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具體的人數(shù),主要分布在那些區(qū)域,有幾個元老,幾個長老,幾個統(tǒng)領(lǐng),現(xiàn)狀,仇家,敵對者……雖然魯子奇和司將再次聊了一會,但因為他現(xiàn)在身份太低的緣故,幾乎不能知道什么。
“你現(xiàn)在只是加入了本宗旗,算不上是正式的成員?!彼緦⒄f著,又道,“陰山城這里不會有事,無論是州軍,還是鎮(zhèn)國軍、水師,他們誰都不會擅自攻擊擁有幾十萬居民的陰山城。這里的人手已經(jīng)足夠,所以——”
司將看著魯子奇,起身走向身后的柜臺,片刻后拿著一把鐵剪刀,剪段前面一截燈芯粗棉線,燈光就漸漸熄滅了。
司將打開門,看著外面清晨的天際線,道:“蠻州南部頻發(fā)澇災(zāi),楚江各個分流多有泛濫。捏造個災(zāi)民身份不會受到懷疑,進入門派的門檻也容易圓說,等到蠻州的州立會武,屆時會有幾個宗門擠入一流門派之列?!?p> 魯子奇離座,躬身朝司將拜道:“您是安排我到蠻州去?”
“部下,諭令是強制執(zhí)行的,不容拒絕,你做好準備吧。蠻州、勇州近鄰?fù)庾迥?,民風彪悍,最是接近武林的氛圍。每天都有棄尸荒野的事發(fā)生,兇手無跡找尋。不少基層成員突然失蹤,情報缺失嚴重,而且那是朝天塔旗的總部,兩宗旗略有不合。你此去要小心行事,我現(xiàn)在姑且是你的上司?!?p> “嗯?!濒斪悠婷鏌o表情的點頭。
司將反身瞥見了,有點惱怒,道:“你這張臉讓我見了很不爽耶,雖然知道是訓教營的原因?!闭f完走到魯子奇的面前,在面部瞧了瞧,道,“你因為長期不調(diào)動面部肌肉、神經(jīng),都快形成一個病癥了。我給你施針刺激一下穴道試試?!?p> 魯子奇看到司將從懷中取出一個針線包,攤開,就看見一排細針的針尾,圓針、毫針、三棱針等,長短不一,都是銀白色,在昏暗中冒著光暈。
“閉上眼睛?!?p> 魯子奇依言,片刻之后感覺到微弱的呼吸聲,面部各處傳來輕微的刺痛,隨后頗為冰涼的東西抵著皮膚揉壓。
好一會兒才結(jié)束,魯子奇猜測有四五刻鐘的樣子。耳邊聽到司將說了一句“今日下午,在城主府府門前會面,準備好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彼@才睜開眼,看到司將的背影消失在門框一邊。
魯子奇緩了一會兒,方才擠出一個笑容,直覺面部各處傳來僵硬的輕微阻礙。他便拿著包裹回走,在府宅他選擇的住處門口看到一個食盒提籃。
在心里默默向常來的那個送飯女仆道謝,魯子奇提著提籃推開院門。
早飯過后,魯子奇把四式無名槍法接連演練了三遍,歇息下來坐到一個小板凳打開包裹,取出最上面一本武籍手抄本翻開。
四合指。
四合指原為六合指,是六合門的鎮(zhèn)派武學之一,曾被正道聯(lián)盟的武師宗師評為上乘五品。因武學的學成較為苛刻,因此門人稀少,而且還是師徒親授口傳的教學法。以至于最后斷了傳承。
六合指,六合者為宇,指代天地四方,有上、下、左、右、前、后六個對應(yīng)的招式,其中最后的上、下對應(yīng)的招式失傳,余下四個招式,故更名為四合指,后六合門資金不周,宣布解散時,本武學以六百兩黃金轉(zhuǎn)售給正道同盟。
這個紙冊上把生澀奧妙的原文去除,按照個人修習心得簡練寫名了要旨,這四合指是一門重出招的武學,只有攻法沒有守法,另外手指作為主體,比之拳腳受限嚴重。
誠實點說,魯子奇是比較貪心的,在這個世道,多一份武力自?;蛘呱鞆堈x,何樂而不為。
為了避免這些紙冊的遺失,魯子奇得到后第一反應(yīng)是背誦,雖然上面附有體勢圖,對照著練上幾十遍就差不多了。
等將四合指練個小成,此后就是每天堅持修煉個幾十幾百次拱實,一點一點前進就是。期間把另外三門陸續(xù)修煉上。
雜而不精不可取,通常來講這話沒說錯,魯子奇所知,一主修多輔佐是大部分武林中人的選擇,但魯子奇雖然不是多自傲,他現(xiàn)在擁有的這些,不論是新得到的四合指這幾門,還是殘缺的四式槍術(shù),一品下乘的無神相功,都擔不起主修這個分量,別提有多年根基的大路貨武學拒馬橫練、旋風刀、格斗拳之流了。
至少也得是上乘武學吧!更別說煉體的外功和煉氣的內(nèi)功了,旁門也要會幾手,至少三腳貓程度是不行的。不然對付一些嘍啰還行,碰上有些根底的年輕俠客,估計也是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魯子奇司將上司交代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要去蠻州開始身為暗子的工作,魯子奇在下午就開始收拾行李。
雖然有些在意陰山城這里的后續(xù),自己所屬的宗旗啊,城外扎營駐守的軍隊啊,或可能趕來的朱州門派中人啊,在外歷練、周游到此、尋常不顯山露水的武林前輩后輩啊,混雜成一團,最后誰失意誰得意,魯子奇有些想知道。
然后是松林鎮(zhèn)的石子鏢局,時隔五年多,當初依依不舍的分別情形還歷歷在目,武功不好,地方雖然離陰山城近,但也所處偏僻,然后維持一個小鏢局糊口,往來的多是平頭百姓,雖然他們也許曾有志向,可現(xiàn)在形況如此,那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啰。
在訓教營的禁書邪說不是白聽那些年的,所受的拷打折磨也不是白挨一輪的。相比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魯子奇不僅年齡長了五歲,他的意志、他的信念、他的堅守,同樣也長了那么多歲,甚至還要更多。
拷打折磨過后,魯子奇并沒有變得對痛覺遲鈍,并沒有對不合理麻木,雖然訓教營對魯子奇的不看重,對待起來一張一弛,每當快要破碎了就收手,快要完整了就出手,反倒似是在磨練。
禁書邪說過后,魯子奇并沒有受這些聽起來邏輯自洽的思想洗禮、蠱惑,也沒有變得停滯思考,變得漠然不問,在他因此得到大量學識的同時,還有了看書的這個愛好。
訓教營合乎訓教營的稱呼,只不過方法之嚴苛在中成以上,但對于受到冷落的學生而言,就是一場涅槃,一場重生,一場脫胎換骨,一場財富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