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只有一個小巧的身影在林間穿梭著。
說不過大師,長世只能選擇先人一步出發(fā)。
那本書被她緊緊地拽在手里,此刻她心里思緒萬分。
她除了長一失蹤那幾日,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過,有恐懼,有擔(dān)心,更多的是害怕,她怕她找不回紅葉花,王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這樣。就像邵應(yīng)絕也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一樣。
越是害怕,她腳下地動作便是越快,畢竟時間不等人。
地獄大概就是這樣,一片漆黑,無多少色彩,偶爾有一道紅光閃過,只有已死之人驚恐或是不甘的臉,見到便是一驚,便不敢再去靠近。
邵應(yīng)絕靜靜地躺在床上,他想要努力地睜開眼,因為他知道外面有人他要去見,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沉重地雙眼就是睜不開,他只能在這地獄之中奔跑著,就是怎么也跑不出去。
內(nèi)丹在他體內(nèi)熊熊燃燒著,它現(xiàn)在急需精氣,這是它最想蘇醒過來的時刻。
無盡地掙扎使得邵應(yīng)絕額頭之上開始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這可讓一旁的人一喜。
他還能出汗,就代表邵應(yīng)絕還好好的。
可是,另一件事情卻另他們措手不及······長世一早連帶著那本書都不見了。
白棋讓人將整個寺廟的上上下下都找了遍,但是還是找不到長世的身影,這就代表她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了擎天崖。
“這下可糟糕了···”延德用力地捏著眉心說道,“他要是不放過長世怎么辦?”
這擎天崖誰都可以去,唯獨長世不行!
他當(dāng)年已經(jīng)對不起靈溪過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長世冒這個險,哪怕將自己都賠進(jìn)去。
“白棋,你去告訴玄真,我近來想出去云游一趟?!毖拥孪露Q心說道。
“師傅,您是想趕在長世前面?這萬萬不行,這寺中怎可少了您,要去也是我去。”白棋不愿師傅去冒這個險,他明確知道擎天崖的可怕之處。
他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師傅就這樣消失?
“我必定是要去的,白棋你連師傅的話都不聽了?”延德此刻不得不搬出師傅的身份,沒有一個人愿意讓自己的親人朋友去冒險,白棋自然也是這樣的,這一點延德是了解的。
“是,師傅。”
白棋在這點上辯駁不了延德,先應(yīng)聲下來,只能等以后再攔住師傅了。
這些話都被站在房外的冥修聽到了,他本來看了輪回鏡內(nèi)的畫面特地到原尾山來攔著長世的,卻沒想到被人搶先了一步。
到底是誰搶先了一步告訴長世那本書的事情?那本書就連他也是透過輪回鏡才知曉的。冥修本以為是延德說的,可是剛剛聽了他們的談話,他將延德排除,延德一看就是不想讓長世冒險的那個人,所以那個人只能是別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人。
他遲早要將那個人給找出來!
“嘖?!?p> 冥修知道現(xiàn)下不能耽擱,他一定要在長世到達(dá)擎天崖之前攔住她,輪回鏡中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fā)生!
看他們的樣子,長世走了不過一夜,以他的速度很快便能到達(dá),可是難就難在他不知道該怎么阻止長世,他不想讓長世討厭自己。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邵應(yīng)絕給···
這個念頭在冥修腦中一閃而過,但是很快便被他給打消了,因為靈溪肯定不愿意看到他這樣。
他只能攔住長世···或者自己趕在長世前面先上擎天崖···
就這樣思考著,冥修不一會兒便趕上了長世,此刻長世正在溪水邊洗著臉。
連夜的趕路早已使她疲憊不堪,外加上她的法力淺薄,她能趕到這里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長世停下來只是想用清水使自己清醒清醒,好繼續(xù)趕路。
溪水很清澈,就在長世低頭的一瞬間,她便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大叔。
她沒想過大叔為什么不肯救王爺,只是認(rèn)為大叔在醫(yī)術(shù)上不是很精湛而已。因為她不敢往那個地方想,畢竟他是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
“大叔你怎么來了?”
長世說話的語氣明顯淡了點,沒有之前活潑了。
冥修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他想了一路,最好的方法便是一路跟著她,前往擎天崖的必經(jīng)之路便是因果池與無因山交集之處,那里多有幻妖,長世一人定是不行的。
“偶爾路過,便看你一人在這兒,你到這兒來作甚?”冥修說道。
長世站起來理了理剛才打濕地頭發(fā),朝冥修轉(zhuǎn)去,才發(fā)現(xiàn)大叔面下帶有許些憔悴之色,看樣子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我要去···我有點事情。”
長世剛要說出口的話卻不知該告不告訴大叔,于是便說得有些隱瞞,她并沒有把自己要去擎天崖的事情告訴他。
一是怕大叔不會讓自己去,二是怕···
長世停止了自己的思想,她不該把大叔想得那么壞,大叔肯定是會向著自己的,但是會不會幫助王爺就是另一回事了。
冥修知道長世要去作什么,他連長世去擎天崖之后的事情都通過輪回鏡強行窺看了,更何況她現(xiàn)在這點小心思呢?
她才來人界幾十天,就已經(jīng)便了···以前的她哪還會有事情不告訴他?
越想到這里冥修就是越生氣,他氣自己為何一開始不干脆將她困在清幽,即使她會不開心,但至少她會一生平平安安的。
這就夠了。
冥修輕輕一揮,將長世發(fā)絲上殘留的水珠擦拭了干凈,免得她因為法力低而感染人類才會感染的風(fēng)寒。
“我還有事,長世···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危險找我便好。”冥修說道。
他本來是想跟去的,可是他剛剛透過了她的話就知道,長世她···根本不想自己參與進(jìn)來。
看來只能自己悄悄跟在她身后就好,所以冥修才如此說話。
“好,放心好了大叔,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大叔你不用總是來幫我?!遍L世說的很絕對,因為她是不可能在找到紅葉花之前而找大叔幫忙的。
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少不會有過多的人明知危險而來救她,她自己一個人也能搞定。
就這樣,說完長世便和冥修往兩個方向而走,可是長世卻不知,這一路冥修都跟在她身后,為她清除來打擾她的幻妖。
所以長世這一路都走的順順利利的,絲毫波折都沒有。
長世以為是自己幸運,其實這都是冥修的功勞。
待到魔界之時,長世望著天空漸漸陷入了沉思。
天空中截然不同的色彩并沒有激起長世任何激動的心情,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明的感覺,心漸漸地疼痛了起來。
她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是要繼續(xù)往前走的,可是那種痛楚使她邁不開一步。
這種痛楚仿佛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感受,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出生到現(xiàn)在從沒有來過這里。
“為什么?”
痛的太厲害,長世只能緊緊抓住胸口前的衣服,好使自己減輕一些疼痛帶來的凄苦之情。
忍不住這種感覺,莫名的眼淚從她的眼角開始滾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她腳邊早已沒有任何朝氣的草地之上。
冥修站在的長世不遠(yuǎn)處,看著這片與二十年前別無二致的景色,便懂得了此刻長世為何會駐足于此遲遲不前。
靈溪在自己最后的時候,將自己的全部都給了自己的兩個孩子,長世體內(nèi)現(xiàn)在還依舊存著靈溪的感情,不論悲與喜。
看來當(dāng)年的事情對靈溪留下的傷害不少啊···
冥修想著就在此時運用法術(shù)將長世困在這里,可是就在他準(zhǔn)備出手的這一刻,一陣風(fēng)吹過,長世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眼前。
怎么回事?冥修不解地上前去尋找了一番,無果才知此人法力高超,完全不在他之下,甚至比他高出不知多少。
“嘖。”看來此人就是之前攪亂自己計劃的人。
他到底是誰?為何要管長世的事情?
冥修也來不及多想,就著那陣風(fēng)消失的方向趕去,希望能攔下長世。
······
這是哪里?
像是有一道光圍繞在她的周圍,長世慢慢睜開雙眼,卻看不見有任何光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山洞的樣子。
“這······”
“這里是擎天崖。”
未等長世反應(yīng)過來,一個姑娘的聲音先傳入到長世耳中。
“游煙姑娘!你怎么在這兒?”
長世一見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便將自己的警惕放下了半分。
“有人想要阻止你,我便幫人幫到底,將你先帶到擎天崖。”游煙說道。
長世聽了她的話,詫異地看著游煙,仔細(xì)地想了想自己這一路上遇到的事便明白了。
“游煙姑娘說的可是···冥修?”長世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不方便直說,反正他要是到這擎天崖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得趕緊了?!?p> 游煙走到長世面前,將一把精致的小刀遞到長世手上,“我先走了,注意安全。”
游煙拍了拍長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長世便走了。
長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游煙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身影,根本猜不透她到底是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事情的。
只不過···她還是感謝她的,至少她現(xiàn)在幫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