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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純平妖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沸血燃盡

太純平妖志 賤名無聞 2995 2020-11-04 07:20:00

  白衣睜眼,黑暗之中一雙猙獰的雙眼驟然浮現(xiàn)。

  那雙眼中滿是瘋狂,散發(fā)著一縷縷令人膽寒的氣息,一股陰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驟然在這座黑牢之中蔓延了開來。

  早已將這座黑牢煉化成為自己本命物,使得自己神識與黑牢緊密相連的朱嘉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股氣息太過陰森,怨念極度深重,根本就不該是妖物所應有的,這種氣息,應該出自于鬼物才是,怎么可能是一頭妖物所具有的?

  朱嘉來不及細想,但是卻本能地不想與白衣正面碰撞,哪怕白衣是一頭早已重傷的妖物,他猛地頓身,雙手翻轉(zhuǎn),雙爪之上纏繞一道道暗紅氣息,便向著婁偉轟擊來的雙拳接了上去。

  “砰!”

  拳爪相接,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轟鳴,哪怕是有黑牢支撐,占盡地利的朱嘉嘴角也被震出了一抹鮮血來,他只覺得在這一拳之下,自己渾身骨骼顫抖不止,一股陽剛至極的力道,沒有任何花哨地沖進了自己的體內(nèi),在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瘋狂游蕩,如果不是他肉身足夠強橫,只怕這一拳之下,他就要被震碎五臟六腑,當場暴斃了。

  不愧是當年拳壓荒城頭的婁偉,哪怕修行之路被流沙淵的大妖所斷,止步于少師巔峰,但是這么多年的沉淀卻依然足以令人忌憚。

  婁偉在這一次對招之中,同樣沒有占到半點的好處,甚至吃虧更多,那利爪之上所附著的一縷縷暗紅氣息根本短暫的交接之中就已經(jīng)纏繞上了婁偉的手臂,而且更為夸張的是,與之前只是兩條紅線繞腕不同,朱嘉幾乎將所有的暗紅氣息全部逼出,瞬間便繞滿了婁偉的手腕,這使得那些暗紅氣息順著婁偉的血肉蔓延的速度變得極快,快得只是瞬間,便已經(jīng)將婁偉的雙臂都糾纏滿了。

  婁偉借著交手的余勁退后了兩步,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上正在發(fā)生什么,所以他當即極其干脆地做了一個決定,他猛地一咬牙,將真氣運轉(zhuǎn),只聽得“嘶”的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響,一股股鮮血混雜著一縷縷暗紅氣息從婁偉的雙臂之中噴薄而出,他的雙臂驟然離體。

  為了避免被那股詭異的氣息進一步腐蝕,婁偉的決斷就是——斷其通路!

  這些暗紅氣息的蔓延需要通過實際的接觸才能做到,所以他干脆就自斷了雙臂,唯有此途,才能阻斷暗紅氣息在自己體內(nèi)的傳播!

  婁偉的干脆狠辣哪怕是朱嘉也不由得變色,而婁偉卻仿佛根本沒有痛覺一樣的,在自己震斷雙臂的一瞬間,不進反退,向著朱嘉就沖了過來!

  朱嘉當即就意識到了局勢不對,漫天潑灑的鮮血散發(fā)著一股滾燙的力量,這就是清平府那些瘋子壓箱底的功夫,也是清平府最讓人頭痛的地方。

  心懷必死,以死求生。

  燃血訣。

  燃血訣并不是清平府的鎮(zhèn)派內(nèi)功心法,但是卻是所有清平府弟子必修的內(nèi)功心法,當自身真氣耗竭,或者實力不濟,陷入生死一線的絕地的時候,燃血訣是每個清平府弟子必然會施展的功法。

  燃盡自己一身鮮血,換取短時間內(nèi)巨大的殺傷力,爭取通過一次性的爆發(fā),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從而嘗試能否在必死之地博取一線生機。

  使用燃血訣的好處是如此直接,而副作用也同樣極其巨大,哪怕?lián)魵橙耍绻荒芗皶r得到救治,也會因為鮮血燃盡而死亡;即便是及時得到了救治的,也不一定能夠恢復,能夠保持理智,身體機能基本正常,只是修為跌落的都已經(jīng)是萬幸,大多數(shù)都會出現(xiàn)肢體的殘損,意識的混亂,乃至永久沉睡,在歷史上也不少見。

  一般來說,如此兇悍瘋狂的功法是難以長久傳承的,但是清平府因為一直駐守荒城,與流沙淵作戰(zhàn),所以這門功法是為門下弟子爭取生機的一種可能,哪怕代價巨大,但是有一線生機總好過沒有,因此清平府無論是哪一支流的弟子,都必修燃血訣,即便是青囊扶乩這樣的弟子也不能避免。

  而這又反過來使得清平府的門風變得愈發(fā)兇悍驕狂,難以馴服。

  周匕身穿墨魂,手持陽鈞,最后也一樣因為太過不小心而被燃血訣下的一擊白虹貫日重創(chuàng),至今還沒有緩過氣來,親眼目睹了這個畫面的朱嘉更不愿意去與燃血訣下的婁偉這樣的老狂人正面對戰(zhàn)。

  沒辦法了,只能先避一避風頭。

  朱嘉方才準備利用此間主人的優(yōu)勢,付出一些代價,強行更換天地,避讓婁偉拖到燃血訣的力量消退,卻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悶哼,一縷縷黑線驀地浮現(xiàn)在了他的面龐之上,如同青筋一樣鼓起,緩緩地蠕動著,好似是有生命一般。

  “唔——”

  朱嘉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臟,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黑牢的壁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滿了一根根如同血管一樣的黑色的絲線,和從他臉上浮現(xiàn)的絲線一模一樣,都在緩緩地蠕動著,從黑牢之中貪婪地汲取著力量。

  朱嘉瞪大了眼睛,他萬分難以置信地看向白衣。

  白衣的嘴角浮現(xiàn)了一抹詭異而嘲諷的笑容。

  我留在這里,不是走不掉,只是因為不想走而已。

  我是重傷不假,但是我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白衣身后那雙眼睛變得更加貪婪而兇狂。

  黑牢之中的氣溫在迅速下降,空氣甚至出現(xiàn)了凝結(jié)的冰晶,而更讓人駭然的還是緊貼著地面,如同云海一樣翻涌的怨念,已經(jīng)幾乎覆蓋住了整個黑牢,只留下了中央朱嘉和婁偉交手的區(qū)域沒有被覆蓋。

  朱嘉絕望地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白衣會隨身攜帶這么一個恐怖的東西,單憑白衣,他壓制得住那個東西嗎?

  朱嘉已經(jīng)看不到答案了,因為婁偉已經(jīng)到了朱嘉的身前。

  婁偉雙臂已斷,所出的是自己的肩頭——他的肩頭撞擊在了朱嘉的胸口,根本沒有力量與之抗衡的朱嘉胸口頓時發(fā)出了“咔擦”的聲響,向下凹陷了下去,朱嘉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粘稠的血液,身體飛起,而婁偉則猛地一側(cè)身,腰身發(fā)力,在后的左腿隨之一擺,抬起掃出了一片帶著雷光的殘影,如同開山的巨斧一樣劈擊在了朱嘉的腰身之上。

  “嘶——”

  利斧開山,勢不可擋,已經(jīng)被抽干了的朱嘉的身軀在婁偉燃血訣的一記鞭腿之下根本承受不住,如同一張薄紙一樣被切開。

  被劈裂開的肉身無法承受住附加的力道與雷法,頓時被炸裂成為漫天的血肉,潑灑了一地。

  “呼——”

  婁偉半躬著身子,劇烈地喘息著,燃血訣的力道開始迅速消退,他的意識也在不斷地變得模糊——但是他知道,自己做到了,自己已經(jīng)將那人徹底擊殺了。

  “楊正?!眾鋫ポp輕喚了一聲。

  早已退開到一旁逼出體內(nèi)那詭異暗紅氣息的楊正聞言不語。

  “以后多看護斬兒一些,心中再有不滿,那也是我們清平府的未來。”婁偉說道。

  “你……”楊正握緊了拳頭,鮮血從指縫間緩緩滴落而下,滴落在黑牢的地板上,被一縷縷黑色的絲線飛快地吸收得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剩下。

  “我們是過去,你們是現(xiàn)在,他們是未來?!眾鋫ヂ]上了眼睛,“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再強悍的人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擔負起這一整條歲月長河,所有的一切,是從過往向未來的傳承?!?p>  “我知道?!睏钫е勒f道。

  “那就好?!眾鋫ゾ従彽赝鲁隽诵刂斜镏哪强跉猓旖呛?,站立原地,溘然長逝。

  白衣什么反應都沒有,他只是冷漠地看著婁偉漸漸地變得冰冷的尸骸,任由那一縷縷黑色的絲線將婁偉剛剛成形,還沒有能夠完全凝聚的魂魄拖出來吞吃得干干凈凈,絲毫沒有因為方才他們還是戰(zhàn)友而有絲毫的憐憫之心——有什么值得憐憫的,更何況,這又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事情。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救文曲?!卑滓碌f道,他轉(zhuǎn)過身,就向著黑牢的第七層走去,現(xiàn)在的黑牢已經(jīng)在他或者說是它的掌控之中了,他就是這里的主人——不過,他并不準備要這個東西,等它把這里吸干凈,這黑牢就會被他拋棄。

  白衣下到了第七層。

  “我聞到了很不好的味道。”黑暗中傳來了姚阡陌的聲音,讓白衣有些不快。

  “寄生,嘿,它倒是有意思,竟然有這樣的智慧,跟我想象的愚昧無知完全不同呢?!币淠邦D了頓,才又陰惻惻地說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東西……也許是別的什么東西,在借尸還魂,只是它現(xiàn)在還太弱小,所以要先騙你寄生共存,等到有一天,它足夠強大了,那個時候,作為宿體的你,是不是也會被它吸得干干凈凈,連殘渣都不會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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