?!蓖蹙糁鹘厅c頭認可道,“如果他和微風谷侯爵競爭王位,即便沒有意外出現(xiàn),微風谷侯爵也很難競爭過他?!?p> “但他還是沒有來,而是任由王位空置的情況發(fā)生?!眴坛筷厣钌畹貒@了口氣,“無論如何,這都不符合常理?!?p> “所以,孩子,你懷疑公爵死了?”王爵主教反問道。
“沒法排除這種可能……”喬晨曦指著地圖上希約河畔的三處城堡,“這幾處城堡,建造在1112年之前,應(yīng)當是控制在圣光信徒的手中的。如果其中沒有公爵的身影,那恐怕可以宣布他的死亡了。”
沿著希約河向上游而去的道路,喬晨曦在這兩周就已經(jīng)走了好幾次了。但逆水行舟、沿著希約河一點一點地向上游挪動,喬晨曦還是第一次。
雖然比起四分五裂的吉斯林地區(qū),上賽維爾至少有一個能夠號令全局的中心——根夫城,但這里恐怕算是被遺忘的荒涼之地。
破碎的地形、陰沉的氣候,恐怕就算賽維爾政通人和,這里也并不是一個適合人們經(jīng)營或者居住的場所。
河谷左岸地區(qū),只有一種靠譜的經(jīng)濟來源——藥材。由于整個侯爵領(lǐng)都不太平,所以藥材的種植集中在要塞或城堡附近。如果能在侯爵領(lǐng)附近找到藥材的種植場所,這至少說明了這個地區(qū)還沒有廢棄。
然而,三處城堡中的兩處已經(jīng)廢棄,所有的木質(zhì)建筑都已經(jīng)腐朽損壞,藥材田也已經(jīng)全部拋荒,這些場景令人唏噓不已。
一行人劃船向上的過程中,一路無言。
終于,在第三座城堡附近,眾人發(fā)現(xiàn)了有人活動的氣息。
百里香種植在希約河的河畔,從河堤一路延伸到近處的一處城堡。城堡的規(guī)模遠不如喬晨曦的家——勒蓬城堡,但至少比喬晨曦攻下的幾座要塞要大一些。
王爵主教站在最前面,他敲開了城堡的大門。
“恭迎王爵主教光臨?!笨吹酵蹙糁鹘毯团赃叾酥惥S爾王冠的喬晨曦,開門的隨從趕緊跪下,并補充了一句,“愿圣光照耀王爵主教和他的使團成員們?!?p> “讓公爵殿下出來見我!”王爵主教在說話的時候,確實有疑似王霸之氣。
“公爵殿下……不方便見人?!彪S從微微欠身道。
“有什么事情,會讓他連賽維爾的王都不方便見?”王爵主教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散發(fā)著喬晨曦從未見過的威嚴,“我給他五分鐘的時間!”
“明白,現(xiàn)在我就傳話給他?!彪S從一溜煙跑進了院中。
“王爵主教大人,我覺得必有蹊蹺。如果有危險,我們一定會全力保護您的?!眴坛筷匾Ьo牙關(guān)。
幾分鐘后,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人,撐著拐杖朝門口走來。
“沒有主動前來拜見王爵主教大人,在下罪該萬死?!?p> 來人將拐杖丟在地上,咳嗽了兩聲,跪倒在門口。
“您可是南賽維爾河谷公爵殿下?”喬晨曦問道。
“正是,團長大人?!笨匆妴坛筷氐你@石權(quán)杖,公爵也認出了喬晨曦的身份。
“審判團在你的領(lǐng)地作戰(zhàn),為何不派遣力量支援?”王爵主教詰問道。
“呃……”公爵將頭深深地低下,“王爵主教大人,如您所見,公國實在沒有可支援的力量了?!?p> “那您至少……”喬晨曦脫口而出,王爵主教趕緊抬手阻止。
“王爵主教大人,我沒有能力守護南賽維爾河谷公國。如果您愿意,您完全可以任意地處置我。”公爵的聲音似乎有些生無可戀。
王爵主教朝著喬晨曦使了個臉色,喬晨曦立馬心領(lǐng)神會,她將王冠交到王爵主教的手上,然后變身為六翼天使,飛到空中。
另外幾名審判者也飛到了比她低一點的位置。
“哪怕是審判你,也可以嗎?”王爵主教面容嚴肅,聲如洪鐘。
“我海因里?!ゑT·贊科,一生以來對不起領(lǐng)地上的人民,對不起我的先人,甚至有可能對不起圣光信仰,”公爵依舊跪在地上,但他卻沒有對王爵主教服軟,“但我絕對沒有對不起教會,對不起你們?!?p> 喬晨曦明白,對他的勸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舉起權(quán)杖,準備釋放“審判之光”的術(shù)式。
“等一下?!蓖蹙糁鹘淘俅紊焓肿柚梗肮?,既然你認為你沒有完全沒有對不起教會,那你完全可以在上周五到根夫教堂。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頂王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你的頭上,而我應(yīng)該在你面前跪下?!?p> “都無所謂了,都過去了?!惫舻幕卮鹚坪躞H頭不對馬嘴,“戰(zhàn)神回來了,一切的圣光信徒都要在戰(zhàn)神的面前被撕裂。我已經(jīng)做到了一切,王爵主教大人。”
“你這叫做到了一切?”王爵主教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把從領(lǐng)子把公爵提了起來,“你的征召兵呢?你的騎士呢?你的父親造的那些要塞,全部拱手讓給圣光信徒了?”
“這些都無所謂了。無論他們有沒有那些要塞,都無法阻止他們召喚戰(zhàn)神?!惫粢荒槦o所謂的樣子。
“你不是路德維希。”喬晨曦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從空中降下來,用權(quán)杖指著這個自稱為“公爵”的人,“路德維希是第一任公爵的兒子,而公爵和前任藩王的年齡相仿。你如此老態(tài)龍鐘,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