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把它給我
來到那個診室,看見洪艷紫仍倒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眼角處還殘留著淚痕。
但此時的她的呼吸平穩(wěn),面部表情也和來之前大不一樣,顯然她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
突發(fā)性精神病就是這樣,突然發(fā)病,也會突然恢復。
當然,恢復的過程需要醫(yī)師的正確引導,反過來一旦跑偏,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甚至這輩子也無法回到正常狀態(tài)。
這就是為什么,程培軒不敢輕易下手的主要原因。
洪艷紫現(xiàn)在應該是剛剛被打了鎮(zhèn)靜劑,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診室里除了她以外,并沒有第二個人,也包括那個盧教授。
程培軒覺得奇怪,他退了一步,看看門外面,走廊里除了陶燃他們以外,并沒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你來了?!?p> 這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程培軒回過頭,看見盧教授正晃動著消瘦的身軀,像根麻桿似的走出了里面的洗手間。
盡管盧教授仍是瘦得皮包骨頭,可他那總是居高臨下,威嚴霸道的氣勢,依舊未減半分,讓站在門口的程培軒都有些心虛了:“哦,盧教授,您好……”
“好個屁!”
盧教授在桌子上抽出了一張紙巾,仔仔細細的擦著手,頭也不抬的說:“你小子把我坑成那樣兒,我能好得了嗎?”
程培軒苦笑,心里話,我怎么就坑你了?不就是沒給你當學生嗎?這華醫(yī)大每年的學生有千千萬,還撥拉不出一個比我好的么?干嘛非得在我這根繩上吊死?
這話也只是在心里嘟囔嘟囔,程培軒可沒敢跟盧教授明明白白的說,他怕說了以后,這屋里剛少了一個精神病,又得多出來一個。
“對不起,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那么做?!?p> 程培軒關好了門,躬身向盧教授行了個禮。
盧教授一擺手,板著臉,表情嚴肅的反問道:“我說過是你的錯了嗎?”
這話把程培軒給弄糊涂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接這個話茬,只好干站在那兒,對著眼前這個神人傻傻的發(fā)呆。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p> 盧教授坐了下來,和程培軒隔著辦公桌,讓人感覺就像是老師在辦公室里訓斥學生。
“你,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那個NS99是醫(yī)學上的奇跡,如果從這個上論,我不僅沒有資格做你的導師,相反我給你當學生,是我盧某人的榮幸!”
“盧教授,您可千萬別這么說?!?p> 聽了這話,程培軒嚇得都快麻爪了:“您這是在折殺我么?”
“放什么狗臭屁?我閑的???沒事兒在這跟你逗悶子?”
盧教授罵完了一句,語氣又變得和緩了:“我還知道,你為什么要走,也是因為NS99,對吧?”
程培軒點了點頭。
“你是個好樣的!做人做事不忘本,一直牢記著根在哪里,知道該怎樣做個醫(yī)者?!?p> 盧教授說到這里,唏噓了一聲,又搖頭道:“我活了六七十年,終歸齊還沒有你這個年輕人活得明白,慚愧啊慚愧?!?p> 盧教授越是這么說,程培軒越覺得不得勁兒,真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也比現(xiàn)在這么紅頭脹臉的讓人捧殺強。
“這個……那什么……盧教授,”程培軒抹著額頭上的汗,吭哧癟肚的苦笑著道:“咱能別這么說話么?我真不像您說的那么好。何況現(xiàn)在我還啥都沒做呢……”
“你有這個想法就挺好。”盧教授雙眼泛著精亮的光芒,大手一揮說道:“而且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財力,完全可以把這個事做好?,F(xiàn)在你沒做,我猜你是覺得時機還沒成熟,你是想厚積薄發(fā),一步一步的來。我說的對吧?”
程培軒敢說不對嗎?那不成心找罵呢嗎?
“對,對,盧教授說的對?!?p> 程培軒剛剛說完這句話,他身后的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撞開了。
程培軒和盧教授都嚇了一跳,同時向門口看去,沒想到,門口站著的人卻是那位朱教授,朱成龍。
“老朱,你來干嘛?”
盧教授一看是朱成龍,不禁有些奇怪。
這個朱成龍和盧教授研究的學科不同,做人做事的品位也大相徑庭,彼此之間也就算個點頭之交,老死不相往來,今個兒他怎么有空跑這里來了?
朱成龍不搭盧教授的話,聳著肩,雙目陰冷的看向程培軒,緩緩的伸出手說:“把它給我,它是我的,你把它給我!”
顯然朱成龍要的,正是程培軒手里的那個飲料瓶,那個大熊貓給他的“E課題”。
程培軒挑了挑眉梢,不由得笑道:“朱教授,您不會是腦子有毛病了吧?這瓶飲料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我剛剛都喝過了一口了,你還跟我要,你不嫌我臟?。俊?p> “你別跟我裝傻!”
朱成龍又走近了一步,那只手幾乎接觸到那瓶飲料了:“它是我的E課題,蘇明已經(jīng)在微信里跟我說了,他把它給了你!”
程培軒這才知道,大熊貓原來是叫蘇明。一想到那個窩里窩囊的人,他就想罵他。
這哥們兒辦的這叫什么事兒?。?p> 本來不都說好了,要把E課題給他嗎?
他為什么又要跟朱教授說?難不成是怕朱教授開了他?
我去,這人也太窩囊了吧?
“你讓蘇明過來,”程培軒把那瓶飲料藏在了身后:“讓他當面跟我說!”
“不,我現(xiàn)在就要,把它給我!”
朱教授一步步的向程培軒靠近,已經(jīng)把他擠到了病床邊:“你要是不給,信不信我讓你出不去這道門!”
盧教授早就看不慣了,氣急敗壞的吼道:“朱成龍,你這是在干什么?誰允許跑我這里來撒野?你給我滾蛋!滾出去!”
沒想到,朱教授比盧教授的嗓門還要大,他指著程培軒吼道:“他拿了我的E課題!我難道就這么放過他?!”
“你胡說八道!”
盧教授上去就給朱成龍一個大耳光:“他再怎么著,也不可能去拿你的狗屁課題,你這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成龍明顯有點懼這個盧教授,那個耳光又來得突兀,頓時把他給打慫了。
可這僅僅只是片刻間的事,朱成龍知道那個E課題意味著什么,無論是誰拿到手,都會財源滾滾,天下?lián)P名。
朱成龍盼著這一天,都快望眼欲穿了,他怎么可能讓E課題,就這么輕易的被別人拿走?
別說是盧教授在這兒,就是眼前站著的是兇神惡煞,他也會不管不顧的沖過去。
“姓程的,你把E課題給我,咱們什么話都好說,不然我今天特么就跟你拼命!”
朱成龍突然像瘋了似的,猛的向程培軒撲了上去。
盧教授本來瘦的像麻桿兒似的,再加上年紀也比朱成龍大了十多歲,根本擋不住這個瘋子,被他撞了一個趔趄,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
那個洪艷紫其實早就被吵醒了,她的腦神經(jīng)剛剛恢復正常,還處于混沌狀態(tài),根本搞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哎呦叫了一聲,埋怨道:“干嘛呀,怎么往人身上坐呀?”
只是房間里亂成了一團,哪還有人顧得上她?
程培軒見朱教授玩橫的,他也不再以禮相待了,先把那個金貴的飲料瓶扔在了床上,然后抬手就給朱成龍一頓耳光,那啪啪啪地打臉聲清脆刺耳,把一旁的盧教授都給看傻了。
“你不是跟我拼命嗎?”程培軒又一腳把朱成龍踹得坐在了地上:“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拼的!”
這會朱成龍已經(jīng)被打成了一張豬臉,喘著粗氣,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等他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又像觸了高壓電似的,雙眼暴凸,渾身顫抖,指著程培軒的身后,聲嘶力竭地喊道:“不,不!”
程培軒被朱成龍這動作弄得發(fā)懵,不由得順著他的手指向后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整顆心差點沒被嚇得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只見病床上的洪艷紫,正仰著脖子,拿著那個空飲料瓶,向嘴里倒著最后一滴液體。
喝完了以后,還吧唧吧唧嘴,表情很疑惑的道:“這是什么飲料啊?怎么這么好喝呀?”
紅紅的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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