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叫喚參雜了太多的情緒,從一開始的恐慌,到中間的不適應(yīng)停頓,再到后面的不確定。洛安南不知道顧淺究竟是不是她,也不知道顧淺受的傷究竟有多嚴(yán)重,他現(xiàn)在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抱著顧淺不知所措。
還是終于睡醒的小怪從‘會議堂’跑出來,顧淺才微微有了意識。
“師祖師祖!”
“在呢!在呢!”
小怪跑到顧淺面前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都是傷,小爪爪拉扯著顧淺衣袖擔(dān)心的問道:“師祖,你怎么變成這樣,誰傷了你了?是不是那大魔王?”
顧淺聞言輕笑了聲,但好像扯到傷口又吃痛了下,才安慰小怪道:“呵,撕~小怪啊,師祖沒事,只是沒力氣,你托師祖回竹苑?!?p> “嗯?!?p> 小怪正要搬顧淺這才發(fā)現(xiàn)顧淺被一男子抱著,在看顧淺又昏睡了過去,頓時顯出自己巨大的身軀對著洛安南齜牙厲吼。
洛安南對此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的抬起手指放在嘴邊作了個‘噓’的動作,然后將顧淺抱起放在自己背上,小怪本想拖著咬著顧淺,不讓洛安南背,但又不怕顧淺傷勢加重,最后變回原樣,咬著洛安南的腿不放。
洛安南也不惱,眉頭微皺,硬是將顧淺背著來到竹苑深處的圣池上游,將她放進去半躺好,并在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些藍色粉末在池水里。
小怪見狀放開了洛安南的腿,起身咬向洛安南的手,這次洛安南穩(wěn)準(zhǔn)狠的抓住了小怪,只是那虎口處還是被咬了一口。
“你這小崽崽,還真不是一般的護主??!嗯!”
洛安南一邊甩了甩被咬破的手一邊說道。
被抓住后脖子的小怪壓根將洛安南的話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壓根就沒注意他話語里的柔色,還張牙舞爪的妄圖再在洛安南身上抓出幾道傷痕,嘴里還不停叫道:
“你這個壞家伙,對我?guī)熥孀隽耸裁??有本事你放開我,咋們一決勝負(fù),嗷嗚!”
此時的小怪真是恨極了洛安南,一是它誤以為洛安南將顧淺打成重傷,二是洛安南不但揪住自己且封印了它的妖力還在它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好在嘴巴還是能說話的,所以小怪一直在齜牙咧嘴的威脅著洛安南說道。
聽著小怪的話,洛安南并沒有生氣,只是看著手上和腳上的上傷眉頭皺了皺。抬眸看向池水里的顧淺,只見她身上的傷正在快速恢復(fù)著,氣色也好了不少,眼里這才有著明顯的放松。
將手上的小怪以拋物線的形式甩出來密林,并下了結(jié)界,說道:“你就在外面守著就行!”
說完不管外面的小怪如何焦躁,自顧自的進入圣池水中泡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顧淺才悠悠轉(zhuǎn)醒,看到周圍熟悉的景象還以為小怪也懂事了還知道將自己放進圣池里養(yǎng)傷,想到它也許會因為自己渾身是血給嚇到,(上次就因為顧淺在它面前重傷,導(dǎo)致后來黏了她好久)正欲起身去找小怪安慰它幾句時,目光就被下邊池水里的男子吸引過去。
圣池:無盡山獨有的池水,形狀呈橢圓形,分為上下兩游,上游為一小圓臺,背靠無盡山大瀑布,與下游之間橫隔一大石塊。
圣池的面積卻只有普通溫池那般大小,不過深度可直達無盡山山底,傳聞無論再重的傷只要在這里泡上一泡都能痊愈,有著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功效。
早年顧淺顯它太深便在池水里放了許多各色各樣的玉石和石塊,隨著大瀑布和池水的沖擊,石塊如今已變得光滑,有些地方還可以坐著,躺著且不會被池水淹過腦袋瓜。
洛安南是脫掉衣服進入池水中泡的,由于是半躺著,所以顧淺目光掃過來時,他的上半身一覽無余的納入顧淺眼里。
看著那健碩的胸肌和那時不時出現(xiàn)的腹肌,顧淺不禁咽了咽口水,腦海中也有了想摸一摸的想法。
隨著目光上移,顧淺的就沒停止過咽口水,麥色的皮膚看著光滑細膩,那散落在肩膀邊的墨發(fā)隨意的搭著,臉上的水珠順著發(fā)線落入胸膛順勢滑落,顧淺承認(rèn)她有些心動了。
當(dāng)男人俊美的面孔進入顧淺的眼簾時,顧淺的心跳的更快了,直接就從上游瞬移到男子面前給他來了個地咚。
早在顧淺目光掃過來,洛安南就以察覺,只是他真沒想到顧淺會如此不知禮數(shù)的耍流氓,才會被她按了個措手不及。
“你要干嘛?”
洛安南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顧淺臉上已經(jīng)褪去心動的紅云,早在認(rèn)出洛安南那瞬間換上了嚴(yán)肅的神情,冷聲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說實話洛安南被問到這是有點懵的,他眼神在兩人姿勢上快速掃了一下,并在內(nèi)心吐槽了句:我真是好奇你究竟是個什么人,以這種曖昧的姿勢還能說出如此不符合場景的話來。
顧淺的氣息又逼近了些,洛安南不知為何心里的老鹿開始蹦跶了,呼吸也有點粗重,別開眼回道:“你先起來!”
聽完這句話顧淺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姿勢是多么的讓人浮想聯(lián)翩,趕緊起身離洛安南幾米遠,剛剛她是太心急了,一時沒注意什么姿勢不姿勢的。
顧淺起身后,洛安南干咳了聲道:“你先出去!”
“嗯???”
顧淺聽言有點疑惑也有點氣,咋事還那么多呢?
當(dāng)看到洛安南那紅透了的耳根,顧淺才發(fā)現(xiàn)洛安南好像沒穿衣服,難怪剛才她覺得今日的石頭異常的光滑。
隨著顧淺的目光投射過來,洛安南的臉也有了紅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那么放松的就脫了衣服泡池水,宛如自己家一般。
顧淺看到洛安南那害羞臉紅的模樣,流氓心思又起了,猥瑣的笑容瞬間出現(xiàn)在臉上,那眼神也變成了不懷好意,賤兮兮的道:“為何要我出去???難不成你……”
后面的話顧淺沒說出來,只是那越來越近的距離告訴了洛安南,顧淺想干嘛!連忙打了個大水花過去,并迅速的起身上岸穿好衣服。
顧淺還沒摸到人呢,就被水花濺了一臉,擦去臉上的水珠睜眼望去,洛安南已經(jīng)穿好衣服走出了密林。
“哼!小氣鬼,摸都不讓摸!”
顧淺嘀咕著也上了岸,并用靈力烘干了身上的水氣,不過頭發(fā)依舊是披散著的。
出來看著頭發(fā)還掛著水珠的洛安南已經(jīng)悠哉的坐在石桌上,并還很自覺的倒著自己的茶水喝著。
看到這顧淺氣一下就上來了,直接沖過去奪過洛安南手中的茶杯重重甩在桌上,并將腳踏在石凳上,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揪著洛安南衣領(lǐng)兇神惡煞道:
“說,你為啥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你怎么會對這里這么熟悉?你又是怎么進入圣池里的?”
說完顧淺又看了眼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她很清晰的記得自己今日并未泡過茶,而且還設(shè)下結(jié)界,那圣池那邊更是沒有自己驗證允許是不可能進入的,就算有人挾持被自己認(rèn)可進入的,那也是會被結(jié)界打出去的。
此時的洛安南已沒了剛剛到害羞,神智清明,面無表情的看著顧淺,淡淡說了句討打的話:“你猜?”
“我猜你個大頭鬼!”
氣的顧淺就想將他甩出去,可無論怎么用力洛安南都絲毫未動,這時一直趴在密林外的小怪忽然出現(xiàn),直沖洛安南。
“嗷嗚”
隨后,小怪就在顧淺驚訝的目光中被洛安南隨手一揮控制在了半空中。
顧淺見狀神情更加嚴(yán)肅了,眼神犀利的看著洛安南:“你以前來過這是不是?”
洛安南卻答非所問道:“怎么不見夜桉棱,我這次來就是來找他的!”順便看下你!
這最后一句洛安南沒說出來,但看了顧淺幾眼,顧淺沒發(fā)現(xiàn)洛安南的眼神,在聽到‘桉凌’這兩個字讓顧淺既陌生又熟悉,大腦突然“咣當(dāng)”一聲,呢喃道:“夜桉棱?”
“對?。∫硅窭?!怎么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忘了?”
洛安南開玩笑道。
讓他沒想到的是顧淺真就忘了!
夜桉棱,夜桉棱,夜桉棱是誰?
顧淺突然覺得頭有點痛,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又被生生壓了回去,這一拉一扯讓顧淺覺得自己的腦袋像被棒槌擊打一般,一下一下的。
看到顧淺突然變化的模樣,洛安南神情立刻嚴(yán)肅,起身抓住顧淺的手問道:“你怎么了?”
顧淺已經(jīng)疼的說不出話了,冷汗不停的往外冒嘴里不停重復(fù)著:“是誰?夜桉棱是誰?究竟是誰?”
洛安南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的難看,一個手刀打在顧淺后頸上,順勢接過來暈倒的顧淺。滲人的眼神看向小怪,正拼命逃脫的小怪后背打了冷顫。
睡夢中的顧淺看到一個歲大的小孩追著自己叫娘親,可始終看不清他的樣子,只知道是個男孩。后來畫面一轉(zhuǎn),顧淺又夢見自己被鹿溟掐著脖子說要殺死自己。
嚇的她立馬從夢中驚醒,回眸就看見洛安南端著飯碗進來。
“想著你快醒了,我給你煮了碗粥。”洛安南道。
驚魂未定的顧淺直到洛安南將粥喂在自己嘴邊才回過神,喝下口粥道:“洛安南,你做我徒弟吧!”
“鐺”
勺子失去控制回到了碗中還發(fā)出了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大聲。
“洛安南,你做我徒弟吧!”
“做我徒弟吧!”
“當(dāng)我徒弟吧!”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徒弟了,不能反悔喲!”
顧淺說完后,洛安南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另一個聲音,說的也是同樣的話,這幾句話就一直在洛安南腦海中不斷重放,手中的勺子也脫離控制掉回碗里,后來兩道不同的聲音交替循環(huán)后不久驟然重疊,最后盡全都變成了顧淺的聲音。
見洛安南許久未答話,顧淺疑惑地歪著頭輕喚了幾聲:“洛安南?”
“洛安南?”
“洛安南!”
顧淺抬手在洛安南眼前晃了晃,試探的喚了兩聲見沒應(yīng),將音量提高了幾分喊道。
與此同時洛安南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一個女孩的聲音:“洛安南!”
語氣也是如顧淺這般,讓他不禁晃了神將顧淺與腦海中女孩的身影重疊,一時分不清誰是誰,本能的輕聲細語應(yīng)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