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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十六章 對不起,原諒我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3077 2020-12-14 07:20:00

  黃昏,濟民鎮(zhèn)。

  小白還是和往日一樣,吃過了晚飯之后,在濟民鎮(zhèn)上悠閑地逛著。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生活在濟民鎮(zhèn)上,她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她記得從東街的街頭走到西街的巷口需要走多少步,有多少塊磚,其中每一塊磚都爛在了什么地方。

  她甚至記得每一家每一戶屋頂有幾塊瓦。

  文曲跟在小白的身后,慢慢地走著。

  他已經(jīng)陪小白散了很多天的步了,他什么都看不見,但是他知道小白是這個濟民鎮(zhèn)里最特殊的存在。

  天真活潑的小白好似有種極其特殊的力量,能夠讓人安心,能夠讓人心生喜悅。

  每一次他跟小白出來散步,途中小白都會甜甜地喊出他們遇到的每一個人的名字,很是乖巧地行禮——小白行禮的樣子總是很可愛,他能夠感知到小白每次行禮的時候,都是將雙手如同小鳥一樣向后揚起,而后向前鞠躬,她的頭發(fā)倒批下來,讓人忍俊不禁。

  “小白,你見到那么多人都要打招呼,都要行禮,不累的嗎?”文曲問過小白。

  小白瞪著她那雙滿是靈氣的眸子,眨巴著眼,有些困惑:“為什么會累呀?”

  “因為你每天都在重復這樣的事情?!?p>  小白歪著頭,仔細地想了想:“可是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啊?!?p>  文曲啞然,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小白說得好像有道理,但是卻又好像沒那么有道理,至少還不能說服他,讓他覺得每天重復同樣的生活會是一件不無聊,不累的事情。

  但是小白卻依然樂此不疲。

  她依然每天歡快地走在路上,像只無憂無慮的小鳥,蹦跶著,給所有見到她的人帶去歡樂——那些在濟民鎮(zhèn)上奄奄一息,等待著死亡降臨的病人,總是覺得在見到小白之后,會被注入一股生命的活力,早已腐朽的身軀里,總會莫名地生出幾分力量,支撐著他們活下去,活著見到明日的日出。

  也正是因此,那些病人們愈發(fā)喜歡這個帶著生機而來,讓他們能夠看到更多幾分生的希望的少女,哪怕很多時候并不會說話,哪怕很多時候,只是那么看上一眼,卻依然能夠如同置身于春風暖陽之中。

  濟民草廬中的弟子對小白更是熟悉,尤其是那些同為少女的弟子與小白也很是親密,總是能拉著小白絮絮叨叨地說上好久的話,小白也不覺得煩,就那么興致勃勃地聽著,就好像再尋常的嘮叨在她聽來都是這個世上最為好聽的故事。

  一些有些輩分,但是輩分卻還不夠高的長輩對于小白也頗是寵溺,哪怕她并不是濟民草廬的弟子,但是她是在濟民草廬長大的孩子,在醫(yī)術上有著過人的天分,聰慧得讓人想要收為弟子,卻又都沒有自信能夠不耽誤她。

  幾乎所有人都喜歡小白,幾乎所有人都會隨身帶點吃的,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小白的愛好只有一個,那就是吃東西——不管是吃什么,小白總是會露出一副很幸福的表情,讓其他人看了,也會覺得幸福,覺得那就是對帶給他們歡樂的小白的最好的回報。

  小白的每個黃昏都是這么度過的,巡視過整座濟民鎮(zhèn),與沿途見到的每個人甜甜地打了招呼,揉著微微有些漲起來的小肚子,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住處,然后又在水井的轱轆上坐下來。

  小白喜歡坐在水井的轱轆上,手肘撐在膝上托著腮,去看天空——她常常想,如果自己飛到最高空,是不是就不算離開了濟民鎮(zhèn),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一個更開闊的世界。

  她為什么會學小鳥一樣的姿勢奔跑呢,就是因為她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像小鳥一樣能夠飛起來。

  文曲就站在小白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小白聊天。

  小白總是會問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很多問題問得文曲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知道這個少女小小的腦瓜里為什么總會有那些古怪的念頭。

  “娘親和阿軟到底去哪了?!毙“仔÷暤剜洁斓?,娘親和阿軟都離開了整整一天了還沒有回來,娘親以前出門就算再著急也都會跟自己說一聲的,這回怎么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還有阿軟也是,以前阿軟每次離開都會跟自己打招呼,細細地叮囑自己要照顧好自己,這回怎么也什么都不說就走了呢?

  她們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煩了吧?

  小白有些不安,但是她的不安并沒有維持太久。

  因為阿軟踩著月光回來了。

  月光下的阿軟看起來更可愛了,粉嘟嘟的面龐,讓小白想起了嬰兒的臉,她有些忍不住想要戳一戳。

  她從轱轆上跳了下來,歡快地跑到了阿軟的身邊,伸手捏住了阿軟的臉龐,恣意地捏著,發(fā)出了一陣“嘻嘻”的歡快的笑聲來,阿軟的臉真的好軟,再怎么捏都不覺得膩。

  阿軟看向小白的目光之中滿是寵溺,她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小白的頭。

  從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丫頭開始,這個丫頭就喜歡捏自己的臉,喜歡叫自己阿軟,可是自己并不覺得討厭,在別人眼中性情孤僻,暴戾嗜殺的自己唯獨對這個丫頭另眼相看,沒有什么能夠比這個丫頭對自己更重要了。

  “小白。”阿軟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怎么啦阿軟?誰欺負你了嗎?”小白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模樣很是可愛。

  “對不起,原諒我。”

  小白一愣,眼中滿是狐疑。

  阿軟的手拂過了小白的面龐,小白頓時便渾身一軟,倒入了阿軟的懷中。

  阿軟抱起了小白。

  今天,她就要帶小白走出濟民鎮(zhèn),誰敢攔路,她就敢殺誰。

  沒有人能夠阻止她。

  她的壽命已經(jīng)快到盡頭了,她只想在自己死前,能夠完成這最后,也是她唯一的愿望。

  “你要干什么?”

  文曲雖然目盲,但是還是聽到了阿軟的低語,他縱身擋在了阿軟的身前,低聲問道。

  阿軟冷冷地看著文曲,只是一眼,文曲的七竅便浸出了污血來,文曲的身軀忍不住戰(zhàn)栗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似是被千萬把刀同時抵住了身軀一樣,只要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能在身上開出千萬條傷口。

  “滾開?!卑④浺е勒f道,這些日子她和文曲有些接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不討厭文曲這個人,所以她給文曲一個機會,但是僅此一次而已。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到底對小白做了什么?”文曲劍指一并,有劍意凝聚。

  阿軟眼中兇光爆綻,幾乎是同時,文曲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渾身劍意瞬間破裂得支零破碎,整個人倒飛而出,一道清冷殺意毫不遲疑地便向著文曲斬落了下去。

  找死!

  文曲從來沒有想過阿軟的修為會這么高,他感知中的阿軟就是一個尋常的少女,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氣息,所以他一直以為阿軟就是小白的一個玩伴而已。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錯了。

  但是已經(jīng)晚了。

  那一道殺意還沒有落到他的身上,他的渾身毛孔便已經(jīng)開始向外瘋狂地涌出鮮血,臟腑破裂出一道道裂紋——只要那殺意落在他的身上,根本不需要進入他的身體,他都會死在這里。

  “前輩,何苦?”

  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驀地響起,一道璀璨劍虹驟然自大地之下噴涌而出,橫隔在了文曲與那道殺意之間,阻隔住了那道殺意,與此同時,一道道百丈劍意自大地之下不斷翻涌而出,如同盛開的花瓣一樣將這座民居包裹在了劍意之中,圍成了一片劍意的世界。

  那一道道劍意瘋狂地旋轉著,環(huán)繞著,并不主動進攻阿軟,卻也不散開,只是在片刻之后,才散出了一條通道,讓一名玄衣老者緩步踏入這空間之后才重新閉合。

  那老者看起來五六十歲年紀,身姿依然矯健挺拔,氣色頗佳,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在溫和之中卻有幾分難言的銳利之意。

  “申無咎,就憑你,想要攔我?”阿軟冷笑。

  “前輩還是叫我月流兒吧。”申無咎微微一笑,右手反手一招,夜空之中有一道劍虹落下,落入了申無咎手中,仔細去看,那卻并不是一口劍,而是一桿秤——一桿用來秤量藥物重量的秤。

  濟民草廬當代掌門申無咎斜托著秤,向著阿軟說道:“師尊有命,小白師妹如果被人脅迫踏出濟民草廬一步,那就只好動武,還請前輩恕罪了?!?p>  阿軟冷笑,這里是濟民鎮(zhèn),是濟民草廬的主場,有陣法加持不假,但是申無咎想要借此攔住她,不可能!

  阿軟眼中鋒芒一閃,身形已然如同鬼魅一般飄到了申無咎的身邊,她左手抱緊了小白,右手反手就是一爪,毫不留情地向著申無咎的臉上落了下去——她倒想要看看,申無咎這些年學到了多少本事!

  申無咎將手中那桿“衡量”一轉,以秤桿擋在了阿軟的那一爪之下,與此同時,申無咎微微跺腳,那原本環(huán)繞著這座民居,將這座民居化為劍意世界的無盡劍意如同受到了莫名力量召喚一般的,齊齊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嘯,從四面八方向著阿軟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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